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執(zhí)太子搶婚后 第80節(jié)
小哥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子殿下看不上風(fēng)月場里的瘦馬, 原來他好已經(jīng)成婚的這一口。 沈靈書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捂住歲歲的耳朵。 她平靜道:“殿下,我嫁人了?!?/br> 陸執(zhí)不言,眼底漸漸涌上一抹濕紅。 兩人相顧無言,遠處時不時有仆從人影經(jīng)過。 沈靈書生怕他如果之前那樣又做出什么瘋魔行為,指尖不由得陷入rou中,克制的提醒自己,不要露怯。 她繼續(xù)道:“前塵往事,還請殿下忘了吧。歲歲甫才足兩歲,想來您為君子,不會為難孩子吧?” “兩歲?”男人目光晦暗不明。 為了攆人,就這么騙他? 他又怎么肯甘心。 “你嫁誰了?他人呢?” 陸執(zhí)揉了下心口,刻意壓著那鉆上來的針扎刺痛,嗓音低啞。 沈靈書肩膀顫了顫,低頭道:“這是民女的私事,殿下沒權(quán)過問?!?/br> 這個時候,被捂住耳朵的歲歲小手攥著沈靈書的食指,怯生生道,“阿娘說,耶耶去……打仗了……” “歲歲?!鄙蜢`書語氣稍重了些,彎身將她抱起來。 歲歲癟了癟唇,將小臉埋在了阿娘頸間,不多時,又悄悄挪了出來,與沈靈書如出一轍的杏眸怯怯的看著陸執(zhí)。 她好像對陸執(zhí)有著天生的好感和興趣。 陸執(zhí)看向小歲歲,周身因權(quán)勢浸染的冷雋氣度漸漸變得柔和。 他溫聲哄道:“裊裊,歲歲不能沒有阿耶,我也不能沒有你。就算看在歲歲的份上,你也再給我一個機會,嗯?” 沈靈書有些氣不過,黛眉微挑,“殿下是要民女與您偷.情?殿下這樣金玉堆起來的人,要什么名門貴女沒有,非要一個已經(jīng)嫁過人的?” 她字字珠璣,皆往他心窩上扎。 “嫁過人?”陸執(zhí)唇邊噙著一絲笑。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孤記得,沈二姑娘身上唯有一樁婚約,那便是圣人親筆,嫁給陸執(zhí)為正妻?!?/br> 沈靈書朱唇微掀,“我這輩子,嫁給誰,都不會嫁給陸執(zhí)!” “那陸執(zhí)嫁給沈靈書,好不好?” 陸執(zhí)隨意背過手,那雙含情的桃花眼,低微,討好的看著她。 沈靈書嘴角抽了抽,這人真不要臉。 她抱著歲歲,微躬了躬身子行禮后,不再與他廢話,徑直朝前走去。 她眉眼恬淡,看向前路,目光再未落在他肩上。 擦肩而過時,陸執(zhí)食指顫了顫,保持著抬起的姿勢,卻又僵硬的不敢去拉她的袖口。 千言萬語哽在喉嚨,不知從何說起。 “我送你?!彼麊÷暤?。 “不必?!?/br> 女郎抱著懷中嬌憨的小女兒,語氣清淺,緩緩朝外走去,只留給他與夢境中如出一轍的背影。 陸執(zhí)攥著心口處,那股跳突的痛意恣意在他身體里橫行,霸道,疼得他臉色慘白,脊背微彎。 “凌霄!”男人啞著嗓音,朝夜色喚道。 凌霄快步走了上前,扶起了太子。 “備車。” 夜色倒懸在街道兩側(cè)的暗瓦上,沈靈書牽著歲歲的小手,一步一步走著。 歲歲仰起胖臉,奶聲奶氣的問:“阿娘,剛……剛那個人是誰呀?” 沈靈書溫聲哄著女兒:“他是一個身份很高貴的男人,住在上京城里,與咱們住在臺縣這樣的百姓,素不相識。歲歲今日見過他,以后就忘了罷。” 歲歲聽不見一般,期待著問道:“他是阿娘說的,那個……打仗打了好久的阿耶嘛?” 沈靈書下意識道:“他不是?!?/br> “唔……” 歲歲的悶悶的聲音被風(fēng)吹得哆哆嗦嗦的,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失落。 沈靈書心臟宛若被針扎了一下,細微的刺痛讓她一瞬警醒。 歲歲已經(jīng)三歲了,已經(jīng)開始識字說話,還會越來越大。等她真的長大成人,真正明白人事的那一天,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阿耶,她會怎么想? 她會不會怨自己。 沈靈書想起幼時父親帶兵打仗,自己每天守在院子門口,翹首以盼,要不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問阿娘,爹爹什么時候回來? 要讓歲歲重蹈她的覆轍么? 缺失的那份父愛,會不會對歲歲的思想,性格產(chǎn)生變化,讓她變得怯懦,沒有安全感,沒有底氣? 沈靈書美眸黯然,想不出答案。 銀月冷清,女郎牽著小奶娃的手,走在街邊小路上。 身后跟著一輛乘四駕的墨色華蓋馬車,轔轔之聲滴滴答答,靜靜陪伴著。 歲歲右手被阿娘朝上牽著,小身體時不時擰著朝身后看去,水靈靈的眼睛轉(zhuǎn)啊轉(zhuǎn)的,尋找陸執(zhí)的身影。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兩人到了家門口。 籬笆上掛著一個布兜,沈靈書解下來,隨后看了眼隔壁亮起來的燈盞,臉上終于露出了點點笑意。 劉嬸帶著小妹看皮影戲回來了,給歲歲買了點面具,撥浪鼓的小玩意。 沈靈書拎著布兜,打開了門,小歲歲回到自己家的院子,顛顛的朝前邊跑去。 她正欲關(guān)門,籬笆卻被一骨節(jié)分明的手按在了原地。 沈靈書抬首,對上陸執(zhí)漆黑的眸,眸底是她看不清的情愫,月光將他的輪廓勾勒的如刀削瘦,俊美無儔。 她心中諷笑了笑當(dāng)年的自己,便是被這張臉吸引了去。 “我們談?wù)?。”陸?zhí)語氣放的很低。 沈靈書黛眉攏著,語氣冷淡,“該說的已經(jīng)說過了,我們之間沒什么可談的。” “你再這樣,被我夫君看見,他該誤會了!” 陸執(zhí)抿唇:“我沒誤會?!?/br> “什么?”沈靈書下意識疑惑出聲。 陸執(zhí)挑著那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沈靈書漸漸反應(yīng)過來,被“他”占了便宜,臉頰掃上了一抹羞紅,低聲惱道:“趕緊走,再不走我報官了!” 陸執(zhí)低頭看著那纖細的腰身就在眼前,大掌情不自禁的攬了上去,很細,即便生過孩子,她這幅身段依舊嫵媚勾人,更見豐韻。 沈靈書冷不防被他摟得近了些,嬌呼一聲,下意識想喊人,可意識到此刻已接近亥時。 她仰起美眸瞪著陸執(zhí),諷聲道:“原來太子殿下這些年,仍舊毫無長進,只會用這種手段,對么?” 陸執(zhí)盯著那一張一合的嬌艷唇瓣,只覺得心臟處的疼痛都緩解了許多。 她罵也好,諷刺也罷,他都不在意,只要她還能在他身邊就好。 這次,他說什么也不會放手了。 他的手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僅放在她腰間,低聲求道:“裊裊,我們談?wù)劊阄仪竽懔?,嗯??/br> “你若不同意,我便守在這,街鄰看見了對你名聲也不好?!?/br> “沈二姑娘,給我條活路,嗯?” 陸執(zhí)不要起臉來,什么話都舍得往外說。 就好比他現(xiàn)在低著頭,看向女郎的眼尾寫滿了真誠和柔情,不熟的人便會覺得這人當(dāng)真卑微,誠心。 沈靈書被騙了一次,自然不會信他。 她用力甩開了他的桎梏,冷著聲音道:“殿下若愿意站便站罷?!?/br> 說完,她進了院子,將籬笆門關(guān)好,上鎖。 馬車上凌霄看著殿下筆挺卻執(zhí)拗的背影,第一次沒有上去詢問。 他知道,殿下絕不對走。 如今真的找到小夫人了,他怎么舍得走。 夜色濃重,周遭溫度一點點降了下去。 陸執(zhí)立在原地,神色晦暗,目光落在楹窗內(nèi)那暖黃色的燈盞上。 又過了半個時辰,屋門悄悄挪出了一個縫隙。 隨后,陸執(zhí)聽見一陣如同小鼓點的聲音,“噠噠噠”朝他奔來。 胖胖的小歲歲披著外衣,跑到籬笆門前,她翹著腳腳,費力的想去夠那鑰匙,可奈何身量不夠,圓乎乎的小指頭總是差著一點。 看見歲歲,陸執(zhí)眼底一酸,他俯身,蹲了下去,隔著一指寬的縫隙,與歲歲相望。 他的女兒,乖得讓他想落淚。 “歲歲?!标憟?zhí)語氣低沉,夾雜著溫柔。 歲歲嗦了嗦手指頭,望著陸執(zhí)那張俊俏的臉,咧開了小嘴,奶聲奶氣問,“你是我阿耶么?” 陸執(zhí)指節(jié)輕輕戳了戳她臉蛋,柔聲哄道,“歲歲乖?!?/br> 歲歲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的,小臉胖的,貼著他的食指蹭著。 “歲歲想你……” 說著說著,小奶娃嘴一憋,金豆子“吧嗒”就落了下來,委屈巴巴的抽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