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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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時,這個四省交接的地方地廣人稀、瘴氣彌漫,本來是不需要特意設(shè)個巡撫的,但是到明中期,也就是弘治這會兒,土地兼并嚴重,太多的老百姓沒了活路,就只能往這里鉆。 鉆的多了,這種四不管地帶土匪又非常多。 所以當時是為了剿匪,才臨時設(shè)置了個南贛巡撫。 趙慎沒多大的名氣,于是就這樣任了一個臨時巡撫、上面還有個巡撫的巡撫,說起來多少是有點尷尬。 最尷尬的是,弘治八年至今日,朝中君臣用心,也許沒提高社會生產(chǎn)力,但至少沒再折騰,所以恩威并用之下,南贛地區(qū)的匪患情況已經(jīng)大為改觀。 所以歷史上這個巡撫就在弘治十八年被撤銷了。直到正德五年,當時朝廷大亂、南贛匪患又嚴重,所以又復(fù)設(shè)了這個職位,這一次,干這份苦差事的叫王陽明。 而對于現(xiàn)在的趙慎來說,他的前途還是不知道在何方。 他們不是怕‘失業(yè)’,是怕被‘遺忘’。 不過到了京師趙慎就聽說當時認識的嚴嵩不僅高中探花,而且還得皇帝重用入了侍從室,這樣,如何也得請他一敘了。 嚴嵩到的時候已是傍晚,白天無故‘不上班’,這個事情皇帝之前可是整治過的。 推開院門就看到一株桃樹,桃樹之下是一方石桌石凳,上面擺著茶具,兩邊各有兩只深棕色的杯子,有個小丫鬟正在清洗擺放。 姑娘家看到嚴嵩,矮身行禮,并問:“可是來尋趙中丞的嚴侍從?” “正是。敢問中丞何在?” “請稍坐。這便去請了中丞過來?!?/br> 嚴嵩聽她喊中丞,心里頭都有些替自己這位有些老師味道的友人膩歪,那感覺就好像后世……明明是個副總經(jīng)理,結(jié)果人人叫你xx總。也不知道那些人聽了自己心里啥感覺。 過后不久,屋里走出一個瘦削男子,他五官極端正,雙眼皮、翹鼻梁,嘴巴不凸不歪,烏發(fā)濃密,臉型板正,也就是年紀大了,年輕時候想必也是十里八鄉(xiāng)的俊后生。 “惟中來了?!?/br> “見過老師?!?/br> 這聲老師令趙慎意外。 事實上,今天以前嚴嵩都沒他這個老師。 嚴嵩以前不敢叫,現(xiàn)在主動叫則是覺得自己應(yīng)當夠資格了。 趙慎聽完之后也沒什么要拒絕的意思,這樣便是知道這個人至少和自己是一條戰(zhàn)線的了。 “今早收到帖子才知道,原來老師也上了禮部的名單,進京拜見陛下。剛接觸朝政,要是沒這個帖子,學(xué)生還真不知道?!?/br> 趙慎擺擺手,“無妨,坐下吧。喝口清茶。” 趙中丞大約一米七的個頭,不胖不瘦,其實倒有幾分倜儻之感,坐下來也是腰背挺直,“原先接到旨意的時候,上面說有我的名字,我也是很驚訝?!?/br> 趙慎覺得,像是這種機會,沒有人照顧,光憑自己想這么輕易的上名單、見皇上,怕是不那么容易。 不過嚴嵩卻有自己的想法,“今天特意打聽了下。這事兒是陛下特旨禮部組織的。侍從室還給禮部下過催辦單。第一次,又是面對明君,所以大概也不敢在其中摻雜太多,因而也才有老師的機會。” “催辦單?”趙慎有些驚異。 “對。陛下處理朝政有自己的方式,會經(jīng)常就某一項政務(wù)專門召見涉事官員,大明兩京一十三省,這樣的事兒多了,總歸是會忘記。為了使有些人不敢有這個僥幸心理,也為了辦好差事,侍從室會將陛下提過的政務(wù)一一記錄,若是超時的,就要下催辦單。催了還不辦的,陛下就要讓該員來解釋了?!?/br> 趙慎眼神中閃爍連連,“這個辦法好。效率高、也有實效。” “就是陛下會很累。那么多事,事事過問,頗為不易?!?/br> 趙慎‘嗯’了一聲,“來時就聽聞了,新君銳氣勃發(fā),決心勵精圖治。江西到處都在翹首盼望?!?/br> “會的。一定會?!?/br> “這次聽說是個培訓(xùn),培訓(xùn)什么?” “這個學(xué)生也不知,大概也只有陛下知曉。不過老師這些年在南贛剿匪有成,是陛下偏愛的干練之臣。所以應(yīng)當只有好事,沒有壞事?!?/br> 趙慎心說這個孩子長進得倒多,都能猜到他心中大約會在意些什么。 “即便南贛巡撫真的被取消,老師也會調(diào)入京師?!眹泪誀钊魺o意的喝了口茶。 趙慎卻是大驚,“取消南贛巡撫?” “只是有這個聲音。南贛盜匪不是不嚴重了么?” 話說這么說,但聽到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些信息,如果不是有個熟人在宮里當差,他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 而嚴嵩還在考慮, 他自己呢,在侍從室做官,看起來是地位顯赫,但皇帝是一代明君,他對于身邊的人管束的非常嚴格。 已經(jīng)走掉的豐熙、郭尚坤,現(xiàn)在還留著的靳貴、汪獻,這些人幾乎不怎么參與朝堂,一個兩個人還可以解釋為個性,但都這樣,就說明是皇帝的要求,皇帝不喜歡身邊的人鉆營心思太多。 所以他以后也做不了什么。這樣未免就有些力量弱小。 而趙慎確屬干練,如果能夠留在京師那便極好…… 他呀,可不想一個人。 “對了,老師和江西詹氏那些人……應(yīng)當沒什么牽扯吧?” “詹氏?鄱陽湖詹氏?”趙慎搖了搖頭,“那是北贛,不接觸多少的?!?/br> “那便極好。” “怎么了?” “昨夜,詹秀山在北鎮(zhèn)撫司死掉了。此案涉及詹氏以及和詹氏有染的人,因?qū)W生是江西籍,其實還受些波折?!?/br> “什么罪?” “還未來得及審?!?/br> “未審便死了?” 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院落里又進來一個小廝模樣的青年人,他把一份報紙遞給了趙慎。 趙慎接了過來,并對嚴嵩解釋說:“剛?cè)刖犝f有這么個新奇玩意兒,能說朝廷事。所以便去遣人買了過來?!?/br> 這沒什么,嚴嵩也不覺得意外。 但是看了上面的東西,他們兩位的臉色可就都變了。 “惟中,《明報》是何背景?涉及朝廷命官的要案,他們便可以這樣寫上去?!” 嚴嵩也仔細瞧了,今日這份報,明明白白寫了詹秀山等四名官員在北鎮(zhèn)撫司死于非命,另有文選司郎中方文一樣在家中被發(fā)現(xiàn)死了。 “我聽聞,當今圣上限制酷刑,可北鎮(zhèn)撫司卻出了命案,關(guān)鍵還是朝廷的官員,朝堂上也應(yīng)當會有波瀾吧?”趙慎哪怕不熟悉京師,但基本的道理還是懂的。 如果今日官員們不怒、不鬧,一點兒反抗的聲音都沒有,那往后死在里面的文官只會越來越多。 嚴嵩則覺得奇怪,“太快了……” “什么太快了?” 事情從發(fā)生,到登報實在太快了。就像是正好逮住了這件事一樣。 陛下,是要讓這件事弄得滿城皆知、人人議論嗎? 第二百七十七章 省級官員培訓(xùn)班 對于皇帝來說,江西有兩個巡撫這件事很容易看出來。培訓(xùn)的名單大約掃一眼就能夠清楚。 禮部尚書林瀚和吏部尚書王鏊一齊在君前奏對。 省級官員培訓(xùn)班也是很多政務(wù)的縮影,不管你們怎么拖,反正朱厚照這個皇帝就是盯著你。 現(xiàn)在已經(jīng)攻守易型了,不是你們來說皇帝不能大興土木、貪圖享樂的輪次,而是皇帝要對這些人說你們不要天天過著吟詩作賦、花天酒地的悠閑日子。 “一共多少人?” “地方官二十六人,京官九人,一共三十五人?!?/br> 朱厚照心里想著,規(guī)模倒是可稱適中,太小了就需要太多輪次效率很低,太多了沒啥效果。 其實作為曾經(jīng)被培訓(xùn)過的人,他對于培訓(xùn)的效果是存疑的。但依然下旨要求禮部去這樣做。一方面當然是可以傳達一些新皇帝的施政理念,但更重要的目的是要建立和這個群體的聯(lián)系。 處于最頂端的皇帝當然可以花上幾年時間,不停的從身邊派人去主管地方。但形成規(guī)律以后會大大打擊地方官的積極性,而且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將這個群體排除在外。再者,大明兩京一十三省,加上邊疆地區(qū)的行都司,那么多地方,那么多的官員不可能一個一個去換。 反過來做,給這群人接觸皇帝的機會,可以打破朝堂上的京官對于地方官晉升資源的壟斷,使皇帝的心腹直達省級層面,并加強地方對于中央的向心力。 這一加一減之間,其實區(qū)別很大。 詹秀山的事,其實恰巧撞上了京里聚集了很多高級官員的時機,而忽然間的命案也引發(fā)了一片嘩然。 驚呼、憤怒、憤慨、疾呼……各種聲音和情緒交雜在一起的時候,其實皇宮內(nèi)的皇帝保持了一種奇怪的安靜……安靜的準備著和三十五名官員的會面。 地點安排在了書院最深處,沿著河邊建造的一棟樓里,樓名被取為復(fù)興。 這三十五人每人都有禮部特制的通行證,閑雜人員不得入內(nèi),從皇帝還是太子時就領(lǐng)為親軍的騰驤左衛(wèi)和錦衣衛(wèi)分內(nèi)外負責這里的安全。 趙慎和許多人一樣準備了通行證和一份述職報告。 朱厚照是沒有時間聽三十五個人一個一個講的,而且其中一個人講,剩下三十四個人聽,實在沒有必要。倒不如他自己花點時間看一下這些人的述職報告,見面的時候?qū)⑵渲杏幸蓱]的點問清楚就好了。 反正這項政務(wù)沒有前例可循,也和祖制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有什么他不滿意的地方隨時改動都可以。 倒是那三十五個人不太習(xí)慣,因為在屋子里,皇帝為他們準備了座椅,三十五個木制的深棕色椅子擺放的整整齊齊,各自都有一張桌子,且上面筆墨紙硯是全套的。 似趙慎這樣的人,到了里面之后都有些不太習(xí)慣,在皇帝面前坐這種事……這是朝廷的老臣才有的待遇,而且沒有旨意也不能亂坐。 導(dǎo)致這幫人跪拜了之后就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尤其考慮到,朱厚照是有實權(quán)和君威的帝王。 這幫人一個看一個,有一個人不坐,剩下的人就都不敢坐。 朱厚照站在人群最前面,看著這一個個低頭的模樣,哪里還有執(zhí)掌一省的那個氣勢。 “都抬起頭來吧,瞧瞧朕,也讓朕瞧瞧你們。” 這話說完,三十五人的動作還是稀稀拉拉的,沒有那種軍令一聲而下、動作整齊劃一的感覺。主要在這個年頭,與皇帝直視是不太禮敬的動作。 朱厚照無奈,瞥了一眼一旁的劉瑾。 劉瑾馬上向前一步,“各位大人,陛下口諭抬起頭來?!?/br> 如此強調(diào)之后,下面的人互相打量著身邊的同僚,隨后慢慢的也都抬起來。 朱厚照也沒有坐下,他確實很仔細的看了看這些臣子。 說起來就這么些人,但其實陜西、湖廣、江西、廣東、貴州五省的生民都在他們手中。作為皇帝,他怎么能不重視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