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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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微臣以為軍令應在政令之前?!?/br> “何意?” “地方衛(wèi)所掌事者,也當提前調(diào)動。” 這話一說,暖閣里的人都明白。 明代除了在邊關(guān),在地方也有大量的衛(wèi)所,這些衛(wèi)所指揮使都由朝廷選任,雖說到了明代中期衛(wèi)所官兵戰(zhàn)力羸弱,但說到底也是職業(yè)軍隊,這個時候當然是要穩(wěn)住他們。 朱厚照點了點頭,“先將浙江、福建都指揮使司的都指揮使及同知全部更換,并允許新任都指揮使自己推薦所轄衛(wèi)所指揮使人選?!?/br> 這樣一來,浙江、福建的都指揮使其實就把境內(nèi)衛(wèi)所變成了某種意義的私兵。畢竟是他的人,所以他能最大程度的調(diào)動。在軍事的行政里,這不是什么好辦法。 但特殊時候,特殊手段。反正地方衛(wèi)所實力本身不大,浙江、福建都指揮使司還在朝廷手中,那就亂不了,即便有人有異心,那離尾大不掉也還遠著呢,之后再拆散就好了。 朱厚照想到了跟在周尚文后面的那七個兄弟。 “汰換的原都指揮使呢?”王鏊追問。 “北上,進京!” 在天子腳下看他們還怎么亂! “微臣有話啟奏?!睏钔⒑拖蚯耙徊焦笆?。 “說。” “東南所重者,一為財稅,二為漕運。因而微臣以為開海令應在江南水稻收割之后,漕糧北運之時。若是夏糧趕不上,就要等到秋糧。萬不能急!” 朱厚照想著本身人員的調(diào)動,再給他們適應,所需時間也不短呢。 “準奏!” 楊廷和還有話說:“為統(tǒng)籌全局,微臣還以為應臨時加派浙閩總督,統(tǒng)攬軍、政、市舶司三務(wù),位列三司、巡撫之上!” “準奏!” “開海令之前,朝廷應當先下清查預備倉令,不過不以浙、閩兩省為重,而以南直隸、江西為重。便是東南一旦有變,朝廷可輸糧入兩省,安頓百姓,不致釀成大災!” “準奏!” 一連三個準奏,楊廷和忽然間風頭大出。他一向腦子清楚,處理事情一二三四很少錯亂。 “還有么?”朱厚照掃視眾人,沉聲問道,等了一會兒,他自己講道:“以上都是為最壞的情況做準備,朕要說的是朝廷也要往最好的方向努力。朝廷開海,不是不讓豪強士紳做海上的生意。朕想用一個辦法,名為準入制?!?/br> 準入制? 內(nèi)閣和各部尚書皆有些不解。 “準入制,意為準許進入,也就是朝廷允許一部分人能夠通過市舶司做海上的生意。像是地方的豪強士紳就可以納他們進入準入名單,入名單的商家制定特有的標記,以往他們怎么出海,今后就怎么出海。也就是說他們不必與朕拼命,生意是允許做的。這樣,可以分化豪強的力量?!?/br> 楊一清眼睛一亮,“此為圍三闕一之法?!?/br> “不錯。走私要打,準入要推,只要有一條活路,十家就會有八家不會做那誅九族的造反之事?!?/br> 李東陽問:“許豪強不許百姓,此類事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朱厚照說道:“海上風大浪急,且海貿(mào)不是開個包子鋪那樣的小本生意,普通人做不起,攔他們在外面,是為了保護他們。” 所有人眼睛都不自覺地看了一眼皇帝:這也行…… “可這樣一來,選擇準入的商家,豈不是也便宜了他們?以往走私,現(xiàn)在竟順理成章的合法了?!?/br> “誰說準入制是免費的了?”朱厚照雙手一背,提起這個他可太知道了,“準入制的發(fā)放權(quán)力收在浙閩總督手中,所有要入名單的商家,需要向朝廷報備其東家的姓名、籍貫、兒女及親屬情況,所出海商品的名稱等信息。以及……你們說讓這些走私商人交多少銀子合適?” 銀子? “陛下,如此斂財……” 朱厚照翻翻白眼,大手一揮,“收來的銀子朕一分不要!入戶部,充作賑災款!而且只做賑災款,其他人不許動這筆銀子的心思!” 韓文馬上精神了,“……微臣聽說東南海商走私獲利甚巨,十萬之銀出海,返程可獲十倍之利!且走私違反法度,有藐視朝廷之嫌,若想摘了這帽子,進準入名單,怎么也要五萬兩銀子!” “五萬?”刑部尚書閔珪簡直敬佩韓文的仁慈,“陛下,臣覺得每家少說二十萬兩!” 這數(shù)字,朱厚照都要吸一口涼氣,“會不會有人家付不起?” “哼。不抄家人人付不起,一抄家人人付得起!這是為天下災民要的賑災款,陛下盡管說是閔珪開的口、獻的策,叫他們都來罵我吧!老臣不怕!” 王鏊和韓文苦笑不得,這個老匹夫,反應可真是快,竟然馬上就開始計算著這樣的好事。這哪里是求人罵,大約是傳出乾清宮就會為清流交相稱贊了吧。 “好,那朕就不客氣了。這口鍋就請閔尚書替朕背了。” 閔珪大大方方的跪下行禮,“君為臣綱,臣這條命都是陛下的,又何況是背一口鍋?!” “好!”朱厚照一拍龍椅,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后宮 至如今,朱厚照大約是能把握好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小圈子,這些人不一定都贊同他的每個決定,但對他這個皇帝是信任的。 不過范圍再擴大,其實就要激烈的多了。 而既然軍令在政令之前,那么軍令還未到位的情況下,今日乾清宮的謀劃其實不能往外傳遞。 皇帝瞅了一眼劉瑾,這位司禮監(jiān)的大公公知道有些話該自己說。 “……開海是為復套,復套是為平邊患,平邊患是為靖四方。諸位都是陛下心腹,朝廷的規(guī)矩也都知道,宮里議的事以司禮監(jiān)批紅的圣旨為準,司禮監(jiān)沒有批、而外面又在傳的,司禮監(jiān)是不會認的?!?/br> 他這是狐假虎威,誰都知道,正德朝,司禮監(jiān)的批紅權(quán)已被大大的限制。 朱厚照接著說道:“若是無事,便各自退去吧。退下去后,內(nèi)閣并吏部、兵部商議浙、閔兩地都指揮使的人選,戶部將今年choucha預備倉之事安排好,至于浙閩總督……若是有合適的人選也可以遞奏疏進來。” 這個人選很關(guān)鍵,所以皇帝的意思是今天不宜立即決定,還是要琢磨琢磨。 “至于楊閣老,今年還不知情況如何,若是局勢還好,三十萬兩之外,朕會再撥銀兩。若是局勢很壞,那便要等等。老有人說朕年少、急躁,但其實復套之事朕是有耐心的,楊閣老也要把握好這個節(jié)奏才是。就今年而言,寧夏、大同、宣府都不能再亂?!?/br> 楊一清、楊尚義和周尚文一齊出列,“謹遵陛下圣意!” 朝臣退去之后, 朱厚照坐在西暖閣的龍椅上,久久不愿離開。他怔怔得望著殿門之外的黑瓦紅墻和白凈白凈的殿前廣場。 他心里還是在想著這些事,想著……有沒有錯漏的地方。 “尤址?!?/br> “奴婢在?!?/br> “去將張永叫來?!?/br> 張永先前是監(jiān)軍,這一路他倒是和楊一清相處的還行。西北這樣的重要邊疆之地,宮里照例是要派出鎮(zhèn)守太監(jiān)的。 為了減少掣肘,依然還是張永最合適。 尤址含著身子趕緊去往御馬監(jiān)。而朱厚照則又將豐熙和郭尚坤叫了過來。 “……朕倒是忘記問了,先前,你們是怎么勸服楊應寧的?” “請陛下恕罪,臣自作主張,去了刑部,讓楊閣老見了劉時雍?!?/br> 朱厚照還的確有些意外,他每日事情這么多,倒是很難想到這種法子,“這么說來是劉時雍勸的?!?/br> 劉大夏的罪名是秋后問斬。 一般這種人還會有一線生機,就是當皇帝慢慢消氣了以后,也有可能不殺他。 “當初沒有立即殺他,沒想到還起到了這樣的作用。你們兩個,倒是也有奇智?!?/br> “謝陛下贊譽?!?/br> 朱厚照歪了歪頭,忽然又想起來之前和他們談過的事情,“浙、閩兩地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原學(豐熙字),有沒有膽量去任福建布政使一職?” 豐熙頭皮一緊,他先前努力表現(xiàn),當然是希望讓皇帝覺得他能力出眾。透過勸說楊一清這件事,確實也達到了這樣的目的。 順著這樣的邏輯下來,自然也會加派給他不一般的任務(wù)。 “有何不敢。所謂艱難險阻,其結(jié)局也無非一死而已!” “無非一死而已……若是連死都不怕,那也確實沒幾樣事情是可怕的了。但原學,你要知道,福建不比浙江。浙江經(jīng)先前整頓、且朕也有人在那里,情勢還稍微好些。福建、想必會兇險很多?!?/br> 豐熙一臉淡定的說:“臣去了,陛下在福建就有人了?!?/br> 其實剛剛在朝議的時候,朱厚照心中冒出的那個人名叫梁儲,梁儲現(xiàn)任吏部侍郎,在此之前是太仆寺卿,那也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不過豐熙勸說楊一清一事令他馬上更改了想法。那種環(huán)境下,需要用奇,梁儲還是稍微正派了一些。 “銘之,應天巡撫何鑒這幾日大約也要進京了,等他赴任時,你也跟著去吧。去做一任參政?!?/br> “微臣領(lǐng)旨?!惫欣ふf道。 朱厚照仰頭,揉了揉太陽xue。劉瑾出來把這兩人帶了出去。 驟然登基至今,樁樁件件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不過他的人歇息,腦子似乎還是停不下來,“劉瑾?!?/br> 劉瑾快邁了幾步來到皇帝跟前,“陛下,要不今兒就早些歇息吧?” “準備香湯,泡一泡再睡。等朕安排了張永就過去?!?/br> “那奴婢去將秋云姑娘叫來?!?/br> “秋云你找個人去就行了。你自己去找一下懷古。他的兩個meimei被朕利用……” 劉瑾躬著身子等待皇帝接下來的命令。 “算了,你還是叫他過來吧?!?/br> “陛下……”劉瑾大約是覺得皇帝太過辛苦了。 “沒事,都很簡單?!?/br> 張永是內(nèi)官,他去哪里根本就是皇帝一句話的事,和誰也不用商量。所以這的確簡單,來了就走也沒有一柱香的時間。 但是梅懷古這邊…… 朱厚照坐回御案,先前出宮去梅府,其實是利用人們都以為他是為了那兩個姑娘去的。怕是梅府內(nèi)院之中也都是這樣以為的。 說起來,這其實也就是想說得好聽一點,什么人家已經(jīng)嫁不出去了,如果自己還不負責任,這不就是缺德么? 可真的較真起來,哪有什么利用不利用的……最大的成因是他自己去看到了顏值,所以當然就不排斥了。搞對象這種耗費心神的事,他目前還不想,但是辨別美與不美這是男人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