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齡大了，就不愿意換環(huán)境。

    可如今看著夏澤笙這樣，秦瑞便忍不住說：“好，回頭就把我這套賣了，讓阿蒼給選一處新的地方?！?/br>
    “那就好。”夏澤笙笑道。

    秦瑞帶他進(jìn)了客廳，又給他倒了工夫茶，對他講：“阿蒼他人不壞，就是有些軸，如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擔(dān)待擔(dān)待。我畢竟是他老豆，罵歸罵……總還是希望你們好好的在一起。”

    “爸，我和他都結(jié)了婚。這些我懂?！?/br>
    秦瑞搖了搖頭：“你不明白。他喜歡你許多年了。”

    夏澤笙愣了一下：“什么？”

    秦瑞帶他進(jìn)了次臥，把秦禹蒼少年時(shí)收集的關(guān)于夏澤笙的那些海報(bào)、寫真都拿了出來。

    “他中學(xué)那會(huì)兒，就喜歡你們團(tuán)。他那時(shí)候瘋狂地喜歡你哦，追星追到廢寢忘食的，好些年。一直到他讀碩士時(shí)，都還在收集你當(dāng)年的很多物料。”

    “碩士？”夏澤笙愣了一下，“是什么時(shí)候。”

    “三年前啊。他這不是快畢業(yè)了嗎?！?/br>
    “……哦，對。”夏澤笙略有失神，“三年前……”

    “怎么，你們拍拖時(shí)，他不和你講這些嗎？”秦瑞好奇。

    夏澤笙看著那些收藏品，困惑道：“他……從來沒說過?！?/br>
    仔細(xì)想來，秦禹蒼很少……不，秦禹蒼從來沒提及過自己碩士前經(jīng)歷過的事情。他也不怎么談到自己的家庭。

    除非必要，很少聊到秦瑞和自己的母親。

    而這段追星的經(jīng)歷，更是一片空白……如此重要的人生歷程，還與婚姻對象掛鉤，竟只字不提。

    如今秦瑞說說起來，就像是突兀得像是忽然插入了一段過往一般，夏澤笙很難把它與秦禹蒼掛鉤。

    “那他能說些什么？”

    “他……”夏澤笙頓了頓。

    他對于白云居幾個(gè)人的背景信手拈來，對秦驥的過去，也很熟悉。

    “他跟我提過很多加工場發(fā)生的事情，還有秦驥家里的事，比如說秦驥母親原本是加工廠的，后來與秦飛鵬結(jié)婚，還是秦飛鵬追求的秦驥母親，她才離開的加工廠?！?/br>
    “是嗎？”

    夏澤笙愣了一下：“這些不是爸您和他講的嗎？他這么和我說的，他說您在加工廠做了三十年，什么都清楚?！?/br>
    秦瑞道：“我在加工廠做了三十年沒錯(cuò)，可是我那之前在別的地方做，后來走投無路去加工廠的時(shí)候，秦驥母親都癌癥晚期了，那時(shí)候誰會(huì)提到這個(gè)?！?/br>
    他又想了想：“哦對，剛?cè)サ臅r(shí)候是聽人依稀說過秦驥母親以前在加工廠里做過工?？墒嵌绮蛔屩v，可能覺得這樣的身份拿不出手。后來再?zèng)]人講，好幾十年了，你不說，我都忘了?！?/br>
    夏澤笙又問：“那當(dāng)年您和秦飛鵬交往深厚嗎？”

    “我和二哥關(guān)系自然很好的?！鼻厝鹫f到這個(gè)有些驕傲，“每年過年都要去白云居送紅參啊，你知道的。”

    秦瑞的話說到最后似乎能與秦禹蒼聊的事情對上，但是又有微妙的差別。在秦禹蒼的口中，秦瑞與秦家本家有密切的往來，那些關(guān)于秦家的過去、秦驥的過去，都來自秦瑞的轉(zhuǎn)述。

    可是秦瑞的話中……交往的定義就是過年送上一提紅參？

    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同，此時(shí)卻很難仔細(xì)甄別。

    夏澤笙感覺到了一些什么，不是很自然的東西，緩緩皺眉。在他還在冥想時(shí)，秦瑞對他道：“阿蒼一會(huì)兒肯定跟來，我想到他就來氣，就不見他了。我去休息。”

    “好，我等他?！?/br>
    夏澤笙放下疑云，對秦瑞道。

    秦禹蒼開著那輛奔馳在后面跟著，待看到兩個(gè)人上了樓，才在菜場里找了半天位置，停好車，買了些增城菜心提著。

    又繞路去了何記打包了半斤叉燒，一只燒鵝，這才上樓回了家。

    這次秦瑞沒讓他吃閉門羹，防盜門開著，秦瑞進(jìn)臥室鎖了門，大概是不肯見他。

    另外一邊的次臥門開著，夏澤笙不在客廳。

    秦禹蒼便把帶回來的燒臘放在廚房，又做了米飯，滾水撈了菜心出來。這才轉(zhuǎn)到次臥里。

    夏澤笙坐在窄小的床上，翻看秦禹蒼以前讀書時(shí)看過的書籍，見他進(jìn)來，攤開書，從里面拿出好幾張小卡，問：“怎么你的中學(xué)課本里有我的照片？”

    秦禹蒼坐在他身邊，接過來一看。

    都是夏澤笙的單人小卡，風(fēng)格不一。一看便是從各種合集周邊里抽出來的。

    上次回家，他才發(fā)現(xiàn)真正的秦禹蒼追星，迷戀夏澤笙。之前讓秦瑞全部收好，沒料百密一疏，年少時(shí)秦禹蒼如此狂熱，連課本里都夾雜著這些。

    他思考了幾秒鐘。

    沒有否認(rèn)，大大方方地應(yīng)承下來：“當(dāng)年你在團(tuán)里的時(shí)候，就是你的迷弟。還加過粉絲后援團(tuán)?！?/br>
    這本就是秦禹蒼的過去，是已成歷史的既定事實(shí)。

    無法更改。

    也無需更改。

    “你怎么沒和我說過？”夏澤笙問。

    “……”秦禹蒼咳嗽了一聲，看他，眼神可憐兮兮的，“就是因?yàn)椴幌朊鎸θ缃襁@種社死的場景?！?/br>
    夏澤笙被他逗笑了，也相信了他的說辭。

    不知道為何，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其實(shí)沒有你想得那么糟糕?！彼参壳赜砩n，“現(xiàn)在知道了，感覺之前你之前做的很多事就沒那么奇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