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執(zhí)太子搶婚后 第29節(jié)
雨聲綿密,小公主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我心愛趙郎,我們成婚已有兩年,父皇還說讓我今年給他懷個孩子。祁大人,當年的事是昭景糊涂……” 男人動作頓滯,出聲打斷她:“喜歡我,在殿下眼里是糊涂事,對嗎?” 陸月菱美眸愧疚,淚珠懸在眼眶:“抱歉啊?!?/br> 仿佛緊繃的理智驟然崩泄般,他薄唇翕張,卻發(fā)不出聲。 來時滿腹的話被她一句輕飄飄的抱歉噎在了喉嚨間。 他們貼得很近,甚至她人就在他身.下,心跳勾纏,呼吸交疊,曖昧親昵的不得了。 可她一瞬又仿佛離他離得好遠。 遠到這兩年時光里,她變了他完全不熟悉的樣子。 他什么都不怕,不怕她已是人妻,不怕對付趙懷遠那樣的庸臣,不怕她厭惡他。 卻唯獨怕她用無所謂甚至憐憫的目光望他。 從前他顧忌救命之恩,顧忌禮法,顧忌君臣,將自己的喜歡藏在心底不敢吐露。 如今救命之恩已還,他也不想再管世俗非議,他后悔了。 可那小小女子說抱歉啊,從前喜歡你是我糊涂,是我荒唐,是我的錯。 陸月菱,你到底有過幾分真心? 祁時安久久沒有開口,卻還是低頭替她披好衣裳,溫柔纏好紗布。 起身前,他指腹輕輕拂去她眼角斷線了的淚珠,“別哭了,我走。” —— 接連兩日大雨,終于在萬壽節(jié)當日放了晴。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大鄴宮從鳴雞之時便從上到下忙忙碌碌。 流云殿暖間內(nèi),沈靈書坐在菱花鏡前,一身水碧色煙籠曳地裙裾,高束細腰,身形窈窕。她今日盤了一個乖覺精致的凌云髻,鬢邊嵌著鑲寶石雨蝶鎏金簪,眸光流轉間,顧盼生輝。 沈靈書黛眉微蹙,還是將衣領朝上貼了些,遮掩住那人作.惡的點點紅痕。 采茵從外面進來,聲音都帶著喜氣:“姑娘,快到時辰了,再晚皇后娘娘可要派人來催了。” 沈靈書想想今夜要做的事,深吸了一口氣,調(diào)節(jié)好情緒后起身隨她出了門 今日是大宴,宮內(nèi)到處都喜氣洋洋的,往來達官顯貴,勛爵門戶比比皆是,因著圣人天恩,規(guī)矩也松散些,像是比過年還要熱鬧。 此時已近黃昏,攏黃色的云霞漸漸爬上天際,宮燈漸起。 主仆二人順著影壁朝乾坤殿的方向走去。 流云殿身處東六宮,要去西邊的乾坤殿要經(jīng)過御花園。她們走了許久,直至暮色四合,園中人煙稀少,多了分靜謐的夜色。 沈靈書緊了緊衣裳,不免加緊了些腳步。 那日從東宮翻窗而下后在屋里將養(yǎng)了兩日,身子還是酸乏得厲害,聽見動靜便會隱隱泛起驚慌之意。 冷不防前邊傳來低低的談話聲。 沈靈書頓住腳步,轉頭看向采茵,采茵頓時明白,將手中宮燈吹滅。 人在視線不明的時候,聽力尤為好使。 “王郎,幾日不見,便這般想我?”女子嬌媚的聲線帶著挑.逗,極為曖昧。 “你整日縮在祈府里不出門,難不成要我去翻大理寺少卿的院子?我可沒那個膽子去觸祁時安的霉頭?!?/br> 沈靈書以手掩唇,美眸漸漸瞪圓。 她識得祁大人,兩年前他大婚時帶新婦入宮叩謝皇后娘娘恩典時,她正侍奉在側! 那難道這女子是祁時安的夫人? 她手指微微哆嗦,身子繃直,動也不敢動,生怕被發(fā)現(xiàn)了。 怎么這么倒霉,誤打誤撞聽到了別人家的丑事! 身側采茵亦是進退兩難,不敢有些動作,若是被發(fā)現(xiàn),她和姑娘會不會被殺了滅口? 女子低低嬌笑著,似是嬌嗔:“你怎么不敢,你不過微末小官,卻敢動四品權臣的夫人,你真是天大的膽子吶?!?/br> “那夫人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少卿大人多一點?!?/br> 女子嚶嚀一聲,似是被親吻吮.吸吃痛,嗔道:“自然是王郎多一些。祁時安與我成婚后從未碰過我,他不過是為了報父親的救命之恩,他雖娶了我,卻從未正眼看過我?!?/br> 隨后便是衣料堆疊的窣窣聲,男人迫不及待的親.吻水.漬聲。 眼見著翻.雨漸至,應該是注意不到她們的聲響,沈靈書屏住心跳,拉著采茵的手悄悄換了另外一條道走。 出去后,她長舒了一口氣,艱難的呼吸周遭空氣。 不愧是宮里,處處都能聽見秘聞。 那位祁大人身無背景,中了新科狀元后,而后官途順遂,僅僅兩年便爬上了四品少卿的位置,乃是實打實的權柄之臣。 卻不想家中也是一團糟,大開中門娶回來的正妻竟然紅杏出墻,公然給他戴綠帽子! “快走吧,宮宴怕是要開始了。”沈靈書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忘記剛剛聽見的秘密。 華燈初上,乾坤殿內(nèi)已人聲攢動,人影交錯。 帝后以下便是皇子公主的座位,隨后公侯伯爵群臣按照品階依次就座。 沈靈書由宮人引領著入座,身后采茵俯首,她耳語囑咐了幾句。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將話帶給小侯爺。” 與此同時,東宮書房內(nèi),凌霄匆匆走上廊前,見太子仍伏案執(zhí)筆,出聲提醒道:“殿下,再不去要遲了?!?/br> 陸執(zhí)落筆,盯著案上草圖沉思,問道:“你來看看,宮中可有這種建筑?” 凌霄走上前,看著那寥寥幾筆勾勒的結構,腦海中不斷回憶,他遲疑道:“殿下所畫的好像東邊朝云閣旁邊廢棄的一座偏殿?!?/br> 陸執(zhí)凝神:“孤是不是去過?” 凌霄篤定道:“殿下從未去過?!?/br> 陸執(zhí)垂眸,揉了揉眉心,神色疲憊。 這幾日夢得厲害,從前只能夢見與裊裊云.雨的前段,可最近的一次那夢境偏離漸漸升高。 他以懸空的視角去看,夢醒后根據(jù)零碎記憶堪堪描繪出這草圖。 宮宴,荒廢的偏殿,與他偷歡的裊裊,會是今日嗎? 裊裊今夜會不會去。 若他不去,會有其他男人嗎? 陸執(zhí)心底產(chǎn)生陣陣后怕。 他不敢賭。 宮宴開始,禮部的官員在旁唱禱祝壽詞,禮樂漸漸奏起,婉轉悠揚,第一支歌舞在大殿中央翩然而起。 嘉元帝心情不錯,起身遙祝,宮妃群臣皆立。 “恭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酒過三巡,沈靈書放下酒杯,美眸間流轉著淺淺緋色,她目光飄然,心中思忖著采茵怎么還沒回來。 更漏一點點滴過,梆子聲驟然響起,要看著天色愈來愈晚。 沈靈書心跳漸漸加快,握著酒杯的手猶豫著地遞到了唇邊。 一盞暖酒下肚,她腳踝泛軟起身,對身后侍奉的宮女道了句更衣便毅然離席。 夜色溶溶,月光灑在無人值守的青石板上,舞樂的聲音漸漸變小。 沈靈書心跳如鳴,朝那座偏殿走去。 饒是她做了無數(shù)次心里建設,可這種事真的要發(fā)生時她心頭還是有些難言的酸澀。 她出身公府,自幼讀書識禮,乃名門閨秀。可如今她丟掉廉恥,舍棄尊嚴,主動貼上去…… 可她不敢賭,她身后空無一人,沒有人能幫她了。 太子步步緊.逼,蕭后還沒來得及發(fā)難,沈家即將要被潑臟水丟掉名聲。 種種大山壓下來,她只能對不起曹瀾。 她算計了他。 可她別無選擇。 沈靈書停在前世與太子偷.歡的殿門前,心臟狂跳,思緒凌亂,上頭的酒勁驅使下,雪白的指節(jié)輕輕推開了門。 她今日飲了許多果酒,雖勁力不如旁的,可還是讓她腦袋昏昏沉沉,腳步搖晃。 殿內(nèi)一片荒蕪,月光透過破舊的楹窗,地上有些許的光亮。 她夜里看不清東西,只得磕磕絆絆的尋一處地方坐下等他。 “欸……”她不知絆到了什么,身子朝前邊載了過去。 她撞入一個帶溫度的懷抱。 他的胸腔很硬,心跳如擂鼓,就響在她的耳邊。 沈靈書心神微微絮亂,兩魘通紅。 不需要猜,便知此人是曹瀾。 她很想嗅嗅他懷間的氣息,可酒氣上頭,她甩了甩腦袋,卻被他捉住了小手。 沈靈書因他掌心力道嚶.嚀出聲,微微仰頭,便被那薄唇吻住。 夜色如醉,少女窩在男人懷間,被迫仰著頭與他親吻,“嘖嘖”的水聲,吮吻聲打破荒殿的寧靜。 “哥哥心中也有裊裊,對嗎?” 她被他吻的喘不過氣,身子癱軟在他臂彎上,氣息不穩(wěn),音色嬌吟,帶著讓人憐惜的乖。 她的身子被酒意浸潤,她的眉,她的眼,此刻都在散發(fā)著邀請,她從未覺得這般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