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執(zhí)太子搶婚后 第15節(jié)
何況今日皇后娘娘召見她進宮就是在談公主和瀾哥的婚事,眼前的事算不算皇后的故意試探? 曹夫人腦中轉(zhuǎn)得飛快,思考了曹家可能會在她今日一念之差的舉動而影響的興衰…… 想到這些,曹氏狠了狠心,不再猶豫。她推開自己袖上的手,默不作聲的朝身邊宮女使了眼色。 宮女見狀頓時將沈靈書架起來往后拖。 沈靈書面如紙色,聲音泣血:“夫人,曹夫人,救救我……” 曹氏背過身去,不敢再去看沈靈書那如同溺水般求助的神情。 她唇邊兀自念叨著:“我沒看見,與我無關,為了我曹家,我沒做錯的,我什么都沒看見!” 宮女拖著沈靈書,周遭景色盡數(shù)倒退。 意識渙散前,她腦海里浮現(xiàn)起一道清貴矜傲的身影,那一貫冷冽的眼神多了抹慌亂。 只是那奔她而來的失神模樣,卻不是曹瀾…… 第13章 撐腰 與此同時,一輛華貴的鶴蓋墨色馬車緩緩駛向北郊行宮。 大公主陸月菱與駙馬吵架后便搬去離宮居住。 傍晚稍過,嘉元帝便與太子喬裝出宮去探望。 銀月高懸,霜白色月華靜靜地籠罩著官道。 去往別宮的路偏簸難行,可嘉元帝依舊興致很高,不為別的,只為陸月菱是他與元后的第一個嫡公主。 元后初次生產(chǎn)便遭遇難產(chǎn),幾乎丟了性命才保住了陸月菱姐弟倆,男郎在圣人眼里不算嬌貴,所以她格外珍視這個女兒。 元后故去,嘉元帝便立了他們之間唯一的兒郎陸執(zhí)為儲君,陸月菱為昭景公主。 嘉元帝四子三女,唯有這嫡公主才有封號,可見偏愛。 陸月菱也是自出生后便享盡寵愛,及笄那年恰逢她在金安街上看見狀元郎游街。 高頭大馬上的少年郎君手執(zhí)折扇,春風得意,俊美無儔的臉上掛著淺淺笑意,眼尾瀲滟,眼底風流。風吹起他衣袍一角,隨風鼓動。 那一幕當真郎艷獨絕。 陸月菱身為嫡公主,自幼見過的公府世子侯府嫡子如過江之鯽,卻也沒能免俗,悄悄愛慕上了這位狀元郎祁時安。 公主遣退了府兵和侍從,一個人走到祁時安游街完畢必經(jīng)之路上等他。 祁時安不識得陸月菱,可瞧見她衣著不凡,腰間還掛著皇家的令牌,只需稍微對下年歲,便知是圣人極寵愛的昭景公主。 他躬身作揖:“殿下金安?!?/br> 陸月菱壓著狂顫不止的心跳,鼻子輕哼了聲:“祁大人,我和侍從們走丟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宮?” 天家公主的請求,祁時安身為臣子無有不應。 他微微頷首,“殿下請跟著臣。” 按照禮法,本應公主在前,人臣隨后,但是陸月菱不認識路,祁時安便只得在前方引路。 公主走得慢,他便也放慢了步伐等著她。 朱雀大街離城門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兩人愣是走到了華燈初上才到城墻根下。 “臣就送到這?!?/br> 陸月菱看著他的眼睛,從那里邊讀到了恭順疏離。她很害怕他下一瞬就離開,便顧不得羞紅了的臉頰,急聲道:“祁大人!” 祁時安問:“殿下還有何事?” 陸月菱揉了揉耳朵,平復著燙人的心跳,輕柔的聲音壓得極低:“接我婢女這會兒還沒到,我怕。” 祁時安:“有守城侍衛(wèi)陪著殿下,殿下不必害怕?!?/br> 陸月菱深吸了一口氣,美眸一橫,幾乎是閉著眼睛說出去:“祁大人這就不管我了?” 女子的聲音帶著嬌嗔,在這句話說出口時,兩人之間的氛圍悄然轉(zhuǎn)變。 祁時安年二十有八,且不是不解風情的吊書袋,自然明白陸月菱這句話的含義。 半晌,似是一息又似是過了很久。 微風中傳來他的聲音:“殿下,臣已有婚約。” 陸月菱低低嗤笑了兩聲,眨了眨美眸,沒當回事。 心里只當他是臉皮薄,想要拒絕自己。 回宮后陸月菱便去了流云殿,彼時沈靈書正坐在燈下,見她來了,便放下手中書卷,起身笑臉相迎:“殿下來了?!?/br> 陸月菱不似往日開朗活潑,黛眉輕蹙,拉著沈靈書的手,怏怏開口:“裊裊,你說男子喜歡上一個人應該是什么樣?” 沈靈書杏眸眨了眨,乖覺的小臉搖了搖頭:“不知。但是我知道女子若喜歡一人,便是縱有諸多困難也想和他在一起?!?/br> “多困難……”陸月菱撇嘴,能有多困難,她去求父皇賜婚,難不成她中宮嫡出還配不上他一新科狀元了! 陸月菱離開流云殿,跑去纏著嘉元帝替自己指婚。 殿前授官最后一問后圣人將榜眼探花屏退,隨后問他是否愿意尚自己嫡出的大公主。 陸月菱就躲在鎏金屏風后,聽到父皇替自己問出這句話時,她摒住呼吸,美眸一瞬不瞬的望著殿中。 祁時安躬身作揖:“陛下賜婚,臣誠惶誠恐,亦感激。然臣身上還有一樁婚事,新科及第便毀去婚約,實非君子所為,請陛下恕臣之罪?!?/br> 他的脊背高挺,神色恭順,沒有半點猶豫。 珠簾后的帝王瞇起眼,不怒自威。 他私下已命人打聽過祁時安的家世,寒門出身,無父無母,沒什么家世背景,來到京中后確實找了個巷子租賃一間房舍給一女子,想必便是口中的未婚妻。 放棄皇家的橄欖枝,不忘糟糠姻緣,倒也是個人物。 既已心有所屬,嘉元帝也不好強人所難。 屏風后的陸月菱失魂落魄,原來他真的已有了心愛的女子…… 同年九月,祁時安娶妻,昭景公主嫁給了戶部侍郎趙懷遠。 —— 別宮,花廳殿。 殿內(nèi)攏了個小小的銀絲炭盆,八月底的夜晚,風已經(jīng)有些涼了,又因是山間,風多添了幾分徹骨之意。 陸月菱斜倚在榻上,烏柔順地散落在腰間,膝上蓋著個金絲羅軟毯。 她繼承了元后的美貌,生得一張精致的桃花玉面,鳳眸微瀲間,神態(tài)嫵媚又帶著分純潔,肌膚像覆了層雪,白得晃人眼,只是慵懶的靠在那里,便是傾城之態(tài)。 只是此時那張雪白的肌膚上多了幾道青紫色的印子。 廊下響起了腳步聲,由遠及近。 “陛下萬安,太子殿下金安。” 門口碧影碧心兩位貼身侍女彎身行禮。 嘉元帝徑直走入殿中,卻不見陸月菱行禮,嘉元帝一向驕縱這個大女兒,此刻瞥見她臉上的痕跡,語氣罕見放緩下來:“朕賜的藥可用了?” 早前行宮的掌事太監(jiān)便將駙馬打了公主的事報到宮中了。 這駙馬也是忒不知好歹,娶了皇家的嫡公主竟還要納自己姨家的表妹進門為妾。 對外說的好聽,只道是母親病重,只愿meimei的遺女能入趙家家門得以庇佑。可昭景公主素來高傲,怎會容忍表妹進門共侍一夫,兩人爭吵數(shù)月后,趙夫人氣病了。 公主非但不身前侍疾,反而與駙馬道:“她的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怎么不同意小妾進門便病成這樣,是做給誰看?” 趙懷遠護母心切,加之在陸月菱身前自卑多年,無從發(fā)泄,氣急打了她一巴掌。 這才有了陸月菱從趙府搬去別宮這一出。 陸月菱素來驕矜,別宮自她成婚后便荒廢了無人居住,如今夫君不在身側陪著,倒是父親和弟弟來了,她滿腹委屈,不曾開口便開始掉眼淚。 嘉元帝不忍女兒受氣,可公然為難公主夫家,朝堂上的言官怕是又要精神抖擻的朝他貢獻唾沫星子。 他道:“趙懷遠是你自己選的,如今受了氣怎么不想想當初意氣用事。朕勸了你多少次,婚姻大事,別當兒戲!” 陸月菱聲音略有哭腔:“兒臣哪知道他變本加厲,非要納那女子進門?!?/br> 陸執(zhí)跟在身后,不知道眼前父女倆這是唱得哪出? 殿中氣氛正凝重,凌霄匆匆從屏風后走到陸執(zhí)身邊,耳語幾句。 陸執(zhí)神色遽變,眼神沉得可怕。 頓時朝嘉元帝道:“父皇,兒臣有點事,先行告退。” 陸執(zhí)又道:“長姐贖罪?!?/br> 陸月菱一怔,哽咽問:“何事這般緊迫?” 陸執(zhí)眼神晦暗,隨口糊弄道:“薛懷來報京兆府有個案子發(fā)現(xiàn)了進展,得去看看?!?/br> 陸月菱不想繼續(xù)聽父皇嘮叨,便說:“我也去。” 陸執(zhí)沒空再理會她,只匆匆朝外走去。 出去的路上,凌霄快步跟著,斷斷續(xù)續(xù)說著下午的事: 蕭后和陸瑤做局要毀沈姑娘的清白,蕭家嫡公子蕭威被沈姑娘用瓷片傷了眼睛,幾次想行那事不舉,惱怒之下便將沈姑娘送去了平康坊。 陸執(zhí)臉色越聽越沉,聲音森冷,“找死?!?/br> 見著主子神色不同往常,凌霄知道他這次是真動怒了。 他是真怕這位主子沖動起來,頓時吩咐下屬:“快去京兆府找薛大人,告訴他若殿下調(diào)兵千萬別應?!?/br> 若是今夜太子用兵圍了平康坊,那明日上京還不翻了天了?! 屬下應聲,可其實他想提醒凌大人一句,兩人說話的功夫已見兩騎暗衛(wèi)絕塵而去,比太子殿下速度還快。 想平這事,怕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