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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偏執(zhí)太子搶婚后 第103節(jié)

    ——

    祁宴將人抱回了自己的馬車上,陸運生性陰險,在青云寺里怕是他又要憋什么壞水。

    祁宴正思索著去哪里尋大夫,懷中的女郎竟幽幽醒了。

    林窈睜開杏眸,朝馬車頂部神思恍惚了會兒,視線朝左移了移,便對上那雙朝思暮想的淡金色星眸。

    “你你你!”林蔭驚得直接彈起來,退到了馬車另一邊,身子僅僅抵著車窗。

    祁宴挑眉,有些好笑,“我什么?”

    “你……誒,書jiejie呢?”林窈剛醒來腦子有些懵,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男人是誰。

    少傾,林窈再度瞪了瞪杏眸,忍不住驚呼,“真是你??!”

    祁宴拍了拍她的腦袋瓜,狐疑著,難不成陸運真給她下了藥?

    怎么兩年不見,人呆呆的。

    林窈掀開馬車簾,外面是青云寺,她立刻又問道,“你有沒有看到我jiejie?”

    祁宴搖頭。

    “糟了!”林窈想下車卻被祁宴攥住了手腕,薄涼的指節(jié)握在她肌膚上,淡淡的酥麻感。

    林窈身子一滯,心口跳得厲害。

    她吞咽了下口水。

    “你干嘛?”

    “你去哪?”

    兩人異口同聲道。

    祁宴一把將她拽了回去,“我剛把你從陸運那撈了回來,你還想著回去?”

    “陸運?”林窈美眸睜圓,心涼了半截。

    陸運與太子殿下不合,書jiejie又是殿下的心上人,書jiejie定是被陸運劫走了。

    怎么辦?是她自作主張央求著書jiejie來,如今她把她弄丟了,jiejie落在陸運手里,陸運那么恨太子,他該怎么對jiejie呀……

    林窈越想越后怕,手足無措的掉眼淚,碩大的金豆子順著眼圈一顆顆砸落,落在手背上,她抬手抹了抹,卻越哭越兇。

    “成,別哭了,我?guī)慊厝??!?/br>
    林窈眼淚婆娑的看著他,“你現(xiàn)在就帶我去好不好,我怕書jiejie她……嗚嗚嗚?!?/br>
    祁宴心疼的替她擦了擦眼淚,柔聲哄道,“現(xiàn)在就去,不哭了?!?/br>
    ——

    陸執(zhí)趕到半山腰時,四周風聲鶴唳,山腰邊上立個背影,被風吹起的衣袂一角繡著皇子才有的云龍紋。

    “果然是你?!标憟?zhí)抬唇諷笑。

    陸運轉過身,看見男人跑的氣息不穩(wěn),稍顯狼狽的樣子,心中第一次涌起濃烈的暢快之意。

    從小到大,他只配仰望陸執(zhí)的背影。

    憑什么,憑什么都是父皇的兒子,他陸執(zhí)生來尊貴,吃穿用度全是整個大鄴宮最好的,就連功課,父皇也只會過問陸執(zhí)的,而他即便背下了一整篇的《授時要略》,父皇也只會淡淡的“嗯”一聲,就再沒有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他吃不飽穿不暖,就連小太監(jiān)也敢譏諷他母妃出身的時候,陸執(zhí)在棲鳳宮里和父皇討論史書,學習射箭。

    所以他發(fā)誓,這輩子,陸執(zhí)擁有過的,他一定要擁有!他努力的活下去,努力的讓自己有被蕭皇后利用的價值,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

    如今祁宴已經(jīng)入京,圣駕不日也會到達驪山。

    他從未覺得自幼期盼的事兒,離自己已經(jīng)這么近了!

    而陸執(zhí),他不僅有了喜歡的女人,還同她生了孩子。呵,何其諷刺!既然如此,就讓那個孩子也嘗一嘗他當年受過的苦痛吧。

    “哥哥,你來了。”

    陸執(zhí)拔劍,顯然沒了耐心,一步一步朝他走來,語氣森然,“人在哪?”

    陸運聳肩悻悻的笑了兩聲,朝右邊的那顆大樹指過去,“那呢?!?/br>
    陸執(zhí)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懸崖邊上站著兩個姑娘,身形一般,帶著帷帽,雙手被綁著,無一例外的,都在發(fā)抖。

    懸崖邊的風呼嘯而過,穿過陸執(zhí)的喉嚨,灌了一路風霜。

    他薄唇緊抿,眼底閃過一絲晦暗,握劍的手忍不住發(fā)顫,發(fā)抖。

    “陸執(zhí),二選一,你選誰?”

    第69章 刺激

    “陸執(zhí), 我數(shù)到三!”

    “一。”

    “二!”

    陸執(zhí)瞇起鳳眸,揚起袖箭,筆直的箭翎飛快朝陸運射去。陸運瞳孔放大, 堪堪躲過要害, 卻還是左肩中箭令他側翻在地。

    陸運惱怒,顧不得疼, 大喊道,“三!”

    那人立刻將兩個女子推下了山崖。

    陸執(zhí)呼吸一凝,持劍飛奔躍去,大樹后被綁著的沈靈書口中塞著絹帕, 拼命嗚咽著, 手腳并用,瘋了一般的去掙脫那繩子!

    “陸執(zhí), 不要!”

    “不要跳下去!”

    她形容震顫,目眥欲裂, 在心底里瘋狂呼喚!

    仿佛心有靈犀般, 陸執(zhí)偏頭看過去,帷帽被風吹起一角,他看見女郎哭紅的眼眶, 勒出血痕的手腕,風聲在耳邊倒退。

    他聽見裊裊喊不要。

    陸執(zhí)眼神冷沉, 揮臂揚劍插.入崖邊土地,大半個身子懸空在深淵之中,早前那兩個被推下去的女子早已摔下去粉身碎骨, 連個回音都聽不見。

    沈靈書用藏在袖中的簪子一點點挑開那繩子, 隨后拼命朝陸執(zhí)跑去,躺著地上的陸運見狀大喊, “殺了她,快,殺了她和陸執(zhí)!”

    小廝聽令,揮起長劍便朝陸執(zhí)手臂砍去,沈靈書跑得血沫子都要從嗓子里跑出來,她拼盡全力推開了那小廝,小廝受撞飛出了地面,可她也因著慣性一同跌落了懸崖。

    來不及再看陸執(zhí)一眼,沈靈書眼角掛著淚,昏過去聽到最后的聲音好像是他在喚裊裊。

    沈靈書醒來時發(fā)現(xiàn)她們處在半山處的一座山洞里,洞口橫著把斷劍,男人落敗的躺在她不遠處。

    “陸執(zhí)!”她唇瓣翕合著,找了好久才找到聲音,跌跌撞撞爬過去看他,這一看,她忍不住手掩著唇,干涸的杏眸隱隱泛著淚光。

    他右手處虎口撕了長長一個口子,隱約可見白骨,手臂,腰背,腿上都遍布著割裂的傷痕,俊朗的臉上毫無生氣,漆黑鴉羽緊緊閉著,唇角血跡干涸。

    “陸執(zhí),陸郎……”沈靈書手輕輕放在他胸膛上,眼淚簌簌從眼眶掉落,唇邊喃喃低語。

    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是溫熱的。她松了口氣,懸在胸.口的重石終于松了下來。

    可他渾身都是傷,失血過多,再耽誤下去也不是辦法。

    沈靈書踉蹌起身,費力的邁開腿往前走,洞外便是萬丈懸崖,薄藹云霧彌漫,微風拂過,腳下的樹葉子驟然打著旋跌下去消失不見。

    她不敢再往下看,腳踝沒來由的泛軟,地上有幾道很明顯的劃痕,她看得心驚rou跳。

    陸執(zhí)當時到底是以何種慘烈的方式才單臂撐住,將兩人甩入山洞。

    沈靈書思索著,這里沒有水,沒有吃食,就連取火的木頭都沒有。若天色暗下來,夜里的溫度,也不知道陸執(zhí)能不能熬過去。

    她突然想起,他以前見過陸執(zhí)放鳴鏑,萬一這次他身上也有呢!

    沈靈書頓時俯下身在他胸.膛去探了探,居然真的有,她喜極而泣,頓時拿著鳴鏑走到洞邊朝天空一放。

    橙色的煙花在高空中炸開,久久不散。

    做完這些,她脫下自己的外衫,罩在了陸執(zhí)身上,又將他身子輕輕拖了拖,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男人的身子很重,大半的重量都壓過來,壓到她肩膀發(fā)酸,可沈靈書知道,這是她目前唯一能為他做的。

    她能滾下山崖毫發(fā)無損,都是陸執(zhí)將她護在懷中。她若是好好的待在府中也不會把陸執(zhí)害成這樣,都是她不好。

    沈靈書陷入自責,痛苦的閉上眼睛,小手輕輕勾著陸執(zhí)的大掌,靜靜的陪著他等待救援。

    ——

    陸執(zhí)做了一個夢。

    和眼前一般的夏天,驪山,獵場,篝火宴。

    嘉元帝主座,身旁金吾衛(wèi)長和錦衣衛(wèi)長帶刀守在兩側,旁邊是祁國的二皇子祁宴,經(jīng)過了三天狩獵,終于到了最后一晚篝火宴。

    整個宴會上觥籌交錯,都在為鄴祁兩國談好了歲供邊境的事而歡呼雀躍,祁國三公主祁婉也和親封妃,入了大鄴后宮。

    一切都很好,甚至,嘉元帝還主動敬酒,然則,刀光斧影間,一枚冒著寒氣的短箭筆直朝嘉元帝胸前射過。

    夜色如濃墨,杯聲盞盞,就連金吾衛(wèi)也沒看見,離嘉元帝最近的陸執(zhí)猛地起身朝他撲過去,一聲刺破皮rou的悶響,陸執(zhí)被那短箭射穿在地,手捂著胸.口,唇邊溢著黑血。

    席面大亂,蘇公公大喊,“護駕,護駕!”

    寧安長公主雙眼通紅,立刻去扶地上的陸執(zhí),聲音顫抖冷冽,“傳太醫(yī)!”

    嘉元帝亦盯著自己的親兒子喘著粗氣,眼底的慌亂也漸漸演變成了慍怒,“放肆,放肆!”

    隨侍許太醫(yī)很快趕來,先灑上了止血粉,可看見那黑血,又聞了聞不同尋常的味道,頓時跌坐在地上。

    現(xiàn)場一片混亂,寧安抱著陸執(zhí),手上的血越涌越多,她鳳眸通紅,失聲問道,“太子情況如何?”

    許太醫(yī)頂著圣人和長公主兩道目光下來,汗如雨下,哆哆嗦嗦道,“回圣人,那短箭上抹的是尸骨毒,殿下,殿下他怕是活不過三日了……”

    “什么?”寧安聽到這話,急火攻心,身子顫抖著朝后暈了過去。

    嘉元帝亦是趔趄著退后了幾步,銳隼的輪廓仿佛一瞬蒼老,他不可置信道,“換太醫(yī)!”

    幾個太醫(yī)圍著太子,最后得出的結論都和許太醫(yī)一致。

    嘉元帝死死盯著地上的陸執(zhí),撼然的閉上眼。

    混賬,混賬!竟敢要他兒子的命??!

    東宮易儲,圣人悲痛欲絕,蕭皇后背地里私見文官,歷薦朝臣推舉二皇子為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