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3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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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珪的話是有道理。 但韓文的做人就顯得非常的擰巴。相當于是自斷后路,所有的希望都在顧佐身上了。 “都抓嗎?” 王炳并不去體會韓文的難處,“大司徒此話何意?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凡販私鹽者,皆為死罪?!?/br> 其實韓文也就是小糾結(jié)一下,畢竟他是個人,人做這種決定都不容易。 “查吧,一查到底!” 圣旨早就有了,這個時候也不必再入宮稟報。 先從兩淮鹽場開始,鄒澄之下,所涉文官也難逃法網(wǎng)。 錦衣衛(wèi)副指揮使韓子仁、毛語文已經(jīng)先后離京,至于說殺這么多人,會有什么動亂…… 朱厚照即使病在乾清宮躺著, 老虎打著盹,他們也不敢。 又一日后, 侍從室忽然擬了條旨意出來。 不是那種命令式的,而是征求意見式的。 其內(nèi)容簡單、但是新奇。 便是皇帝提出了‘特別俸祿’這一詞,主要為了獎賞朝廷上下有功、辛苦的官員,只要情況屬實,就可以領(lǐng)取這一筆特別俸祿,銀子從內(nèi)帑里頭出,不占用國庫歲入。 但對于什么樣品級的官員,立有多大的功勞獎賞多少特別俸祿,這個就需要仔細鑒別和規(guī)定了。 總不能大家都發(fā)一萬兩,那樣管理實在粗糙。 應(yīng)該有所區(qū)分,至少分個級別,每年一千兩、三千兩、五千兩、一萬兩、兩萬兩等。 其他的朱厚照不提,包括官俸太低、領(lǐng)到特別俸祿的人貪墨更加不可原諒等。這些是意會,不適合寫在紙面上。 這個旨意從宮里遞出來倒是令外庭一下子感到意外起來。 不過人們見不到皇帝,所以也只能相互談?wù)摱恢阑实鄣恼鎸嵞康摹?/br> 這不是件大事,談大夫并不同意為了這件事就讓皇帝又開始恢復(fù)處理朝政。 也恰巧兩位閣老回京,許多奏疏都是他們在幫著批示。 隨后遞到司禮監(jiān)批紅。 結(jié)果劉瑾看到謹慎定罪,定罪就死這八個字頗為不喜,好幾封奏疏都是這個意思,顯然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而他之所以不喜,更是因為奏疏里面多多少少還是會帶著對他的批評。 其實也很好想,文臣為什么提出這八個字,還不是從他劉瑾身上吸取的教訓(xùn)。 這樣的話意,寫在奏疏上給皇上看,劉瑾怎么會開心? 所以他在司禮監(jiān)也發(fā)了通火,還有些怨恨的說:咱家沒有得罪這些外庭的臣子,他們倒是先向咱家捅刀子! 本質(zhì)上,他們之間的矛盾不可調(diào)和。 因為文臣不喜歡這樣性格的人做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可當劉瑾不是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的時候,他的下場肯定不好。 更讓劉瑾面若寒霜的是,這些奏疏也有來自尚書這樣的高官。 “……似林瀚之流,陛下本來也不喜歡他,若是尋著機會,就要想辦法將他趕下來!” 劉瑾身邊也有一幫人,便是原來的八虎,現(xiàn)在擔著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的馬永成。 馬永成的話倒是天經(jīng)地義,別人得罪你,你干嘛不還手? 但劉瑾有顧慮, 乾清宮的皇帝不知道會不會介意他做這種事…… “不可沖動。斗來斗去不能夠耽誤陛下的事,否則你我都討不了好。依咱家看,還是在販私鹽上做文章,順著陛下的意思做總是沒錯的。文官幾個不愛財?想脫罪,哪里有這么容易!” 皇帝這個時候正在見尤址, 這老太監(jiān)哭得淚眼花花,說著前兩個晚上宮里發(fā)生的事。 “別哭了,劉瑾殺人,你哭什么?” “陛下,奴婢那日是看劉公公殺人太甚心中害怕。當時奴婢本想去阻止,但陛下正在養(yǎng)病,奴婢無論如何也不敢打擾。就這樣,宮里一晝夜之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眼下已經(jīng)到人人自危的程度,陛下這些年的寬厚仁德,便是叫劉公公一下子給敗光了!奴婢也是為陛下不值!” 朱厚照看著殿外,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起來吧,也不要再哭了。劉瑾也是怕辦不好朕交代的差事,他手段是激烈了些,但效果也是好的。你呢,向來愿意替朕考慮,朕心中全都清楚。所以你說害怕倒也不必。劉瑾,不是不敢找你得麻煩么?” 尤址聽了這話擦了擦眼睛站了起來,隱約間還有一點抽泣。 其實他心里在想,皇帝不是一般的軟弱之君。他說得那些話里,最重的是人人自危四個字。 像當今圣上這樣的人,怎么能夠容許身邊有這樣強勢的太監(jiān)。 所以權(quán)利欲重的劉瑾根本就是在自掘墳?zāi)埂?/br> 而他這個時候跑過來‘告狀’,實際上是與劉瑾割裂,表明他不是那份勢力之下的人。 因而將來處置劉瑾才不至于牽連到他。 偌大的京師,藏著各種各樣的人,但每個人的所為就是四個字,趨利避害。 對于尤址來說,這是他在宮里選擇的生存之道。 若沒有這樣的眼力,想活下去其實也難。 偷偷看了眼正在吃東西的皇帝,尤址情緒慢慢平靜老實下來, “司禮監(jiān)在做什么?” 尤址低頭稟告,“陛下這幾日休息,司禮監(jiān)主要是將內(nèi)閣的票給批了紅。” 朱厚照輕輕笑了笑,“劉瑾估計頭疼著呢……” 外面的人怎么會喜歡這樣一個掌印太監(jiān)? 不過對他這個皇帝來說,有司禮監(jiān)的掌印太監(jiān)盯著那幫販私鹽的惡官倒也不錯。 當初,他故意營造這么個局面,不然啊,還得他自己去費心。 第三百七十三章 揚州要出大名 揚州城還不知道京師此番變故, 一些個公公還當自己真有幾分能耐。 直到韓子仁加急趕到。 內(nèi)衛(wèi)所千戶駱承林心里松下一口氣,揚州的事情內(nèi)外觀瞻,他一個千戶,許多事做決定的時候心里還是有些壓力的。 “……刑事所還算正常?” 駱承林點頭,“那個葉瞰知道我們在,沒怎么敢亂來。但有宮里的人的身影?!?/br> “不足為慮,宮里出了變故?!表n子仁站在窗邊負著手,“內(nèi)臣涉鹽的事叫陛下給撞上了,陛下龍顏大怒,一次性清洗了好些人。” “葉瞰知道么?” “毛語文來了?!表n子仁皺眉望向窗外,眼神里有些思索,“就算先前不知道,現(xiàn)在也會知道的。所以咱們的情報也就沒意義了?!?/br> 毛語文一到,他絕對不會讓葉瞰亂來。 既然沒有什么出格的事,稟報皇帝就沒有意義。反而顯得自己在沒事找事。 駱承林則感嘆著說出另外的感覺,“以陛下之心志,太廟之中也僅在太祖、太宗皇帝之下了?!?/br> 這件事沒有個結(jié)果,就一定不行!這句話說的簡單,做得到的皇帝有幾個? 其實很多事情,就是一個決心、一個魄力的問題。好些時候,方法都定得對,就是執(zhí)行不堅決,這邊要放一個人,那邊要放一個人,到最后就成了擺臺唱戲,圖了一個看著熱鬧。 “韓副使,那接下來我們做什么?” “照常。這次人多,一定不能夠出什么亂子?!?/br> 與他們相比,毛語文和葉瞰則并沒有那么愉快, 葉瞰最初還很擔心,因為他與宮里的人接觸,結(jié)果葉奇軍的地窖還是空的,最后把葉奇軍打得半死,又到處搜刮,總共也才弄出來二十多萬兩銀子, 毛語文到揚州一看是這樣,望向他的眼神就有些嚴厲。 “怎么回事?” “葉奇軍是永康侯的人,永康侯自鄒澄入京、顧佐被抓之時就覺察到了危險,所以葉奇軍知道的也早,地窖就被搬空了。屬下反復(fù)拷問此人,但他想要活命,死活不肯說出銀子在哪兒,怕說出來就再沒生還的可能。名單上另外兩個鹽商,也是同樣的情況?!?/br> 數(shù)額巨大的銀子,如果等刑事所、內(nèi)衛(wèi)所已經(jīng)到揚州是來不及運的,只能是之前,畢竟那么大的東西,經(jīng)過城門口一查就給查出來了。 “命都不在了,還要留著銀子。真是要錢不要命?!边@件事辦的是有瑕疵的,不過眼下正需用人,毛語文也不會把葉瞰怎么樣, 而且這個問題有解決的辦法。 不就是抄出來的銀子少了么? 找三兩戶愿意花錢買命的給他添上就可以了。 毛語文的到來,加速了刑事所的行動,按照凡涉私鹽即抓捕的原則,錦衣衛(wèi)深入揚州城大街小巷,踹開了許多家鹽商的門。 先前想各種辦法自救的俞明泉等三大鹽商,已經(jīng)抓入獄中待審,若是證實不涉及販賣私鹽,而僅有一些其他的情節(jié),那么或許交筆銀子還能讓重罪變輕罪。若是涉及,那就要檻送京師。 一時間揚州城一家接著一家遭逢變故。 正常的食鹽售賣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 巡鹽御史趙慎管起了兩淮都轉(zhuǎn)運鹽使司的攤子,一方面向京師奏報情形,一方面繼續(xù)維持鹽場的生產(chǎn),市面上的食鹽銷售進入低谷,而私鹽就更加少有人售賣。 趙慎忙得昏頭昏腦,但有些情形他還是看得清楚的, 鹽政之弊絕不是私鹽那么簡單。 私鹽價格低、質(zhì)量好,朝廷以如此力度查封緝查私鹽固然會有一些效果,但實際上就是在逼著百姓購買價格高的官鹽。 從這個角度看,緝私反而是百姓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