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36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選秀奮斗的我總被迫修羅場、小海馬嬌養(yǎng)日常[七零]、殺戮拼圖、我真有這么壞嗎、八十年代順風(fēng)順?biāo)?/a>、大佬的小祖宗太兇殘了、水天一色、小糖O穿到正常世界、笨蛋美人勇闖無限流、[西幻NP]勇者今天跑路
此時的漕船每艘能運糧400石,若是50萬石糧食一次運走,就需要臨時征調(diào)1250艘船! 京杭大運河每日繁忙異常,漕糧北上也是關(guān)系重大的國策,船當(dāng)然是不缺的,但忽然間說要找出1250艘來,那除非發(fā)生戰(zhàn)爭,到處征調(diào)。 即便青正源作為皇家的糧商,這一兩年的時間就已經(jīng)發(fā)展的極為迅速,那也一樣不容易。 因為沒有人敢耽誤漕運。 最后也是克服多重困難,先將10萬石起運。 于是緊急聯(lián)系、抽調(diào)、運糧…… 八月初第一批糧食終于上路。 30多處鹽場,5萬多灶戶……朝廷忽然間撤掉運司,各處鹽場不可避免的有些混亂,底層之下,灶戶的余鹽銷路陡然從緊。 朝廷殺了這么多人,即便膽子再大的人,也會有所收斂。 現(xiàn)如今余鹽不僅出手困難,價格也極低。 趙慎是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楊廷和給盼來了。 他一個刑部侍郎,忽然間給派成了巡鹽御史,這便算了,恰好還遇上這種事情,真的是太看得起他了。 但和楊廷和幾句話一講,趙慎還是覺得不容樂觀, “現(xiàn)如今各處鹽場人心浮動,我親自去看過灶戶的生活。灶丁以鹽事為天,一日不煎鹽則一日無所營運,一日不賣鹽,則一日受其饑寒。自上任轉(zhuǎn)運使北上京師,已經(jīng)有近兩月時間。許多灶戶已經(jīng)實質(zhì)斷炊。10萬石的糧食需盡快賑濟(jì)到位,否則兩淮這地區(qū),今日不亂、明日不亂,后日必亂!” “除此之外,朝廷將運司撤去,后面是個什么說法?大亂之時,流言遍起,再沒有主意出來,今年的兩淮鹽課,幾十萬兩銀子如何保證?” 楊廷和也不和他廢話,“趙鹽司,問題太多,來不及一一回答。楊某此次離京,奉的圣命是賑濟(jì)鹽場灶戶。如你所言,先讓這些人活下去是眼下最要緊之事。楊某是欽差,你為鹽司,我們兩個共同署名下令,令三十個鹽場大使立赴揚州領(lǐng)糧!” “令他們領(lǐng)糧?”趙慎很懷疑。 “這個時候只能令他們!”楊廷和當(dāng)然明白他的意思,“你這個巡鹽御史行署是個空的,楊某這欽差就算帶30人,他們連鹽場都不認(rèn)得在哪里!不靠各處鹽場的大使又能靠誰?事急不能不從權(quán),這個時候朝廷的心思、陛下的心思是要給這些灶戶以活路!其他的都暫時擱在一邊!” 因為現(xiàn)實總是這樣無奈,所以一定要先解決主要矛盾。 就像運糧一樣, 50萬石的糧食,說出來多么震撼。 但是還真以為皇帝在紫禁城一喊,第二天幾萬人就都吃上飯了啊。 趙慎自然知道輕重,他稍微一想也知道,要做成這件事,的確只能依靠這些鹽場的鹽官。 “好!這令趙某來寫?!?/br> 楊廷和身形一正,拱手道:“趙鹽司大義?!?/br> “大義的是朝廷,是陛下。說到底,這些糧食是皇上的?!?/br> 客套話不多說,也不是說的時候。 楊廷和又建議說:“剛剛鹽司說大亂之時流言四起。因而賑濟(jì)灶戶一事,最好要能做得大張旗鼓。欽差的名頭雖大,但運司出了這樣的事,眼下人人關(guān)注的還是鹽司這里。” “趙某明白,以鹽司之名義,在兩淮地區(qū)差官張榜,講述朝廷賑濟(jì)之事實,至少穩(wěn)住數(shù)萬民心,也穩(wěn)住鹽商之心?!?/br> 趙慎還是很上道的。 這是楊廷和的感覺。 實際上,皇帝后來提拔的官員,都是較為靈活、較有能力的,太過迂腐而死板的人,實在不適合在朱厚照手底下干事,他自己難受,皇帝也一樣難受。 越談越歡之后,楊廷和心中的陌生感漸漸消失,尤其此時的大形勢頗為緊張,問題當(dāng)前更加需要務(wù)實,因而又一連商量了好幾條辦法。 總歸是以穩(wěn)住大局、救濟(jì)百姓、重振信心為主。 關(guān)于這個重振信心,趙慎尤為佩服。 楊廷和說:“朝廷是抓了許多鹽商,但陛下從來不是不讓鹽商做生意,現(xiàn)在死了這么多人,民間鹽商不僅對于兩淮地區(qū)的鹽事心存顧慮,怕是其他運司的鹽業(yè)也會受些影響。這是與陛下的心意不合的。趙鹽司若想事情做得漂亮些,最終還是要讓兩淮鹽業(yè)走上正軌,而正軌的內(nèi)涵,便是要重振商人的信心。” 如此,趙慎恍然大悟。他原先是會查案,對于在這種實際的政務(wù),還是落了楊廷和一大截。 所以他也虛心請教,“還好陛下派了楊介夫公,不然在下要耽誤大事了!” “客氣了。鹽司,剛剛的那些若沒問題,要不還是盡快處置?” “好!” 這樣一來,巡鹽御史實際上把兩淮鹽業(yè)的運營與管束抓在手中,十幾天之內(nèi),各種官方的意見頻出,糧食的撥付、余鹽的處置、鹽場的生產(chǎn)……哪怕信心還沒完全恢復(fù),至少也要以政令的方式令他們恢復(fù)。 楊廷和的話說的好,鹽與糧食一樣,多一點,總歸是沒有壞處! 這些是趙慎的工作。而楊廷和作為欽差的身份,還有一個便利之處,就是可以和各府、州、縣的地方官接觸。 他想就地購糧來湊足剩余的40萬石,實在不行,就到應(yīng)天府、蘇州府購糧,不一定非要到京師嘛對不對。 楊廷和一系列的應(yīng)對、處置讓趙慎大開眼界。 連續(xù)多日辛苦之后,兩人得一空閑,趙慎便忍不住贊譽(yù), “原先就曾聽說,陛下還在東宮時便甚寵楊介夫公,這次一見,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br> 楊廷和也沒太張狂,京師里論圣寵,他差過好幾人呢。 “在下最初也不是這樣。實際上,也是陛下的意思。朝堂上這幾年風(fēng)氣轉(zhuǎn)變,漸漸的以實務(wù)為先。這并非是正德元年忽然冒出來的,而是陛下布局好幾年的結(jié)果。陛下常說,沒有地方政務(wù)的鍛煉,一個官員的能力到底如何,其實是存疑的。” 趙慎入京不是很早,楊廷和這句話算是為他解惑了。他此刻才明白,皇帝已經(jīng)為此準(zhǔn)備了很長時間,而腦海中也浮現(xiàn)出皇帝那睿智的模樣,心中更為顫服。 “圣天子在朝,大明之幸矣!”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樁樂事 一般來說,朝廷差官張榜,大選秀女,前后也要有一年的時間。不過先帝在時就已經(jīng)籌備過該事項,所以才有正德元年八月便接近結(jié)束的進(jìn)度。 按照規(guī)矩,最后剩余的50人要在宮內(nèi)居住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官會派人持續(xù)觀察,叫‘審其形、辨其音、考其才’。 所以最后的人選怎么也要到九月中旬時才由皇帝欽定。 雖然朱厚照覺得,這段觀察期其實沒什么用,十來歲的小姑娘給帶到紫禁城這種地方,誰還敢暴露本性?還不都是端著、裝著。 他原先是這么想, 但顯然他忽略了一些笨蛋的愚蠢程度。 當(dāng)日皇帝將那位夏氏叫回了頭,這般行為仿佛在冥冥之中有些屬意,劉瑾這類人是‘聽風(fēng)就是雨’,一瞧皇帝這個態(tài)度,馬上就對夏氏不一樣了。 夏氏的身份和其他四十九人還未有不同,但待遇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 孔子說不患寡而患不均。 這樣,問題便產(chǎn)生了。 秋云過來稟報,把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皇帝聽。 朱厚照明白她的意思,這種妒婦是不能夠要的。不管她生得多漂亮,因為作為皇帝漂亮這個特點,并不難得。 “……那個夏氏是怎樣的表現(xiàn)?” 皇帝低頭在奏疏上寫著什么。 “夏氏……倒沒與那位柳氏爭吵,只是喝止她在宮里要懂得規(guī)矩。并且她也和劉公公講,最好能讓她和其他人一樣?!?/br> 朱厚照盤腿坐著,聽到這話嘴角彎了彎,“一樣是不可能了,拍馬屁是劉瑾的天性,天性如何能改?” “那……陛下,需不需要去告誡一下柳氏?” “嗯……”皇帝微微沉吟,隨后說:“不必了。就這樣吧。” 秋云一愣,她過來告狀,可不是‘不必了’三個字就滿足的。 但皇帝這樣講,她一般是聽話的。最多就是小瓊鼻皺了皺,嘟嘟囔囔的講:“喔?!?/br> 朱厚照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有些異常,抬起頭輕笑, “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奴婢,這是多管閑事了呢?!?/br> “不是多管閑事。宮里是是非之地,所以少不了是非之人。只是受些委屈,又沒有斷胳膊斷腿,何至于要去為其出頭?” “奴婢是看陛下喜歡她。” “朕的喜歡哪有這么廉價?” “……明明盯人家看了那么久。”秋云低著腦袋,輕聲的講。 朱厚照疑惑了,“你這話很是酸吶。” “奴婢不敢?!?/br> “裝什么乖巧。到時候那個與你有幾分相似的陳氏,朕留下便是?!?/br> 這么一說,秋云又難以自持了,“陛下!你越發(fā)的會欺負(fù)人了!” “唉……”朱厚照忽然生出一番感慨,“朕要大婚這件事,牽動萬千人心。太后、司禮監(jiān)和你們,定了各式各樣的標(biāo)準(zhǔn)去篩選,來來往往規(guī)矩這么多,可實際上她們與朕都不會說上一句話,轉(zhuǎn)眼間就要同睡一張床。論貼心和對朕的了解,誰又能趕得及你秋云?” 皇帝忽然正經(jīng)起來,讓秋云的心都開始怦怦跳。 “陛下……” 朱厚照的經(jīng)驗告訴他,當(dāng)你想做什么的時候,不要一上來就搞。先講幾句渲染一下氛圍。 之后,他伸出手將秋云的柔夷握了起來。 這樣,屋子里的溫度一下便開始升高。 這么多年隨身伺候,沒有肌膚之親也是不可能的。 一個少年皇帝身邊的美麗姑娘,她除了那么一個歸宿,還能有什么? 所以秋云倒也沒有抗拒,只是忽然間很是緊張。 “仙子嬌嬈骨rou均,芳心共醉碧羅茵。情深既肇桃源會,妙蹙西施柳葉顰。這首詩贈與你吧?!彼麑懞玫臇|西拿起來給她,最后還說:“要是朕最后真的留下了那個陳氏,你可不要惱了?” 秋云才是懂規(guī)矩的人呢,皇帝選擇誰不選擇誰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也沒有立場,去表達(dá)任何的情緒。 就像宮里如今這么熱鬧,永壽宮的兩位貴人也不能夠耍什么小脾氣。 萬一傳出聲音來, 即便皇帝不與她們計較,張?zhí)笳f不準(zhǔn)也要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