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道侶是仙門第一 第31節(jié)
“主母,他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明明你三令五申,不允許他接近浮靈教,還公然違背。” 許明:“他既然能做出這種事,說明先前屢次勾結魔族,犯我乾巽之壁,也有他的一份。此等心頭大患,不可不除?!?/br> 裴述聽許明怒罵,結結巴巴:“說、說不定并非如此,仙尊他,沒有做任何干涉?!?/br> 許明:“他要是做了什么,難道我們來得及收拾嗎?” 裴述被他吼得一愣,支吾半晌,說不出所以然。 主母看向許明:“住口?!?/br> 她抬指,按住腰間的雌雄雙劍,語調(diào)輕盈,立時讓許明不敢繼續(xù)。 主母:“述之,繼續(xù)說?!?/br> 裴述:“肅璽仙尊,受了傷?!?/br> 他猶猶豫豫:“傷得不輕,實力遠非先前可比。我在想,他的威脅已然減小,我等時不時可將解除蠱毒的解藥……” 許明:“裴述,你放肆!” 主母沒喊停,裴述只能繼續(xù):“況且,我觀他這幾年來從未有過殺心,對凡界生靈也多有愛護,說不定,沒有我們想得那么危險?!?/br> 許明:“你這番話,是想要把主母置于險境嗎?你也知曉肅璽的傳言,居然敢這么說?!?/br> 裴述不理許明,目光看向不說話的主母。 女修垂下長睫,似乎在思考。 她孤身一人坐在高位,輕撫伴在身邊的雙劍。 “他受傷了?”主母問,“傷得嚴重嗎?” 裴述下意識松了口氣,主母問起,連忙答復:“不算輕,可能需要靜養(yǎng)很長一段時間?!?/br> “那便是重傷了?!敝髂刚f。 她低下頭,目光落在身側細劍,難得溫柔。 “你留在他身邊?!彼?。 堂下嘩然。 許明更急:“主母,您要和他修好嗎?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br> 主母抬起頭,眼底恢復堅定。她的目光冷若冰霜,掃視堂下眾人,嘲弄般彎起唇角。 “述之,肅璽若是死了,伏務必把他的尸身看住?!彼?。 絲毫不理睬神色各異的修士。 “我要拿他,鑄劍。” 裴述立在雨中,目瞪口呆。 而后,了然地長嘆一聲,行大禮。 “是,主母?!?/br> 主母在想什么,裴述隱約能猜到,卻不忍細想。 葉沁竹在想什么,蘇長柒也能猜到。 嘴上故作輕松,讓他多活幾日便可。但蘇長柒能感覺到,眼前的女孩,真心實意不想看他化作枯骨。 他苦惱于這份心意,不自覺胸悶。 眼見葉沁竹因為他的話陷入愣怔,蘇長柒改口:“無妨,他能看出我的情況,的確回天乏術。” 葉沁竹:“你先別說話?!?/br> 她隨手往外拍了道符,保住藥罐的溫度。拎起裙擺,蹭蹭蹭來到蘇長柒身旁,挨著他。 葉沁竹:“不必擔心,裴述教了我清潔術,我現(xiàn)在特別干凈,一點灰都沒有。” 少女動作明快,若有其事地把袖口收攏,往上卷:“我纏著他教了我不少東西,給你露一手?!?/br> 兩只手從蘇長柒身后探出,落在男子長眉兩側。 蘇長柒想躲,哪里躲得了,又被拉回,被迫忍著暖融融的溫度。 指尖的力道不輕不重,在真氣會經(jīng)過的靈竅處按壓,疏通阻塞。 趕在他的靈脈因為干涸內(nèi)縮,進一步虛弱前,葉沁竹摸索著往內(nèi)打入道靈力,緩慢移動至紫府,穩(wěn)住震動的靈體。 “怎么樣?怎么樣!”少女的語氣重充滿了炫耀,“我不錯吧,有沒有好受很多?” 蘇長柒的手覆在床沿上,原本死死地抓著沿邊木板,此時稍稍松開些許。 他感受進入紫府的靈力:“這一下,耗了你多少真氣?” 葉沁竹好容易耍個帥,又被揭穿,老不樂意:“別問,問了我們都不開心?!?/br> 她氣得用了點力,果然聽見身下人沒忍住,輕輕“嘶”了聲。 葉沁竹看他有力氣喊疼,和蘇長柒說正事:“你猜錯了?!?/br> “裴述說沒什么問題,你很強,好好靜養(yǎng),能把傷養(yǎng)好?!?/br> 蘇長柒輕撫床沿:“他當真這么說?” “他應當會在一番糾結后,告知你,他醫(yī)術低微,無法救治。或是更干脆些,坦言他不愿救?!?/br> 蘇長柒很了解裴述,且不提他體內(nèi)的魔息,光是他對主母的忠心,就足以讓他名正言順地見死不救。 只要放著不管,蘇長柒必然會死,裴述只是旁觀,并無罪過,也無需有什么心理負擔。 這是他會做的事。 蘇長柒:“或者,干脆開些安撫性的良藥,送我一程?!?/br> 葉沁竹悶悶:“您說對了?!?/br> “但在我的堅持之下,裴述屈服了,他說能治,而且絕對能治好?!?/br> 蘇長柒愣神:“你和他說了什么?” 葉沁竹歡歡喜喜:“我說要是他不救你,我就自爆?!?/br> 她看到男子驚愕回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她,笑瞇瞇地彎下身。 “我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可是拼了命,你不能讓我苦心東流?!?/br> “要是因為我,害得救命恩人身殞,客死他鄉(xiāng),我一定會內(nèi)疚一輩子。不僅不能好好活下去,還會心魔纏身,早早被雷劈死?!?/br> 葉沁竹說著,情真意切,像是下一秒就會被雷劈。 少女散了發(fā)髻,松松垮垮地披著衣服,她穿著皎潔如月的白裙, 眉語目笑的模樣,倒映在那雙滿是平靜破碎的眼眸中。 蘇長柒:“你……” 他側過頭,不敢去看她:“那又如何,你知道我體內(nèi)有魔息,光是醫(yī)治靈脈,什么用都沒有?!?/br> 葉沁竹:“所以我來問你?!?/br> “裴述那副模樣,是有把握的。他是庚辰仙府那邊的人,不可能注意不到這點。但他依然對我立下承諾,就說明此局并非無解?!?/br> 她的手離開蘇長柒的肌膚,撐在榻上,壓在他身邊的空地,用身體圈起牢籠。 葉沁竹低頭,審視般看向蘇長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故意不說能救你的方法?” 夜已入深,窗外雨聲依舊。 害怕打擾到蘇長柒休息,葉沁竹在里間,只留有最門口的一盞。其余燈燭,哪怕稱作長明,也被她一一掐滅。 如今燭火攢動,室內(nèi)昏黃,近榻更是黯淡無光,唯有少女的雙眸明亮依舊。 葉沁竹:“能告訴我嗎?” 蘇長柒無言。 良久,他問:“祭祀日,需不需要我跟著你?” 葉沁竹一愣,又聽他說:“不用裴述和庚辰仙府幫忙。祭祀完成后,我直接把你帶出去,免得遭遇意外。” 他像是終于下定決心:“如果愿意,我可以先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再安排裴述來,依憑你的心意決定去留。” 若是她愿意不與他分別,蘇長柒或許能試試,撕開潔白無瑕的假面,露出渴血的真實模樣。 聽到他的提案,葉沁竹陷入憂愁。 她很喜歡這個建議,當然也希望如此,又能安全脫險,又不和朋友分別。但系統(tǒng)分明料到這類情況,直接明文規(guī)定,禁止阿七插手。 能說嗎? 光是想想,葉沁竹都能猜到,當她開口時,只要沾上透露系統(tǒng)存在的邊,系統(tǒng)一定會判她違規(guī),歡天喜地給予抹殺。 “裴述先前,給了我面玲瓏水鏡,說是能指導我離開此地。我覺得他的提案就不錯,不用麻煩你?!?/br> 葉沁竹:“所以,不用擔心我。我們繼續(xù)說你的事。阿七?” 蘇長柒把頭側轉一遍,不搭理她。 他們之間的情誼,還沒到脫離逢場作戲的合作后,依然能親密無間的程度,是他僭越。 那便更不能言明。 告知她,說他需要葉沁竹的血,壓制魔息。然后讓她心生懷疑,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要用她當移動血包么? 蘇長柒不敢。 在葉沁竹疑惑的詢問中,他猛然想到另一個問題。 裴述呢? 裴述知曉他曾被當做藥人放血,消除魔息的藥也是他研制的。裴述說能把他治好,是否發(fā)現(xiàn)葉沁竹的特殊之處。 心誓還是發(fā)的少了。 蘇長柒:“你在裴述面前,有受傷嗎?” 葉沁竹:“你不要轉移話題,你的事,和我有什么關系?” 蘇長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