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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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下雪了?”謝遷以為自己看錯了,伸出手去還真的接到了蠻大的雪花。 三月的天氣竟然忽然下起來雪。 李東陽眉頭一皺,“天有異象。咱們得提醒陛下,今年或有大災(zāi)?!?/br> “還有地方,要加強儲糧。只希望百姓能少受些苦……” “我們回去吧,現(xiàn)在交由我們的事雖然都不大,但治理天下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還是要把那些政務(wù)處理掉。” “好?!?/br> …… …… 三月十一日,楊一清等人也離京北返。 各地的督撫要員走得差不多了。 朱厚照也在想,是不是要迎來一段平靜而愉悅的時期,畢竟有許多事他都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 趁著這段時間,他也好享受享受春日的靜謐。 宮里按照他的喜好,給他打造了各式各樣的躺椅,馬上快要弄成躺椅展了。不同季節(jié)使用、不同高度、彎度都有。 因為他本來就是躺宅,現(xiàn)在算是躺到最高境界了。與此同時,再曬一曬陽光,挑幾本書籍,還有清新花香,美人玉肌,這不比出宮去碰晦氣要強? 隔了幾天朱厚照還是覺得難受,便是出宮一次,結(jié)果讓他這個皇帝去處理幾個社會小流氓。 還是現(xiàn)在好,他讀書的時候,懷笑和懷顏可以捏肩、捶腿。 某個瞬間,皇帝合上書籍揉了揉眼,吩咐說:“去將侍從室的四個人都叫來?!?/br> “是。” 等到人差不多要到了,朱厚照撐起身子稍微坐起來一點:“今天偷得浮生半日閑,你們呢,應(yīng)當也沒有那么多事情吧?” “回陛下的話,大朝會剛結(jié)束,事情都是剛交代下去,大多沒到反饋的時候。”靳貴從容答道。 “嗯,那你們就陪著朕做幾首詩來聽聽。朕來出題。” 這四人都是才子,作詩自然不怕,不僅不怕,甚至還覺得到了要表現(xiàn)的時候。 “陛下請。” 朱厚照也是附庸風(fēng)雅,古人愛好這個娛樂,他也就試一回,“你們都是少年登科、風(fēng)光無限。所謂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若以‘登科’為主題,你們怕早就寫過,所以朕要你們以‘落第’為題各賦詩詞?!?/br> 皇帝的要求略顯奇怪,但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汪獻抬手,“請陛下限韻?!?/br> “韻就不限了。”朱厚照擺擺手,“沒來由的加那些做什么,你們只需盡抒才能即可?!?/br> “誰先來?作詩只分才情深淺,不分官職大小。” “陛下,微臣先來?!?/br> 謝丕勁頭十足,臉上充斥著稚嫩的紅光。 “好?!?/br> 只見他單手負后,真像是個器宇不凡的公子,吟道,“多少秋芳入貴家,獨余泥落幾寒葩。 對君莫訝相憐甚,同是無人……賞鑒花?!?/br> 朱厚照點點頭,有那個意思了,但聽下來缺乏打動人心的細節(jié)和瞬間。 “這么短的時間,張口即來,也不容易了?!?/br> 之后是汪獻,他沒那么急躁了,一句一句念得慢,中間隔得時間還久些,“十口溝隍待一身,半年千里絕音塵。鬢毛如雪心如死,猶作長安下第人!” “鬢毛如雪心如死……”朱厚照覺得這句稍微有些力量,“科考場上,白發(fā)老人和黑發(fā)童子一同應(yīng)試,真叫是鬢毛如雪心如死?!?/br> 汪獻說:“微臣不敢欺瞞陛下,此詩只有前半句是微臣所做,后半句乃是和一名老書生喝酒,聽他說來的。” “無妨,坦誠就好??磥磉@位老書生是心死了。且除了他,又不知有多少人死了心……下一位吧?!?/br> 嚴嵩無法再退,“陛下,微臣想好了。請陛下品鑒?!?/br> “寂寞城東鑄雪翁,顛毛半白尚飄蓬。浮夸觸目悔非瞽。鄙里經(jīng)聽恨不聾?!?/br> 聽到這個朱厚照忍不住笑了起來,“會這么寫的,也就你了。” 所謂瞽就是瞎子,嚴嵩這幾句雖然沒提落第,但讀書讀到恨自己不是瞎子,聽經(jīng)聽到恨自己不是聾子,那肯定是不知道考了多少次還不中了。 “微臣獻丑了?!?/br> “不妨事?!被实坜D(zhuǎn)向最后的人,“充遂(靳貴字),你呢?” “回陛下,微臣只有半句?!?/br> “半句也行,今天不是科場?!?/br> “是。”靳貴語氣沉悶,緩緩念道:“十上十年皆落第,一家一半已成塵?!?/br> 念完之后其余三人包括皇帝都有一絲悲慟。 一家一半已成塵。 就是說十年光顧著科舉,實際上家里已經(jīng)有人都陰陽兩隔了。 汪獻道:“充遂的詩太過悲涼,讀之令人心生戚戚?!?/br> “就用這句吧?!敝旌裾找灿X得這個寫的好,“寫在今年加恩科的圣旨里?!?/br> 靳貴不敢托大,“陛下,這是微臣隨性之作……且剛剛也說了,其中悲涼之意太足,萬一使得一些舉子不來考試該如何?” “沒關(guān)系的,苦難并不會因為不說就不存在。如果確實有人因此而放棄科考,那也是去與家人重逢了,這有什么不好?” 又過了會兒,有幾名公公抱著奏疏走過來,朱厚照玩得差不多了又開始批閱奏疏。 這個時候一般沒什么大事,他快速的看一眼即可。 其中有一個蠻奇怪的,是廣東一地的知府,他在奏疏里報告:皇上!微臣上次上奏的,說我們這兒有村民捕到了一條像馬一樣的魚,其實是錯的!不是我大明百姓捕到的,他們也在海外是聽紅夷說的。 紅夷。 朱厚照不知道是葡萄牙還是西班牙,反正大約就是那些人。既然能夠聽說事情,說明其實也就在附近了。 其他也沒多想,就批示:知道了。 后來還有封奏疏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這是在為李東陽和謝遷鳴不平,它擺出勸諫的姿態(tài),說皇帝對待閣臣沒有像傳統(tǒng)那樣,現(xiàn)如今這些閣老重臣都沒有被重用。 朱厚照看到的時候眉頭一動,先吩咐說:“其余的拿走吧,這份朕先留著。” “是?!眲㈣皖^回復(fù)。 朱厚照還沒有想太多,但他能感受到這封奏疏中的進攻味道,看起來是在勸諫,實際上卻是在試探。 好像是想要知道皇帝對兩位閣臣的態(tài)度似的。 他輕輕摩挲著奏疏的表面,心里也慢慢有了計較…… 第三百三十三章 權(quán)術(shù)大家 朱厚照唯一有些懷疑的就是這樣的奏疏會不會是李東陽和謝遷自己命人上的。其目的也是要試探一下皇帝的反應(yīng)。 如果皇帝聽了奏疏之勸,正好和他們意。 如果皇帝沒有聽,但只要不重重懲治上奏疏之人,至少能看出皇帝沒有要動內(nèi)閣的心思。 從李、劉二人的角度來說,這是一個不輕不重的陽謀,可以顯著加強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 朱厚照是沒有辦法的。 因為他只要不想讓朝堂亂,就不可能懲治過重,否則接收到訊息的諸多臣子還不知道要參些什么呢。 “陛下……夜深了……” 劉瑾彎腰,在一旁提醒。 朱厚照手里把玩著那份奏疏,笑了笑說:“朝中有高人吶?!?/br> “最高的人就是陛下,其他人哪有高過陛下的?” 實際上,勸諫加強李、謝二人職權(quán),皇帝就是反應(yīng)平平或忽略不計也不太好,因為這樣別人也能看出來,皇帝與李閣老、謝閣老之間存在嫌隙,連這樣的奏議都不愿意,說明也還是想要撤了他們。 這樣,多少仍會引來動蕩。 所以對于除非真的要在這個時候做人事調(diào)整,否則就是‘納諫’這一條路。 這個叫榮子貢的御史,之前從未聽過。忽然之間上了一封這么高水平的奏疏,朱厚照覺得絕對有人在暗中推動朝局。 之后,他將這封奏疏留中,以不變應(yīng)萬變,至少先再看看接下來是什么招。至于說這樣會引來一些動靜,但也沒關(guān)系,他還想看看背后之人。 又或者,也許是他多心了也不一定。 最主要他也不愿接這種爭斗,老實說在他看來這其實不叫爭斗,而只是文官系統(tǒng)內(nèi)自己的內(nèi)耗。因為爭來爭去,沒有任何實質(zhì)的改變,也不會有什么好處產(chǎn)生。 皇帝的身影離開了乾清宮,燭火吹滅前,有奏疏躺在毛筆下的畫面。 之后他泡到香湯里,除了那次,兩位貴人來伺候他,之后就都還是秋云cao持,包括今晚。 姑娘挽著袖子,腰間系著淡紫色的布帶,露出如雪片一樣的手臂,領(lǐng)口微敞,一樣嫣紅賽雪。 “秋云?!?/br> “嗯吶?陛下喚奴婢?”秋云轉(zhuǎn)身,她在整理皇帝一會兒要換的衣裳,現(xiàn)在要全都掛起來。 “那兩位貴人在宮里待的怎樣?朕去問,除了好話便什么也聽不到了?!?/br> 秋云動作不停,返過身來拿起毛巾給他擦拭后背,并說道:“奴婢聽說是蠻好的。陛下脾氣極好、待人寬厚,對兩位貴人也是照顧有加,能有什么不好?雖說此處是比不得梅府自在,但女孩子總要嫁人的,嫁了人就要按照夫家的規(guī)矩來了?!?/br> “那就好?!敝旌裾找晦D(zhuǎn)頭,“你愿不愿意嫁人?” 秋云動作一頓,略帶著些不好意思回道:“奴婢只愿意當個小婢女,伺候陛下。” 朱厚照忽然在這個時候提到女人,也是因為他聽到一點點傳聞,說張?zhí)笠恢痹诘认灿崳Y(jié)果也算是有段日子過去了,兩個女人的肚皮……沒動靜。不僅沒動靜,還一前一后來了月例。 這個年頭,發(fā)生這種事怪不著男人,都是說女子肚皮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