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穿的太暗淡了?！鼻赜砩n說，“你沒帶行李？”

    “沒什么要拿的?！毕臐审险f。

    “沒拿也好，一會兒領(lǐng)完證正好給你買新的?！鼻赜砩n道。

    “好?！?/br>
    “我約了十點領(lǐng)證。我們先去拍照?！鼻赜砩n說。

    “好?！?/br>
    明明應該是人生大事，兩個人聊起來，卻好像是今天早晨吃什么一樣平常。整個流程都走得很順暢，似乎他們已經(jīng)走過一次了。

    唯一多花了一些時間的地方，是在拍結(jié)婚照的時候。

    拍了兩次，攝影師都不太滿意，對夏澤笙說：“這位先生，您是拍結(jié)婚照，不是離婚照。表情能不能幸福一些？這張照片要在結(jié)婚證上放一輩子的。”

    夏澤笙答應了。

    可是出來的結(jié)果依舊不好。

    秦禹蒼起身接過攝影師手里的相機去看，照片里的夏澤笙眼睛里盛滿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悲傷。

    “后面還有人等著呢，要不兩位再調(diào)整下一會兒再拍？”攝影師跟他說。

    “我來解決。再拍一次。”秦禹蒼把相機還給他，坐回了拍攝的位置，看向夏澤笙。

    夏澤笙有些緊張起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br>
    秦禹蒼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問他：“你記得……第一次結(jié)婚的時候，跟秦驥拍照那次嗎？”

    夏澤笙愣了一下，說：“記得?！?/br>
    比起簡陋而倉促的這次拍攝。

    上一次拍照，尤其鄭重。

    早早就約好的影樓，屏蔽了所有閑雜人等，他被夏泰和親自送到樓下，在休息室里等候了很久，直到秦驥出現(xiàn)。

    他終于要和自己喜愛的人結(jié)婚。

    這個認知就足夠讓他頭暈目眩。

    攝影師說著讓他們跟親昵一些，于是秦驥靠得很近，整個人卻散發(fā)著冰冷的氣質(zhì)，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他因為羞澀和緊張，也不敢去觸碰秦驥。

    就在這樣的遺憾中，他們完成了一張并不合拍的結(jié)婚照。

    “你猜猜秦驥后來看到那張照片會怎么想？”秦禹蒼問他。

    夏澤笙無奈的笑了笑：“我先……秦先生不會有什么想法。他甚至沒有打開過結(jié)婚證，怎么會在意結(jié)婚照照成什么樣？”

    “不，他在乎?！鼻赜砩n說，“他一定打開過結(jié)婚照，一定會想也許當時好好的拍照就好了?！?/br>
    “會嗎？”夏澤笙問出這句話時，便已感覺到了眼眶酸澀。

    “會?！鼻赜砩n說，“因為那是人生中，多么重要的一張照片?！?/br>
    秦禹蒼從懷里，掏出一只柔軟的手帕，擦拭夏澤笙眼角濕潤的淚漬。然后握住了夏澤笙的手，看向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

    在那一刻，夏澤笙也回報同樣的笑容。

    接著他們默契的看向鏡頭。

    于是攝影師抓拍到了這轉(zhuǎn)瞬即逝的情感，永遠的留在了那張照片上。

    第28章 家

    直到抵達秦禹蒼位于越秀區(qū)的新家，推門進去的時候，夏澤笙依然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他站在門口怔怔地，看著掛著大紅囍字的玄關(guān)。

    “進來吧?！鼻赜砩n對他說，“里面還亂著，時間太倉促，沒收拾好。”

    他說的是實話。

    這不是秦禹蒼之前那套出租屋，是一套約五百平的新房，如今除了玄關(guān)有點像樣子，進去后，硬裝部分走了極簡風，很冷硬，然而房間里面空蕩蕩的，什么家具陳設也沒有。

    起居區(qū)被分成了幾個大的部分，左手邊過去是會客廳，270度的落地一體玻璃窗一覽無余珠江，與二沙島遙遙相望，再遠處便是廣州塔。

    右手邊是一個雙廚房和餐廳，中廚外也是珠江，更遠的地方多是些山景綠化。餐廳連帶著的則是一個工作區(qū)，按下按鈕后便可以獨立成一個隔音的小空間，隨時可以居家辦公。

    這三個區(qū)域自成一體又全部打通，約兩百平的大空間，除了辦公區(qū)的遠程會議系統(tǒng)已經(jīng)布置好，其他地方如今真的是空空蕩蕩，很是壯觀。在里面說話都帶著強回音。

    “婚姻大事總不能在出租屋里辦。”秦禹蒼說，“我上次從南華寺回來，就和幾個朋友開始看房了。二沙島我是買不起，但是這里一樣能看見廣州塔。到時候你可以在這里擺上喜歡的桌子和花瓶，我記得你會彈鋼琴，鋼琴也可以放得下，還有書架，想買多少書都可以。從廚房門出去，有一個小平臺，可以做成花園，土已經(jīng)買了，還沒送到……”

    秦禹蒼給他一點點地介紹。

    空蕩的屋子里，隨著他的介紹，便被想象塞滿，冷清的感覺逐漸褪去，升起了一種期待。

    “這個家……還滿意嗎？”到最后，秦禹蒼問他。

    家……嗎？

    也許是脫口而出的代指，沒有什么特殊的含義。

    夏澤笙想，他點了點頭：“非常好了。”

    秦禹蒼又帶著他往里面走。

    后面是一個大的中央庭院，周圍有四個臥室套房。一堆帶著高奢logo的箱子放在中間，秦禹蒼拆開箱子，里面是幾十套各式各樣的衣服，從禮服到西裝，從正式到休閑，各式各樣，應有盡有，只是顏色上沒有灰黑色系。

    “昨晚去采購的，按照你上次在胥嵩那里留下的尺寸，只是些奢侈品牌，沒有高定?！鼻赜砩n對他說，“你先穿，要做衣服，可以約胥嵩時間，我在他那里開了戶，后續(xù)你直接過去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