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 第62節(jié)
陸星流:“哦?!?/br> 池家寶:“...”好氣, 感覺被嘲諷了。 他沒再繼續(xù),把她放到沙發(fā)上就起身去了浴室,反倒是池家寶被弄得不上不下的,有點(diǎn)難受。 她忍不住問了句:“你就這么走了?” 她都這樣了,他就把她扔在這兒不管了,他還是不是人???! 陸星流好像沒聽懂似的,偏頭問:“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還要我做什么?” 池家寶:“...” 她都懷疑陸星流是不是故意裝傻,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問他,哼哼了兩聲:“你急著要去干嘛?” 陸星流指了指褲子上的水跡,神色如常地道:“清理一下?!?/br> 那是她剛剛弄上去的...池家寶臉紅的發(fā)亮,轉(zhuǎn)過身不看他:“去去去,洗你的衣服去吧!” 她聽見他在背后輕輕笑了下,她身子一輕,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 這次的體驗感比前兩回那可強(qiáng)太多了,就是她跟不上陸星流那個野獸似的體力,到后面只能哭天抹淚地讓他趕緊完事,他看到她眼睛濕潤潤的,下頷不由緊繃了一瞬,俯身在她后頸處留下一個印跡,終于肯抽身出去了。 他拇指抹過她下巴上的一顆水珠,低聲問她:“感覺怎么樣?” 倆人都不是第一次做,池家寶之前就沒什么不好意思,但他剛才做了很多之前從來沒做過的事兒,既荒唐又撩人,她回想起來都掌心發(fā)燙。 她腦袋一倒,裝傻充愣:“什么感覺?” “語氣和表情都很不錯,就是眼神裝的不太像。”陸星流捏了捏她的耳珠:“我那樣做...你討厭嗎?” 池家寶:“...”不止不討厭,她其實還挺享受,但她對著他略含戲謔的神情,實在沒臉說出口。 陸星流緩緩道:“如果你討厭的話,下回就不做了?” 池家寶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人也挺有劣根性的,非得逼著你把那點(diǎn)不好張口的心思說出來。 她拍開他的手:“煩人,不討厭不討厭不討厭行了吧?” 陸星流在她耳邊悶悶地笑了聲,輕拍她的后背安撫:“好了,睡吧?!?/br> 第二天早上,池家寶腰軟的根本起不來床,干脆給自己放了半天假,她還偷偷數(shù)了一下小雨傘的數(shù)量,發(fā)現(xiàn)兩只裝的他足足用了三盒,非常禽獸。 等她終于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陸星流有事已經(jīng)先走一步,不過他走之前幫她把家里都清理了一遍,地面光潔如新,一點(diǎn)痕跡都沒有,就連內(nèi)衣褲都洗好晾起來了,桌上還放著豐盛的早午餐,用紗罩罩好,旁邊叮囑她吃早飯的紙條。 池家寶吃飽喝足才去了店里,沒想到經(jīng)理指了指包間:“小池董,有兩位客人點(diǎn)明了要見您。” 她愣了下,邊走邊問:“誰啊?” 經(jīng)理記性好,很快回答:“兩位女客,年輕的那個之前金老夫人的壽宴來過。” 池家寶推開包間門掃了眼,赫然見喬蘭馨坐在里面,她旁邊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美人,一身高定的蘇繡旗袍,長發(fā)挽著,露出修長的脖頸,脖頸上還掛了一串澳白珍珠項鏈,每顆都有拇指大小,無需專門打扮,那種雍容清貴自然而然地從骨子里滲透出來。 她相貌和喬蘭馨有些相像,倆人應(yīng)該是母女,但要池家寶說,她如果在喬蘭馨這個年紀(jì),相貌和氣質(zhì)定然遠(yuǎn)勝過喬蘭馨,肯定是個絕色佳人——難怪能拿下陸星流他爹那種商界巨鱷。 池家寶也沒裝傻,開門見山地道:“陸夫人好,您這次來有什么事嗎?” 喬文茵含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好?!彼直硴沃骂h,不疾不徐地道:“也沒什么別的事,就是聽說星流最近戀愛了,所以想來見見他的女朋友?!?/br> 池家寶挑了挑眉,沒接話。 對方只是個十八歲小女孩,還是從小地方來的。喬文茵有點(diǎn)驚訝于她的定力:“畢竟星流是第一次戀愛,我們這些做家長的,難免多cao心一些,池小姐說是吧?!?/br> 這話其實已經(jīng)有些不友好的意味了,池家寶還是神色如常,輕飄飄地道:“應(yīng)該的?!?/br> 喬文茵又頓了下,笑笑,起了個看似無關(guān)的話頭:“前幾天是金老夫人壽宴,我聽說池小姐送了老夫人十二生肖系列的‘兔神’,老夫人很是喜歡,整場宴會夸了池小姐好幾次...” 池家寶直接替她把后面的話說了:“是的,那枚‘兔神’是你們家陸星流花一百四十萬拍下來送給我的,您是想說我平白無故花男人錢,是拜金撈女?” 喬文茵:“...” 她當(dāng)然不會說的這么粗俗,但她確實是打算先拿這個事兒發(fā)難,先壓池家寶一頭,這樣后面的談話對她來說就會更有利。這區(qū)區(qū)一百多萬她當(dāng)然不放在眼里,她更想試探池家寶的性情,每個人面對這種詰難貶低都會給出不同反應(yīng),懦弱者會羞愧辯解,自尊心強(qiáng)的會保證還錢,就算是真的撈女也會主動裝一裝樣子。 沒想到池家寶直接把她要說的話搶了過去,徹底打亂了她的談話節(jié)奏。 她笑了笑,只能順著她的話往下:“既然池小姐花了我們陸家一百多萬,我來要個說法,總不過分?!?/br> 池家寶還是喜歡自己掌握談話主動權(quán)。 她往后一靠,豎起一根手指:“首先,咱們要搞清楚一個概念,這錢是陸星流自己出的,是他祖父母留給他的遺產(chǎn),從法律上來講,這錢現(xiàn)在和陸家可沒什么關(guān)系,而陸星流是一個成年人,他的任何行為自己完全能負(fù)責(zé),我就是要還錢,也是還到他手里,跟您,跟陸家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喬文茵笑意微斂,言辭也不客氣起來:“池小姐就這么理直氣壯?你憑什么覺得你擔(dān)得起星流這一百多萬?” 池家寶笑了:“我為什么不能理直氣壯?陸星流喜歡我,是因為我有本事,是因為我夠好,不然他怎么不隨便在大街上抓個人談戀愛?”她昂了昂下巴:“我有什么擔(dān)不起的?再好的東西,我也照樣擔(dān)得起?!?/br> 一般人的邏輯是,能得一個優(yōu)秀的人如此厚愛,應(yīng)該惶恐感激才對;池家寶的邏輯是,一個優(yōu)秀的人喜歡她,那只能說明她厲害,所以值得被人厚待。 喬文茵徹底說不出話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她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一個十八歲小姑娘嘴里說出來的,她的自我意識簡直強(qiáng)到可怕的地步,自信,自我,堅不可摧,這種強(qiáng)大的自信她只在一些政商屆大佬身上見過。 對這種擁有極高配得感的人,任何貶低和打壓都是沒用的,人家根本不會當(dāng)回事兒。 既然這樣,后續(xù)的談話也不必了,喬文茵很干脆地起身:“既然池小姐心里有數(shù),那我就不叨擾了,告辭。” 她邊往出走邊在心里感慨,她的一雙兒女,資質(zhì)都很一般,她是真挺羨慕池家寶的,如果這種性格這種資質(zhì)的孩子能投生到他們這種家庭,日后必然會有一番成就。 見了池家寶之后,她倒是有點(diǎn)能理解陸星流為什么偏就看上她了,誰都會愛上這種渾身上下耀目生輝的人。 喬蘭馨見母親半晌不語,忍不住喚了聲:“媽?!彼行┎粷M:“您這就走了?該說的話還沒說呢?!?/br> 喬文茵搖了搖頭:“沒必要了?!?/br> 她見了池家寶之后,越發(fā)覺得喬蘭馨沒戲,上下打量了女兒幾眼,很直接地道:“好了,你也別惦記著星流了,當(dāng)初怪我貪心,答應(yīng)了你和星流接觸,這事兒到此為止吧,你爸之前幫你介紹的孩子你也去見見?!?/br> 喬蘭馨不可置信地道:“媽,你不會真看上這個池家寶了吧?” 喬文茵想了想:“我倒是還成,星流娶什么樣兒的,我一個后媽也不敢管,但你爸是肯定看不上的,她家世在那兒擺著呢,算了,我也懶得摻和了?!?/br> 快刀斬亂麻,她淡淡道:“就算沒有她,還有陳廳長的女兒,怎么也輪不到你,父子倆都沒看上你,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br> 喬蘭馨氣的眼圈都紅了。 喬文茵沒空安撫她,撥通號碼給陸博文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池家寶性格厲害,所以這事兒沒談成。 陸博文當(dāng)然不會允許她如此冒犯自己,一樁陸星流在外的風(fēng)流債而已,她還真把自己當(dāng)陸星流的正經(jīng)女友不成? 他迅速給出了反應(yīng),第二天,陸家要和某家千金訂婚聯(lián)姻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第70章 陸星流才公布和池家寶的情侶關(guān)系, 轉(zhuǎn)頭陸家就放出要和某家千金聯(lián)姻的消息,這消息一旦擴(kuò)散開來,對他那個小女朋友來說, 無疑是十分丟臉的。 所以陸博文把消息傳出去之后就想到陸星流會過來, 只是他沒想到陸星流會來的這么快,他上午才放出陸家想聯(lián)姻的消息, 下午那個孽子就直接來辦公室敲門了。 他著鏡子松了松領(lǐng)結(jié),一邊盡量把自己調(diào)整到最放松的狀態(tài),一邊思量該怎么開始這次談話, 等有了腹稿, 他才揚(yáng)聲道:“請進(jìn)?!?/br> 等到陸星流走進(jìn)來, 他輕輕冷笑:“既然你回來了, 正好,下午跟我去拜訪一下陳廳長, 順便也去見一見他家的小女兒。” 陸星流神色冷淡至極, 顯然耐心已經(jīng)告罄:“我已經(jīng)告誡過你很多次, 不要再插手我的事?!?/br> 陸博文神色嘲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插手了,你又打算怎么辦?” 陸星流拉開那張奢華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身姿端正地坐下:“十多年前,你創(chuàng)辦了先賢會,如今它已經(jīng)成為國內(nèi)最具有影響力的民辦商會之一,吸納了許多優(yōu)質(zhì)商戶加盟,你從中獲利無數(shù),但因為商會發(fā)展過快, 內(nèi)部矛盾累積, 你也有些壓不住場子,所以你最近和陳廳長來往頻繁, 想借助官方幫你鎮(zhèn)場,我說的對嗎?” 一束光正好從落地窗外打了進(jìn)來,將辦公桌切割得半明半暗,中間拉出一條涇渭分明的線。 打蛇打七寸,陸博文臉色微變:“你這是在威脅我?” 陸星流看著他的神色,了然地笑了笑:“我只是把你最近的活動重復(fù)了一遍,你為什么那么緊張呢?父親?” 他這話一出,陸博文就知道自己賣了破綻了,他和陳廳長來往密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陸星流敢來拿這個事兒威脅他,應(yīng)該是有了十足的把握——這孽障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算計自己親爹的? 他倒是個狠人,靜默了下,很干脆地道:“聯(lián)姻消息我可以撤回,但你和你那個小女朋友的事兒,你最好給我想想清楚?!?/br> 父子倆的交鋒仍在繼續(xù),他扔出一小沓資料:“她之前為了和豐融搭上線,陪沈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兒子喝了半夜的酒,搭上豐融之后,又和李文景曖昧了一個多月,后來倆人產(chǎn)生利益沖突就掰了,沒多久又和你復(fù)合了,她來京城才兩個月,找的對象倒是一個一個都成了她的青云梯。” 陸博文很了解自己這個兒子,論天資自然是一等一的,但性子實在太清高孤傲目下無塵,說白了,他追求的是理想主義的純愛,這樣的人,是無法接受感情里摻雜一絲一毫的利益,他就不信陸星流聽了這些還能若無其事地談戀愛。 陸博文仔細(xì)打量著他的神色,似笑非笑:“聽了這些,你不會還覺得她是奔著真愛來的吧?說句俗氣的,星流,你覺得她更愛你這個人,還是陸家的錢?” “你說的有一定道理,既然她喜歡的是陸家的錢……”陸星流若有所思地問:“那你為什么還不去努力掙錢?” 陸博文:“...?” 他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不可置信地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當(dāng)然知道?!标懶橇鞒烈鞯溃骸叭绻矚g錢勢,那么你有錢我有勢,足夠打敗九成潛在追求者,我和她走向婚姻的概率會更高?!?/br> 他看向陸博文,微微皺眉:“你要努力保持現(xiàn)狀,不能破產(chǎn)?!?/br> 陸博文:“???” 他以為自己在挑撥離間,結(jié)果說到最后這個孽障居然開始雞爹了,他是不是瘋了??還是那個女的給他下蠱了?! “你這個...”陸博文沒想到自己的殺招居然換來這么個結(jié)果,他肺都快氣炸了,尋摸了會兒才劃拉出一個合適的詞:“賠錢貨!倒貼賠錢貨!” 陸星流哦了聲:“多謝夸獎?!?/br> 陸博文:“...” 他一時都不知道怎么跟這神經(jīng)病溝通。 陸星流已經(jīng)起了身:“父親,下屆商會會長競選即將開始,你應(yīng)該也不想鬧出什么岔子吧?”他淡淡道:“好好做你的生意,別cao心那些有的沒的?!?/br> 他沖陸博文禮貌地頷首,起身告辭。 陸博文摘下眼鏡,疲憊地揉了揉太陽xue——到底是老了,落到被這孽障威脅的地步。 即便陸星流說的擲地有聲,陸博文仍舊看不上那個女孩,他也不覺得倆人能走向婚姻。 陸星流有家世有背景可以搞純愛,他那個小女朋友有他這份底氣嗎?當(dāng)陸星流和金錢權(quán)利同時被放在天平上的時候,她會怎么選擇呢? 陸博文無法容忍自己的絕對權(quán)威被挑釁,威逼不成還有利誘,如果陸星流看到自己為之付出這么多的人,為了現(xiàn)實利益果斷放棄他,他又會怎么想? 他得想想怎么給陸星流上一課。 ...... 池家寶主動給池茜打了個電話,問她:“姐,陸家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池茜驚訝:“你突然問起這個了?”她談戀愛就只談戀愛,之前對陸星流家里的事兒是問都不問一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