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房間比客廳的情況更加糟糕。屋內(nèi)的窗簾被緊緊地拉上,只剩下一些昏暗的光線從縫隙中流露,堪堪將屋內(nèi)照明。 這個房間常年都是這樣,梁怡提出過要給她換一個通透一些的窗簾,被拒絕了。 梁怡抬腳進去,忽地驚呼一聲。 “嘶-”梁怡低頭一看,一枚圖釘被他她踩中,尖銳的釘子穿過了薄薄的鞋底,紅色的血液流出浸潤了一小塊地毯… 梁怡看到釘子的一瞬間,頭皮發(fā)麻。 這個是她昨天晚上整理文件時候用的圖釘!她昨天晚上折騰了很晚,早上又因為照顧她mama而差點遲到。 她不記得這個圖釘有沒有被她收起來了。 梁怡想都沒想,沖進房間掀開被子,沒有看到人。 她定了一會,拉開窗簾,窗外的眼光照的她頭暈目眩,眼前一塊塊發(fā)白。 梁怡懸著心推開臥室衛(wèi)生間的門。 一位女士安靜地躺在地面上,她真的很漂亮,栗色的發(fā)絲,雪白的皮膚,安靜地躺在地面上像是睡著的公主。 梁怡的眼珠緩慢地在狹小的空間里移動,視線中,地面,浴缸,洗手池,都有圖釘?shù)纳碛啊?/br> 紅色的血液濃稠地在地面上無法流動,梁怡遲緩地尖叫一聲,過了一會,屋內(nèi)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 陳琿一下午都沒有看到梁怡,發(fā)了消息過去問,也沒有回復。 “陳琿?”領(lǐng)導過來問:“你知道梁怡去哪了嗎?” 陳琿說:“她說她中午回家一趟來著?!?/br> “這個點還沒有來上班,打電話發(fā)消息都沒有人回復?!鳖I(lǐng)導頗有不滿地說:“三天兩頭請假,小姑娘家家又不是歐米伽,怎么這么矯情?!?/br> 陳琿:“她挺認真的,估計有事耽擱了?!?/br> “你下午忙不忙?不忙的話去看看,別出什么事情了?!?/br> 陳琿點頭:“好?!?/br> 不知道為何,陳琿心里七上八下,他給杜陽發(fā)了消息,問梁怡的情況。 杜陽直接打了電話過來:“梁怡出事了?!?/br> 陳琿匆匆忙忙地趕到醫(yī)院,看見梁怡衣衫不整的坐在長椅上,臉上,身上都是血。 陳琿沖上去:“受傷了?!” 梁怡木訥地搖頭。 “誰的信息素不知道收一收!”走廊傳來一聲怒吼。 梁怡緩緩抬頭,擦了擦臉,要去洗手間把身上的血洗干凈。 陳琿要跟上去,杜陽攔住了他。 “讓她安靜一會吧?!?/br> “到底什么情況?”陳琿問。 杜陽看著梁怡的背影,低聲說:“很復雜?!?/br> 梁怡的父親在她出生之后就離開了,沒有任何原因就這樣走了。梁怡的母親認為他走的原因是梁怡只是一個普通的貝塔。 她的父親是阿爾法,她的母親是歐米伽,可梁怡只是一個貝塔。 阿爾法和歐米伽生出貝塔的概率在30%左右,越是純血統(tǒng)的阿爾法和歐米伽,那么生出來貝塔的概率就越小。 再普通的阿爾法都會成為這個社會的精英,再普通的歐米伽都會擁有驚人的美貌。 梁怡只能說略有姿色,在貝塔中的確可以算作美女,但放在歐米伽的世界里,她甚至連丫鬟的容貌都夠不上。 阿爾法和歐米伽天生就是基因的寵兒,貝塔的存在不過是為了彰顯他們的幸運。 杜陽嘆息一聲:“她那么想找一個阿爾法,只不過是受到她母親的影響?!?/br> “我去過她家一次,她母親得知我是阿爾法之后,給我們兩個下藥,把梁怡剝光了送到房間。”杜陽坐在長椅上仰頭,白熾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臉型,他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說:“我最后是翻墻逃跑的?!?/br> 陳琿輕輕說:“貝塔應該和貝塔在一起,阿爾法應該和歐米伽在一起。阿爾法和貝塔生出貝塔的概率是80%?!?/br> “她母親的偏執(zhí)不過是因為自己的丈夫是一個阿爾法,但是離開了她罷了。梁怡的童年,不好的?!倍抨柣貞浀恼f,用了三個字“不好的”來概括這個小姑娘的童年。 “你知道他們分開的原因嗎?”陳琿問。 杜陽搖搖頭:“我那時候小,怎么可能知道。無非就是不愛了而已?!?/br> “可是,信息素呢?信息素的吸引也不行?” 杜陽側(cè)臉,說:“信息素不是唯一?!?/br> 陳琿沉默,過了一會,他起身,說:“我去看看她?!?/br> 杜陽拉住陳琿,“我去吧,你在這里守著,我不能見她母親?!?/br> 醫(yī)院的長椅上,陳琿看著手術(shù)室的燈牌始終亮著。他坐過的椅子上還有一點梁怡蹭上的血跡,陳琿并沒有聞到這血跡里面的信息素。 陳琿能聞到家里的紅酒味,但是沒有聞到這里的味道。 阿爾法和歐米伽的結(jié)合竟然也會如此的痛苦,人不會一直被基因左右,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極端的存在。 陳琿看著雪白的地板,開始有些后怕自己給陳碣棋找歐米伽的事情。 最偏僻的那個洗手間里,梁怡低著頭站在水池前不斷用洗手液洗去血跡。 她只能靠rou眼分辨有沒有洗干凈,她聞不到信息素的殘留。 杜陽站在外面,過了會,梁怡出來了。 眼圈是紅的,人是麻木的。 “去外面抽一根?”杜陽問。 梁怡點點頭。 大雪已經(jīng)化了好幾天,除了樹尖和屋頂還掛著白色雪霜,到處都已經(jīng)清理干凈??諝夂芾?,梁怡咬著煙,吐出一口溫熱的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