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4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選秀奮斗的我總被迫修羅場、小海馬嬌養(yǎng)日常[七零]、殺戮拼圖、我真有這么壞嗎、八十年代順風(fēng)順?biāo)?/a>、大佬的小祖宗太兇殘了、水天一色、小糖O穿到正常世界、笨蛋美人勇闖無限流、[西幻NP]勇者今天跑路
放下一本, 再拿起一本, 這是戶部尚書韓文所奏, 弘治十四年時,太子令戶部清查建在京師附近的七處糧倉,讓他這個太子比較欣慰的是,明代中期糧食倉儲還保持了一個不錯的狀態(tài)。 因為北方缺糧,每年通過漕運(yùn)南糧北運(yùn)要有400萬石糧食,京師里皇室、權(quán)貴的肚子都靠這個,所以除非是明末時期,其他時候官府對京倉還是很重視的, 也因為如此,這件事并未像馬政一樣掀起什么波瀾。 但朱厚照并未就此停下,他開始令戶部每年抽檢兩個省的糧食倉儲情況。 從弘治十五年開始,先是山東和南直隸,十六年是陜西和四川, 弘治十七年,韓文上奏的是山西和湖廣。 這是常例,原本用不著朱厚照和皇帝來討論,但韓文在奏疏中還提及,要在山西大同府新建兩個糧倉。 這也不是大事。 但忽然在大同開始儲備糧食,其實就是表示太子開始為邊關(guān)的戰(zhàn)爭做準(zhǔn)備。 弘治皇帝掠過一眼,站起了身,在暖閣內(nèi)轉(zhuǎn)悠,“……旁得朕也不擔(dān)心,朕還是那句老話,太子做事一向穩(wěn)妥。但你不可謀劃親征前線之事?!?/br> 這話可不能亂說,你作為父親這么一講,搞得兒子非得抗你的旨,否則就是一輩子不到軍前了。 “父皇?!敝旌裾展蛄讼聛?,正兒八經(jīng)的請旨,“父皇的旨意,兒臣從來是遵守的。但這話兒臣想請父皇收回。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若是有那么一天,兒臣也是要上前線的?!?/br> 皇帝急了,“那怎么能行?旁得事朕都允你,包括在大同籌儲糧食一事。但戰(zhàn)場,你萬不能去!” “是就這次不能去?” 皇帝‘嘖’了一聲,給他一個白眼,“你這個當(dāng)兒子的跟老子玩這個小心眼,就你機(jī)靈是吧?” “父皇,”朱厚照上前開始來軟化攻勢,“那兒子答應(yīng)你,在兒子娶妻生子之前,絕不謀劃親征之事?!?/br> 皇帝想了想,帶著幾分傲嬌,“不行,你得再把他養(yǎng)到十六歲。” “六月時,父皇還想要御駕親征呢。”后面半句話,朱厚照是呢喃著說的,“兒子可才十四歲……” “嘿。你這個小兔崽子?!被实圩鲃葺p輕拍了拍他腦袋,“故意拆我的臺是不是?” 蕭敬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傻笑,結(jié)果還得了皇帝一頓佯怒訓(xùn)斥,“你也敢笑話朕?”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笔捑赐笸肆藘刹?。 弘治皇帝氣鼓鼓的重新坐到龍椅上去,“你起來吧,跪著膝蓋不疼啊?” “父皇答應(yīng)了兒臣,兒臣自然就起來了。否則有父皇的這道旨意,國家真到了危急時刻,兒臣想要到前線激勵將士也不成了?!?/br> “真到了那個時候,你也可以變通的嘛!”皇帝有些無奈,拉長了聲音。但他并非是不開心,其實是很滿意的, 朱厚照這個姿態(tài),暗含著一種意思,就是你皇帝老子的話,就是你不在了,只要撂下話來,日后我當(dāng)了皇帝也還是要聽的。 這就是良性的互動。 皇帝萬分信任太子,太子則從不忤逆他的意思。 朱厚照一聽他這么說,立時站了起來,“那兒子就照父皇說的,到時候做一番變通?!?/br> 弘治皇帝先是點頭,而后立馬覺得不對,什么叫變通,任何時候都可以變通的,所以他先前的話屬于白講。 “好啊,翅膀硬了,敢套你老子的話?!?/br> 皇帝作勢要抄出鞋底干人。 朱厚照一驚,“父皇是金口,金口即開,不能反悔的!” “什么不能反悔,話都叫你說去了。剛剛你還叫我反悔呢!” 看他真的把鞋給拖了下來,朱厚照哪里還傻乎乎站著,轉(zhuǎn)頭就向外溜了。 “唉喲,太子殿下小心點?!币慌缘氖捑匆娝軇悠饋?,也是怕他摔了。 但是太子長大了,這幾年還習(xí)一點拳腳,腿腳輕快的很,一溜煙就沒影兒了。 看這樣子,也明顯不是第一次。 弘治皇帝也是寵他,寵得沒邊兒了。但其實他自己也很享受這樣。 這會兒還笑呢,“算他跑得快?!?/br> 等到低頭看看書案的奏疏,還不忘再損一句,“活兒還沒干完就溜。” 沒辦法,他只能自己提朱筆寫了。 但想起來,太子像這樣跑,也有幾年時間了,那會兒還是個孩子,跑著跑著,個頭都長這么高了。 兩日后,楊一清順利進(jìn)京。 他這一環(huán)關(guān)乎著軍事行動里最為重要的戰(zhàn)馬,不可謂不重要。 然而太子做的這些種種準(zhǔn)備,在朝堂上是明著的,劉大夏等官員不可能不做任何表示,他是那種為了自己的正確而堅持到底的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奉旨貪墨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太子,這是一定要大動干戈了。 韓文的奏疏一出, 劉大夏就有一點焦急之感。 他與李東陽的關(guān)系也還行,這日下了朝就故意湊到李東陽的身邊, “李閣老,天下尚有生民嗷嗷待哺,這幾月以來,旱災(zāi)、地震,國事艱難。但東宮卻私下里在積攢銀子,蓄養(yǎng)戰(zhàn)馬,這便也算了,現(xiàn)在明晃晃的要在大同儲備糧食。這不是戰(zhàn)爭,又是什么?內(nèi)閣便就這么默許了?” 主要朱厚照也等他不得,眼下已是秋季,弘治十八年就要到了,他必須要開始籌備。 戰(zhàn)爭這種事, 不是今天發(fā)個旨意,明天大軍就開到塞外了,又不是空投部隊。 后勤補(bǔ)給沒有幾個月的時間哪里來得及? 所以他該干的還是干。 劉大夏這種皇帝寵臣,旁人當(dāng)他是一回事,朱厚照可不管他,浙江那邊,魏彬撤就撤了,但馬上派另外一人到那邊鎮(zhèn)場子。 怎么樣,梅可甲還是好好的。 他不收拾劉大夏是看皇帝身體不好,可不是怕了他劉大夏。 不過,或許劉大夏不這么覺得,他覺得韓文的這封請在大同儲糧的奏疏,已經(jīng)是再明顯不過的信號了。 李閣老相較于五年前明顯見老了,便是那頭上的白發(fā),以前是黑發(fā)中的細(xì)線,但現(xiàn)在也是一縷一縷的了。 “內(nèi)閣不默許……內(nèi)閣要怎么辦呢?”李東陽把這個問題拋回給劉大夏,“東宮做事從來是正道推行,蓄養(yǎng)戰(zhàn)馬、大同屯糧,這些都是善政,大司馬要內(nèi)閣有個態(tài)度,內(nèi)閣應(yīng)該有什么態(tài)度?不同意殿下在大同屯糧?” 說到底, 太子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每個人都他娘的上來先說內(nèi)閣,李東陽這些年也有些煩了, 你們要是能耐,自己他娘的上?。?/br> 跟我這兒動嘴有什么用。 “李閣老不擔(dān)心,殿下驟然興兵的那一天?到那一天內(nèi)閣也是這個態(tài)度?” 李東陽被這樣問,并不會很開心,“大司馬,只要殿下沒有宣布用兵,蓄馬也好,屯糧也好,這都沒有問題。輕易是反對不得的。又或者只能奏明皇上,請皇上定奪?!?/br> 關(guān)于劉大夏, 這個人很奇怪,反正就是讓人覺得邏輯不通。 比如說,當(dāng)年憲宗皇帝要鄭和下西洋的海圖,就去找兵部要,兵部尚書回去找,結(jié)果時任兵部郎中的劉大夏把圖給藏起來了,說找不著。 而且他正義凌然的說,我藏起來了。 然后兵部尚書就佩服了,說公達(dá)國體,此不久屬公矣。 就是你厲害,以后我這位置肯定是你的。 這叫什么事? 上司要找圖,你覺得不對,就把圖藏起來? 你,一個兵部郎中,這是哪根蔥? 那你覺得我人不行,我還得自行了斷了? 這怕是被儒家洗腦到骨髓,而且是頭像鋼鐵一樣硬得究極愣頭青吧。 所以他劉大夏也根本不怕怪罪,他就是要阻止他覺得不對的事,哪怕是自己私下里干點什么,這不就和藏海圖一樣嗎? 現(xiàn)在這太子的‘狡詐’也逼的劉大夏有些沒轍。 像浙江的事,撤走一個太監(jiān),派去一個文官。 不過劉大夏到底還是兵部尚書,他也有自己的職權(quán)范圍, 尋不到支持,他也就只能自己干了。 這幾年,大同、固原、宣府等地,有許多軍學(xué)院走出去的將官,都非常的求戰(zhàn),他們都自稱太子門生,個別的還囂張跋扈。 這是沒辦法的事, 朱厚照也不能保證,出去的都是乖寶寶,而且里面還有勛貴子弟,他一個太子哪會時時刻刻都掌握這些人在干什么。 而劉大夏作為兵部尚書,似乎可以做點什么,他在醞釀, 京營之中皇帝是有直屬親衛(wèi)的, 但其他大部分軍隊仍然在兵部的統(tǒng)轄之下,這統(tǒng)轄并非是調(diào)動,而是軍官的升遷,糧草的收集發(fā)放等等。 于是劉大夏想到了一招。 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朱厚照正在東宮接見楊一清。 從弘治十年到弘治十七年,他已經(jīng)見過太多的歷史名人了,所以現(xiàn)在也有些麻木,對于眼前這個人,他的想法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