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為弟弟劇透頭疼中 第3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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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珠抱怨:“跟蹤的人可算離開了。他們的行為也太粗糙了,我要裝作沒看見他們都難?!?/br> 李玄霸為宇文珠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鬢發(fā),笑道:“辛苦珠娘了?!?/br> 宇文珠紅著臉道:“倒不是辛苦,只是不耐煩與你郊游的時候還有不懷好意的人跟蹤。” 這下輪到李玄霸鬧了個大紅臉。 即使夫妻二人已經(jīng)同房,但兩人仍舊和初識一樣扭捏害羞。 他們的手指在袖口的遮掩下勾著手指,臉偏在一旁,你說路上的樹,我說樹上的鳥,聊得熱鬧,但都不看對方。 怎么罵都不肯外出做大官的陳鐵牛繼續(xù)抱著刀,如以前一樣跟在郎君身后當(dāng)護(hù)衛(wèi),用視線把這一幕記錄下來。 太上皇后最愛聽郎君和王妃相處細(xì)節(jié),總愛傳喚他詢問,他又有新的故事可以和太上皇后說了。 張亮滿目驚詫,沒想到晉王殿下還有這樣的一面。這樣的晉王殿下,倒像個普通人了。 …… 李玄霸等著王弘直主動入局,但王弘直難以下定決心,直到李玄霸回京過年也沒有動靜。 王弘直是否入局,都不影響李玄霸接下來要做的事,只是少了一個對河北了解,又可以打著世家旗號的幫手罷了。他可以尋其他人。 李世民聽了弟弟的謀劃,無奈道:“你能不能別老逮著瑯琊王氏一家擼?他們留下的葉子本就不多,小心擼禿了。換一家如何?’王謝‘中不還有個陳郡謝氏嗎?” 李玄霸道:“陳郡謝氏如今沒什么能人,家族底蘊(yùn)也比不過瑯琊王氏。何況瑯琊王氏還有太原王氏這個山東郡望給他當(dāng)內(nèi)應(yīng),還是瑯琊王氏好。” 陳郡謝氏如今的領(lǐng)頭者為謝叔方,參與了晉陽起兵。 在原本歷史中,謝叔方是李元吉下屬,參與了玄武門廝殺,被李世民赦免,后來地方官還是干得不錯,頗有賢名。 但謝叔方的兒子謝祐在擔(dān)任黔州都督時,為討好武后,迎合上意,逼李世民之子曹王李明自殺。 雖說是為討好武后,但李治那時還活蹦亂跳,所以這迎合的上意,大概率是李治自己的意思。只是李治是個不沾鍋,謝祐逼死李明后,李治對李明表示深切哀悼,罷免了黔州所有官員。謝祐被李明之子派人暗殺,剩余的唯一一支在李唐為高官的陳郡謝氏在李治的默許下就此沒落,之后無人再入列傳。 從謝祐的遭遇可以看出,陳郡謝氏也是很殷切地想要討好李唐,李玄霸想要用陳郡謝氏,他們一定會如瑯琊王氏一樣殷勤。 只是謝祐太笨了,居然會被李治套路,李玄霸還是更希望尋找賢能之人為幫手,才不會壞他的事。 不過謝祐不可用,謝叔方還是能用一用,只是不能捧得太高。陳郡謝氏的底蘊(yùn)和族中人才,都不足以與山東郡望打擂臺。 “讓瑯琊王氏彈劾山東郡姓世家強(qiáng)占民田,官商勾結(jié),賣女求財,虧你想得出來?!崩钍烂裣氲嚼钚猿龅闹饕饩腿滩蛔∨醺勾笮?,“他們都認(rèn)為今年太鬧騰,卻不知道貞觀二年一定更鬧騰。鬧騰好啊,你不在長安,沒看到他們在朝堂吵成什么模樣,我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br> 李玄霸有了興致:“真的?這么有趣?那我上一兩月的朝再出門。” 李世民道:“好,先把小五派出去替你監(jiān)督治理黃河。” 于是李玄霸再入朝堂,接替李智云工部尚書的職位。 小五正來問二兄三兄過年怎么玩,就一臉懵地被踢出了京城。 元宵節(jié)的時候,他提著一盞花燈,蹲在地上哽咽不止。 “可惡,太可惡了,就知道欺負(fù)我,大過年的把我踢出家門?!?/br> 柳王妃拍著郎君的背唉聲嘆氣,不知怎么安慰。 qaq我家郎君真的好可憐! 第227章 李小五諢號青天 李世民和李玄霸還真不是欺負(fù)小五。 李玄霸所做的事非常重要, 且要在山東世家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等事,李世民只能相信自己的弟弟。 李玄霸在外面跑了那么久,現(xiàn)在要回家休息, 當(dāng)然換另一個弟弟上。 至于正月元宵……咳, 你和你家王妃自己去過不也一樣? 李智云氣得跳腳。那能一樣?能一樣?! 但他還是哼哼唧唧地背著行囊上路。畢竟兩位兄長說得對, 三兄要休息,除了自己,沒人能替代三兄。 柳王妃聽著李智云一路上的哼哼唧唧, 哭笑不得。 好吧,陛下和晉王確實(shí)是很信任自家郎君,但……但也確實(shí)是在欺負(fù)他?。?/br> 只是這屬于兄弟之間的欺負(fù), 郎君甘之如飴,她……她倒是有點(diǎn)羨慕。聽聞尋常人家的兄弟相處就是這樣, 柳家高門大戶, 她還未見過。 倒是到了更加“高門大戶”的皇家,她居然見到了。 柳王妃還未和兩位妯娌熟悉。她看到李智云與兄長相處,萌生了自己是不是該與妯娌更親近的念頭。 如果皇室三兄弟相處都仿佛庶人,自己格格不入,可能不太合適。 柳王妃小心翼翼地向李智云求教。 李智云笑道:“這有什么難?三嫂是名醫(yī), 你多向三嫂詢問如何養(yǎng)生,一來二去不就熟悉上了?三兄給三嫂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讓三嫂和二嫂與女眷們一起游玩。你與三嫂熟悉之后, 也一起玩樂, 很快就能親如一家人?!?/br> 李智云本來對王妃感情很淡。 他直到成婚的時候才見到王妃, 能有這淡淡的感情, 還是因?yàn)榱蹂_實(shí)長相秀麗。 直到自己被“趕”出京城,王妃安慰他的時候, 李智云心中才對自家王妃有了異樣的感情。 聽到王妃羨慕自己和兩位兄長的親情,想與兩位嫂嫂也親如一家人,李智云十分開心。 李智云對柳王妃說了好多話,特別是兩位兄長與嫂子新婚時的熱鬧,一邊說一邊拍腿嘲笑。 柳王妃先驚訝得合不攏嘴,后來心中難掩羨慕。 無論是圍著火堆唱歌,還是爬到屋頂看星星,都好有意思。 李智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春日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他眼中都是一片亮晶晶,好像裝了無數(shù)小星星:“你也喜歡?我還以為你出身河?xùn)|大族,比較排斥這等離經(jīng)叛道的行為?!?/br> 柳王妃垂首,雙手絞著手帕道:“在家……在娘家的時候,我肯定不喜歡。勛貴女兒能戴著冪離騎馬上街,若我父親還在,或許我也能……說來我也是運(yùn)氣好,在郎君得勢之前就定下了親事,否則河?xùn)|柳氏那么多……嗚嗚嗚?” 李智云捂住了王妃自怨自艾的嘴。 柳王妃驚惶抬頭。 李智云一只手捂著王妃的嘴,一只手作亂去揉王妃的發(fā)髻,把自家妻子的發(fā)髻揉亂了。 “在我二兄當(dāng)皇帝前,你就是我未婚妻,也算是我糟糠妻了。說那些在我家富貴后再眼巴巴地求上門的女子干什么?平白晦氣。”李智云松開手。 柳王妃捂著歪了的發(fā)髻,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生氣,便自以為很兇地瞪了李智云一眼。 李智云笑著又去揉妻子的腦袋。 柳王妃趕緊躲閃。 李智云笑得直不起腰。 柳王妃氣得膽子一大,擰了李智云的手背一下,然后好像被自己大膽的行為嚇到,忙把手縮回來。 李智云拍著自己被擰紅的手背道:“二嫂和三嫂都是女中豪杰,與她們多相處,開闊眼界,別說將來戴著冪離騎馬上街,就是不戴冪離去草原縱馬飛馳,我都帶你去。別聽你家那些長舌婦教的后院經(jīng)驗(yàn),我們家不一樣。” 柳王妃點(diǎn)頭:“我聽郎君的。” 李智云失笑,知道王妃這話背后肯定有人指點(diǎn),但心情也很好。 他為柳王妃把亂掉的發(fā)簪扶正:“說來你有字嗎?” 柳王妃道:“我幼年時,父親母親喚我’琇瑩‘。” 李智云道:“’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丈人對未來女婿的期盼很高啊?!?/br> …… “現(xiàn)在你放心了?”李玄霸半開玩笑道,“真沒想到你第一次求我,居然是這件事。” 柳亨嘆氣:“大娘子父母皆早逝,我又是男子,不好教導(dǎo)她。以前想著大娘子由族人教養(yǎng),以河?xùn)|柳氏的家風(fēng),當(dāng)個王妃也容易。但看到陛下和你夫妻相處,唉,恐怕大娘子再端著世家女兒的矜持,會遭楚王不喜了?!?/br> 柳亨在李玄霸和李世民去晉陽成親的時候,就站隊(duì)了李玄霸和李世民,敲定了侄女和李智云的婚事,算是李世民的元從和李玄霸的友人,說話倒也直白,沒有拐彎抹角。 李玄霸笑了笑,沒有評價自家弟弟的后院。 小兩口的事,他不會指手畫腳。不過柳亨求了,他就指點(diǎn)了幾句,說了一下弟弟可能喜歡的女子性格。 其實(shí)只要弟妹能夠更灑脫一點(diǎn)就行了。關(guān)上門,一家人別那么多禮數(shù),就算耿直一些,自家弟弟也會高興。 不過他也理解柳家對女兒的教導(dǎo)。 只是自家特殊,所以對妻子的要求特殊。若嫁入尋常人家,女子恪守禮數(shù)溫良,把握住主母的分寸,才能過得更好。 柳亨心里也忐忑。他不知道自己給侄女支招是對是錯。只是看到皇后和晉王妃那肆意的模樣,又看著侄女落寞和羨慕混雜的神情,他不由心軟,不想讓侄女被家族束縛太多罷了。 河?xùn)|柳氏有自己在朝為官,侄兒也不是無能之人。他們不必要把希望壓在侄女身上。 再說了,楚王由陛下和晉王親手帶大,說是兄弟,其實(shí)父子。就算河?xùn)|柳氏想以楚王外戚的身份做什么,楚王也不會上當(dāng),只會徒生厭惡。 柳王妃與河?xùn)|柳氏的女眷斷了聯(lián)系,與皇后、晉王妃親近,這就表達(dá)了河?xùn)|柳氏的訊號,以后柳王妃只是李家婦,不是柳家女了。 當(dāng)然,這不是說柳王妃要與娘家斷了聯(lián)系,只是表明“立場”。 李智云給李玄霸寫信,說妻子的名字居然是取自《詩經(jīng)》“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中的“琇瑩”,不知道自己在已經(jīng)去世的老丈人眼中,算不算得上“有匪君子”。 看著李智云在信中的長吁短嘆,李玄霸便知道他開始與妻子交心了。柳亨也松了口氣。 但松了口氣的同時,他也十分慶幸自己醒悟得快。 楚王居然現(xiàn)在才問侄女的名字,這……唉,果然侄女出嫁前家族對她的教導(dǎo),還是讓楚王不喜了。 其實(shí)河?xùn)|柳氏倒不是真的想通過族中女子從李智云那里獲得什么,只是尋常教導(dǎo)而已。不過長孫康寧和宇文珠都不像是尋常貴婦,才顯得柳琇瑩比較別扭。 不再cao心侄女的事,柳亨倒是有心情去嘲笑山東世家的“門第錢”了。 “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抨擊他們門第錢的居然會是’瑯琊王‘和’陳郡謝‘?!绷噙駠u道,“’瑯琊王‘和’陳郡謝‘確實(shí)是有資格罵他們。” 李玄霸失笑。 柳亨疑惑:“晉王殿下在笑什么?” 李玄霸道:“沒什么,確實(shí),確實(shí),他們兩家非常有資格。就是這話你可別在兩家族人那里說,小心挨揍?!?/br> 柳亨仍舊不懂,李玄霸也不回答。柳亨離開時心里一直惦記著此事,郁郁許久。 薛元敬得知柳亨的郁悶時,直說柳亨活該。誰不知道晉王殿下喜歡欺負(fù)友人,常說話說一半,就平白讓人郁悶。柳亨就是自找的。 柳亨便更郁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