大明嫡長子 第7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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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州府知府、安慶府知府以及臨清府知府這幾人在此次平叛之中皆有不俗表現,且不說他們才能究竟多大,至少忠誠可信,勇氣上佳,關鍵時刻腦袋清醒。值此混亂之機,正應用他們穩(wěn)定各府官場?!?/br> 朱厚照仍然在下旨,“獻俘儀式在正月里選個吉日,不急著進行,先讓他們處理完手頭之事。而除了維穩(wěn),接下來便是如何處置這樁逆案……” 錦衣衛(wèi)指揮使毛語文,副指揮使韓子仁可都在呢。 天子抵達南京,他們當然要在殿內候旨。 “這樁逆案,牽連于朝廷的天下清田令,先前江南官場因此震動,此次逆案之中亦少不了江南人的身影,所以這其中絲絲縷縷的線索得深挖?!?/br> 有天子這句話,錦衣衛(wèi)便懂了。 此時此刻,并沒有討厭的文人阻撓,而且楊廷和被下獄,導致朝堂之上為之一震,不少人因此不再拿自己的血rou撞鐵墻。 江南之變,已無人能擋。 張璁都能感受到皇帝話語中的殺意。 朱厚照也不避諱,“朕不瞞你們,在朕的規(guī)劃之中,江南一地未來必定是富裕繁華的,一方面有海港,商業(yè)貿易不斷浸入各府、縣,甚至是鄉(xiāng)村之內,無農不穩(wěn)、無商不富。另一方面,江南本就是人文薈萃之地,只要承平,歷來都是都會遍布之地。所以江南不能再受第二次寧王之亂!” 言外之意,這一次就是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毛語文,韓子仁?!?/br> 他們兩人一起上前跪下,“臣在。” “你們從寧王造反案的士紳們開始查起,順著線索摸下去,不管遇到誰,朕都不會放過。等到靖虜侯回到南京,朕會率領六萬大軍駐于江南,到時候瞧一瞧,是何姓何家,再敢說動了他們,就是動了朝廷根基!從今日起,你們將錦衣校尉全都散出去,快去!” “是!” 他手中還有神武衛(wèi)和六衛(wèi)人馬,南京皇城的防衛(wèi)已經不需要這里的衛(wèi)所了。 他就在這里,好好的處理叛逆案的后續(xù)事宜。 江南不是不能馴服的,至少后來滿清就做到了。 而且還把拖欠稅款那么老大難的問題都解決了。 話又說回來,這幫人憑什么拖欠稅款? 還不是朝中有人。 但用上朝中人,是要分時候的,和謀逆案相掛鉤的話,這事情就不好玩了,絕大部分人也會避之不及。 毛語文顧不上這個年關好節(jié)了,領了圣旨以后馬上就開始行動。 錦衣衛(wèi)當中原本就有放在寧王府的jian細,這個時候正好用上。 他讓韓子仁把人都調來,結果一來來了十多個。 這些人相互之間見面都驚訝, “原來是你!” “怎么你也是?” 大約有種這個感覺。 好在緹帥大人坐在上面,各人都不敢放肆。 不過毛語文還是覺得夸張了點。 韓子仁心領神會,“南鎮(zhèn)撫司內情所設立以后,就在寧逆府中安插細作了,這些年來數他最不安分,自然也就多了些。” “無妨,開始吧。”毛語文抿了一口茶,“既然都是錦衣衛(wèi),那么就是咱們自己人關上門說話。皇上已經下了旨意,要徹查江南士紳與寧逆勾結之事。你們當時都在他府中,關于這些人如何與寧逆勾結、又有哪些人與其勾結,凡是所見、所聞全都交代出來?;噬鲜怯洸蛔∧銈兊倪@點微末之功了,本帥在錦衣衛(wèi)內給你們記功吧,一個百戶甚至千戶也是可以的?!?/br> 這其中就有當初王妃婁氏邊上的那個小侍女,遠霞。 她是在場中唯二的女性之一,聽聞此話,不禁心中來了興趣,“寧逆有一寵妃,姓婁。平日里,寧逆喚其為婁妃,因其是婁諒之女,才學淵博,容貌姣好,聰慧嫻靜,所以對其寵愛有加。大約也是因婁諒的關系,不少讀書士子也曾聽聞過她的名聲。因而借婁氏故舊的名義,掛鉤寧王府的,倒是有幾家。” 毛語文眼神落在此女身上,他問到:“王妃能見外人?不需避嫌么?” 遠霞說道:“若是想要與寧王聯(lián)系,自然可以讓夫人出面,實在不行那就冒犯寫信,這些士紳本為活命,總歸是想盡各種辦法的?!?/br> 夫人外交! 毛語文和韓子仁相識一笑。 “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婁妃并不贊同寧王舉兵造反,而且苦苦相勸過數次,只是寧逆執(zhí)迷不悟、始終不改,最終走上絕路。所以寧逆帳下那些已露面的士紳并不難查。屬下還知道一些人是被婁氏擋于門外,未能稱心如意的?!?/br> 毛語文眼睛一亮,“既有謀反心,同于謀反行。這些人,一樣不可放過。你快說,是哪些人家!” “無錫縣應有一戶姓王,并與宜興王家同為本家,都遣過人來?!?/br> “速速記錄!” …… 遠霞說的很對,寧王府帳下那個姓許的還用查么? 戰(zhàn)事剛開始,那一戶人家的祖墳都被掘了。 關鍵是這些不為人知的。 若是能查到這樣的程度,他才好向皇帝稟報‘干凈’二字。 之后,南京城中成隊的校尉開始縱馬出城,他們拿著各種各樣的線索,直奔各家各戶。 開門就是一句話, “逆案叛賊!全家?guī)ё?!?/br> 這些人抓獲以后,再逐個審理,牽連之人,一時無算。 以至于在家守孝的前左都御史費宏都跑到南京來見皇帝,并向皇帝說情。 費宏是成化二十三年的狀元,是東宮潛邸舊官,改元正德以后,他歷任四川和鳳陽巡撫,后來又到京中擔任左都御史,正德八年,他老母去世,于是歸家丁憂。 此外,他還是江西人,費家在當地本是大族,他的二伯父費瑄、五叔費瑞等都是在朝的官員。但因為不從寧王,所以遭了報復。 天子到了南京以后,費宏有感于江南之禍,于是又來拜見,本意是希望能夠少些殺戮。 朱厚照見是見了他,費宏畢竟正直,而且能夠堅持底線,與寧王劃清界限,沒有丟了潛邸舊人的臉,費氏當然躍升為忠良之家。 但即便是他到了南京,也不過是得到一句‘江南士紳先負于朕’的嚴厲之語。 而這種年頭有負于皇帝,可不是什么好話…… 第八百零二章 只見史書,不見我心。 窗戶被關緊了,但還是發(fā)出呼嘯的風聲。 寢宮內,就連尤址都已退下了。 只有王芷陪伴皇帝身側,眼看蠟燭都要燃盡,她便款款上前,道:“皇上,夜深了。” 說完這一句,皇帝還是低著頭,手中朱筆不停揮寫著。 “皇上,夜深了?!庇终f了一句。 朱厚照略微回神,鼻間還掠來一陣清香,“喔。若是困了,你便先睡。” 王芷輕咬貝齒,做了個相對大膽的動作,她將手按在了皇帝的左手上,輕輕拉了拉,“再熬下去天都亮了?!?/br> “我知道。但我只是幾個時辰不睡而已,這些奏本上的百姓都還在等著過冬的糧食呢?!敝旌裾挣局碱^,“戰(zhàn)亂對民生的破壞極大,從各地的奏本來看,當初為了籌集糧草,不管是官軍還是叛軍都征過老百姓的余糧,否則一個小小的江西省,如何供得出十萬的大軍?所以很多百姓,是真切的面臨了斷炊的危險,令人揪心。 再有,打仗死了太多人,太多男人,這些人在奏本里是數字,在村子里,往往是一家最重要的勞動力,而且失去男人,留下孤兒寡母還容易受欺負。萬幸這仗是在冬天打的,而且僅打了一個月,今年的收城還有,明年春耕也來得及,朝廷也就有了機會來盡量減輕百姓的痛苦,這種時候,我辛苦一些算什么?” 沒有外人,他甚至都不自稱朕。 如果可能,他還是想保留一些感情,哪怕只有幾個人,哪怕會有些一天,但失去感情以后,他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模樣,而那個時候,作為皇帝,他又會將大明朝引向何方? 這番樸素至真的話,聽在王芷的耳朵里卻是令她十分感動,“皇上心憂天下,不過也正因如此,皇上更需節(jié)勞,保重龍體?!?/br> “沒關系的,我有數,只是一兩個晚上熬一下罷了。我將江西這幾個府縣的奏疏批完。這樣天一亮就可以送出去,否則稍微一拖,可能又晚了一天了。” 說著朱厚照便將心思又放回自己關心的這些事上,“當日攻南昌,周尚文并未費多大力氣,那些守軍一哄而散,當時是好的,官軍一日克城,軍心士氣極旺,不過這些逃走的人大多都是些流寇,散落于野之后反倒成了官府的心腹之患。你以為應當如何解決?” 正常來說,政務不應該問一個女人。 不過朱厚照當了十幾年皇帝了,權勢鼎盛,越發(fā)隨心所欲,所有的規(guī)矩皆已不在他的眼中。 王芷秀眉微動,略作思索后紅唇輕啟,“按臣妾所想,江西此時已不宜再興撻伐之事,百姓厭之懼之,而且大軍一過,難免傷害百姓,因而此事仍當溫和撫之??山挥筛鞯刂钏麄兏魇仄渫粒卜赴傩照?,全力剿之,若不凡者,且先放任。冒一處敲一處,徐徐圖之,以綿力化解?!?/br> “也就是說要時間。” “恩,狂風驟雨之后要和風細雨。其實,臣妾也是在想,江西本不是商業(yè)繁盛的所在,沒有多少百姓有遠行的需求?!?/br> 小農社會,各村能夠有基本的安全,這局面就是不錯的。 朱厚照想著也就將這份折子給批了。 后面連續(xù)兩本,都沒說什么民事,而是某某官員參奏某某,說他如何如何jian邪了,這種時候朱厚照并不喜于看到這個。 他以前還會借故找這些人一點麻煩,但這個時候顧不上,也就算了。 于是繼續(xù)翻下去,看到九江府來了一本奏疏,心情稍微輕松了些。 “九江地處長江之畔,交通便利,得了賑災糧以后,當地官府迅速在府城和治下幾個縣城設了四十八處粥棚?!?/br> 王芷說:“皇恩浩蕩,大明幸得陛下這樣的明君,百姓才多了一條活路?!?/br> 朱厚照考慮到這種關鍵時候,應當沒有人敢撒謊,而且劉瑾也去了,所以心中更加確信起來。 這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一直緊繃倒沒覺得,此時一放松,忽然有無限的疲憊感涌上來,說著便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陛下……” “最后的兩本批完,你可以命人準備就寢了。” 王芷心頭也總算松了下來,“好。” 冬天,是有人暖被窩的,這等封建陋習他還是能接受的,所以等到躺進去,也絲毫不覺得寒冷,懷里還有佳人體溫。 古時候的衣服,尤其貴族人,大多寬大,只有脫了以后從腰間順下去,才會感受到那種美妙的弧度。 而且是用手感受。 這次到南京,皇帝沒有帶其他妃嬪,倒是一直由她侍寢,可惜這兩日她開始來身子,所以心中忐忑,還在提議說:“皇上,臣妾身子不便,要不要喚旁人侍奉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