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5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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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臣子的,自然是聽旨行事。多謝禮卿,實話實說,我還確實沒有考慮過鳳陽這里的事,萬一陛下問起,我一問三不知倒也尷尬?!?/br> “子充兄可是狀元公,何必謙虛?鳳陽巡撫轄鳳陽、廬州、淮安、揚州四府及滁、和、徐三州,只要有子充兄在,想必山東大治的下一個就是鳳陽大治。” “還有河道的事呢。” “河道陛下自會支持?!?/br> 費宏忽然聽到這個消息其實有些壓力,升官是升官了,但這個官不那么好當?shù)难健?/br> 顧佐見此,像是明白了什么,寬慰他說:“子充兄,路雖遠,行則將至啊?!?/br> 又能有多難,這些地方都不是貧瘠之地,只要認認真真治理幾年,必定又是一片生機。 其實就這么一點一點的做,等到正德十年、十五年,那天下是個什么光景? 而像是這樣的變動,京里傳得的確不少。 朱厚照也沒有嚴令不準透露的意思。 因為這樣的嚴令會打折扣,這些事情太多人關心了,就算真的什么都不說,外面肯定也是假得滿天飛。 再有,人員調動規(guī)模較大,提前讓他們知道也無不可,心里頭有些準備嘛。若是有人實在不合適,那也有調整的空間,畢竟又沒有正式發(fā)圣旨。 這樣等到最終全部宣布時,朝堂內外接受起來都比較順理成章。 至少顧佐對此是開心的。 乾清宮中。 皇帝還在傾聽,現(xiàn)在是楊廷和和劉健在商議紅薯推廣之事。 “育苗我們已培育了很多了,山東離京師近,便先選運河兩岸幾個州縣先行試種,今年的話……可先試種一萬畝。” 朱厚照眼皮子一番,“少了,不要輕視了希賢公在山東的威信,其他地方官府的話老百姓一般不信,但劉先生的話山東老百姓還是信的。他只要開口,就只種一萬畝?劉先生,你該記得朕與你約定的徭役之事,多種出的糧食,正好可抵差役口糧啊?!?/br> 劉健對此極力歡迎,“能增產(chǎn),相信百姓絕不會拒之門外,陛下放心,老臣會將此事當做正德五年的頭等大事去做!” 高產(chǎn)作物普及這種事,沒有官府推廣也會慢慢散開,因為它確實高產(chǎn),但那會花費幾十年的時間,就像歷史上那樣。 所以還是需要官府從上到下主動的去推。 朱厚照說道:“紅薯在山東種開以后,希賢公可在當?shù)赝趥€超大的地窖專門存放,如此一來,不敢說山東以后再沒有一人會餓死,但不管哪里有災,只要救災及時,災民至少有一口紅薯能吃?!?/br> 劉健也在憧憬著,憧憬著那如天堂一般的人間真的會出現(xiàn)。 第六百零七章 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閣老不知怎的,今天發(fā)這樣大的脾氣?!?/br> 傍晚時分,兩個身穿紅袍的官員自午門而出,遠遠的望,城墻高大而人影顯得很小,因而聽不清在說什么,但看動作還是有幾分激烈的。 張璁攤著手說道:“閣老再怎么樣還是內閣首揆。圣意若是不能理解,向皇上稟明,這還是可以的吧?” 齊承遂眼底抹過一絲奇怪的神色。 他與楊一清的關系世人皆知,張璁竟在他的面前講這樣的話,按下一絲疑慮之后,他提到另外一樁事,“浙江巡撫王瓊要遠赴陜西,你知道么?” “聽人說過。” “八九不離十了?!?/br> “那福建巡撫豐熙北上山西,你知道么?” 張璁眨巴了兩下眼睛,“那又怎得了?” “王瓊此人不為王鏊所喜,就是閣老也不喜歡他,于是他便轉投王炳,以他為京中靠山。那個豐熙則是王濟之的左右手,換句話說,北邊山西、陜西兩地往后有什么關鍵的事,不是閣老出面,而是要那兩人出面了?!?/br> 這話張璁是理解的,天子似乎也會運用這種‘人際關系’。 比如他出使寧夏,天子應該就是故意將他推到楊、齊二人帳下,同時利用王廷相和楊一清的關系,讓王廷相全力協(xié)助他。 簡單的說,皇帝也在用臣子的人脈。 如果這一個邏輯成立,那現(xiàn)在就是反過來了,王廷相出走以后,楊一清在西北便說不上什么話了。 可山西、陜西肯定涉及到清屯之事,不提大權獨攬,作為首揆要代替皇帝擺平那里的事,說不上話怎么能行? 至于要說為什么皇帝要這樣做,各人有各人的猜測。 最直接而普遍的猜測,便是皇帝要扶起后面的王鏊、王炳兩人,是不是意味著天子對楊一清有所不滿? 齊承遂不敢說,他看不明白。 張璁也只看到一個趨勢。 但不管如何,這番人員調動對張璁是個好消息,因為楊一清為了不在清理軍屯之中被‘邊緣化’,那就只能更加依靠他。 這個并不難猜,齊承遂也知道。 也因此,齊承遂覺得張璁有些不老實,所以敢當他的面論閣老的長短,不過為了大局,他還僅是提醒, “閣老與陛下相知多年,他這樣提醒勢必有其道理。況且你我二人本身也身負重任。薊州的事我要給陛下一個交代。剩余八鎮(zhèn),秉用也要給一個交代啊。” 說著這話,這老家伙還輕輕拍了拍張璁的肩膀。 所謂老狐貍便是如此,他這話講得張璁心中的氣焰頓時消了不少。 皇帝派他巡視邊鎮(zhèn),這個事情可沒那么好干,上邊兒天子不好隨意糊弄,下邊兒兵痞也不是任你欺負。 “大司馬,所言極是!”張璁落后一個身位,拱手言道。 說是當朝閣老更重視他,實際上,他這個‘巡屯御史’要想當?shù)檬娣?,又豈能少了內閣首揆的助力? 張璁只是擔心,皇帝這一手動王廷相……不是隨意而為之,而僅是針對楊一清的開始。 這樣的話,跳船可得及時。 局勢不清,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官場之上從來都是如此。 三月五日,皇帝分別去了陜西、福建兩個會場,至傍晚時,宮里遞出圣旨,并由吏部尚書梁儲并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親自傳旨。 調浙江巡撫王瓊任陜西巡撫、福建巡撫豐熙任山西巡撫。 三月六日,卸任的王廷相和王璟兩人也分別有了新職,王廷相巡撫四川、王璟巡撫順天。 王廷相還十分年輕,他才三十七歲,入京還是太早了,所以要他南下四川,繼續(xù)牧守一方。 王璟替換的是順天巡撫顧人儀,這個六十多的老臣名望重、地位高,接下來的兩年局勢更為激烈,順天府需要這樣一個鎮(zhèn)得住場面的人。 顧人儀略顯年輕,早幾年是用他的沖勁,好將京畿分田之事的尾巴掃清?,F(xiàn)在,時移世易,自然就要調整。 京里各類傳言滿天飛,倒是連著兩日終于開始證實其中一部分,而且和先前傳得幾乎都差不多。 這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候,畢竟這幾人只是平調而已。 三月七日晚,最后關門會議的前一天晚上。 很多人都難眠。 按照前幾日的情況,明天會議之后,天子一定會將剩余的人調動到位。 而明天的會,除了大都督,就只有內閣的四個人才說得上話。 所以說他們的府上人都不少。 王瓊還帶了浙江布政使葉書安一同拜訪。 其中心思不言自明。 不過王炳卻什么都不敢答應,“可不要看陛下著重于北邊,以為南邊不重要,實際上浙江關乎到平海伯和每年幾百萬兩的海貿銀子,想必浙江巡撫歸誰,圣意已經(jīng)定了?!?/br> 這幾年大明出口了不少茶葉,到京里進貢的也不少,閣老的府上所用的更是最上乘的、只取清晨沾著露水的那一片。 王炳抿上一口便覺得有一起清香流連于齒間。 “王閣老所言極是,正因如此,閣老才該更重視浙江才對。” 王炳心說難怪王鏊不喜歡這個老小子,權力欲比他們這些當閣臣的還重,人都到陜西了,還掛念浙江干什么? 王瓊察言觀色,像是注意到什么,馬上說:“下官這也是為了王閣老考慮?!?/br> “你是想說王廷相調離陜西,王濟之的人也到了山西,咱們機會來了是吧?” “閣老明鑒。正是如此?!?/br> 如果他王瓊以王炳為靠山,自然就希望這個靠山更強大。 但王炳不以為然,他開始頻頻搖頭,“如果陛下調開王廷相是要拆楊應寧的臺,那么調你離開浙江是為了什么?” 王瓊心中一震。 內閣還是內閣,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王炳繼續(xù)聞著茶香,慢悠悠的說:“老夫知道你舍不得,不過浙江的事,你不該再記掛了?!?/br> 簡單,卻直指要心中要害。 而且還說的好聽了些,他在浙江能有個屁事,關鍵是浙江的銀子。 浙江還是自己人的,那他王瓊財路就斷不了。 不過他這份心思,騙騙其他人還可以,但騙不到王炳。 “閣老,提醒的是?!蓖醐傆行╇y受。 他在京師左沖右撞,但似乎都求門無路。 實際上背后的根本原因很簡單,因為皇帝過于強勢,不管他求誰,都護不住他。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蓖醣揪筒豢茨莻€葉書安,“如果你不能想透這一點,老夫勸你趁早辭官致仕,也能保住你那顆頭顱。” ??! 邊上的葉書安聽得云里霧里,本來是給閣老想辦法的,怎么一副腦袋都要掉的感覺。 他本想說什么,但看向王瓊時,后者朝他微微搖頭。 王瓊想了想,便問道:“浙江的事便不提。閣老欲如何應對?” “應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