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沒見過我嗎？”v問，“記憶中沒有我這么個(gè)人？”

    “沒有?！彼喍痰鼗卮?。

    “那你還真是走運(yùn)?！?/br>
    輪胎碾過碎石，車身劇烈顛簸，v腦袋不小心磕到車窗沿邊，捂住腦袋低低的倒吸了一口氣。

    他自言自語：“是啊，我真是走運(yùn)?！?/br>
    雖然嘴上是這樣說，但布魯斯臉上不帶什么笑意。v突然間感受到一陣震動，不是源于車，而是衣服內(nèi)。

    毫無信號的手機(jī)，竟然有一通匿名來電顯示。

    v遲疑接通電話，并不先開口說話。

    “珀薇斯？”對面?zhèn)鱽硪话讯斓穆曇簦扮贽彼?！是你嗎，謝天謝地，終于聯(lián)系上了！”

    她遲疑了一會：“請問你是？”

    “我是迪克！你的理查德?。。　彼穆曇粢凰查g變得不可置信起來，“你該不會沒有存我的電話吧！”

    ……還真沒有。

    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理查德偷偷離開哥譚的時(shí)候她甚至還把他拉黑過一段時(shí)間，后來缺錢的時(shí)候大赦天下，才把黑名單里的電話全部放出來。

    “你那邊現(xiàn)在怎么樣了？發(fā)生了什么？”

    “好吧，理查德?！彼f，“簡短來說，我被小丑女轟了一炮之后來到一個(gè)什么都沒有的世界，哥譚和大都會都被超人摧毀了?！?/br>
    “多災(zāi)多難的哥譚，你早就該跟我一起搬到布魯?shù)潞Ｎ牧恕隳沁呍趺催@么吵？你是在打架嗎？”

    “不，我在車上?！彼戳艘谎鄹舯?，“蝙蝠俠在開車。”

    “……”

    “……”

    “……哈？”

    “是的，”v冷靜地說，“我好像被一炮給轟到平行世界去了。韋恩老爺呢？”

    “他沒什么事，就是找你找瘋了，幾乎把整個(gè)美國翻了個(gè)底朝天。”

    “那你怎么聯(lián)系上我的？”

    “一個(gè)叫康斯坦丁的人給我留了個(gè)電話，說要找你的話就撥打這個(gè)號碼?！?/br>
    “然后你就打過來了？”

    “不，一開始打到地獄去了?！钡峡四沁咃@得很吵鬧，好像有人一直在說話?！笆墙苌虻碾娫?，打完之后一直怪怪的——杰你別鬧了，等我先說！”

    電話另一頭明顯傳來打架的聲音。

    布魯斯韋恩停下了車。

    他在聽見迪克聲音的那一瞬間就已經(jīng)掛空擋，安靜傾聽他說話的聲音。

    杰森打贏了。

    他不知道是壓住了迪克的什么地方，說話時(shí)候仍能聽見迪克的慘叫聲。

    “v！那通電話是她接的。她給了我們聯(lián)系上你的方式，讓我轉(zhuǎn)告你不要急，你是可以回來的，只要等到合適的時(shí)機(jī)?！苯苌恼Z氣有些急促，“布魯斯他還不在這，他去找扎塔娜了，你要萬事小心。他……我們都很擔(dān)心你?！?/br>
    杰森和v知道“她”是誰，那個(gè)早已經(jīng)死去的十年后的v，他們不約而同埋在心里的秘密?？磥磉@是生命中必經(jīng)的一環(huán)。

    “好?！彼龖?yīng)了一聲，眼神看向遙遠(yuǎn)的窗外原野。

    “你在那邊怎么樣？”

    “還行，就是這里到處都是沙子和碎石，我還在地面上見過subway的破爛招牌，現(xiàn)在的哥譚連一家能吃的漢堡店都沒有了?！?/br>
    “subway早該倒閉了。”他笑了聲，“等你回來我們再出去吃漢堡，怎么樣？”

    迪克的聲音傳來：“你們竟然偷偷出去吃飯——我也要去——”

    突然一陣忙音，電話那頭被掛斷了。

    世界重回安靜，只能聽見風(fēng)聲。v有些呆滯地看著通話頁面一會，最后收起手機(jī)。

    布魯斯韋恩重新啟動車子：“原來你一開始說的是真話。”

    “我本來就沒理由要騙你。”她小聲說，“這邊的迪克怎么樣了？”

    “死了，死得很早?！彼恼Z氣很平靜，“在他之后，我再也沒有找過羅賓?！?/br>
    怪不得他不認(rèn)識杰森和提姆。

    他比原世界的布魯斯韋恩要孤獨(dú)得多。

    重新上路，風(fēng)都變得安靜許多。他以一種復(fù)雜的語氣開口問：“知道自己能回去之后，心情是不是好很多？”

    v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沒有說話。

    “……不?！彼栈匾暰€，捋了捋頭發(fā)，黑發(fā)隱約的光澤像是流動的夜空。

    “我每天醒過來，都以為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噩夢?！彼粗媲暗穆?，“我必須要證明這個(gè)世界不是我幻想出來的，我必須要找到一些意義……你不必和我淪落到一個(gè)境地，你很幸運(yùn)?！?/br>
    “……”

    “你看起來好像并不高興?！?/br>
    “我只是覺得你本可以不遭遇這一切。”

    他尖銳反問：“你是在同情我嗎？”

    “……不，不是?！彼拖骂^，首次回避他的視線，“沒什么?！?/br>
    后續(xù)的路上她一直不說話。

    *

    一切按計(jì)劃進(jìn)行。

    第三天，布魯斯韋恩提前來到交易現(xiàn)場。越臨近交易日也是越臨近送死，每一天他都聽見自己心跳停止一瞬間，然后再重新跳動。那陣間隔越來越長，他甚至錯(cuò)以為自己會在那一刻死去。

    布魯斯韋恩確實(shí)已經(jīng)死了，死而復(fù)生的是墳?zāi)怪械尿饌b。

    他做好一切他能做的準(zhǔn)備，但這依舊很冒險(xiǎn)。盡管已經(jīng)截?cái)嗔藢Ψ降脑鲈?，他要面對的是隨時(shí)會反水的中間人，外星的士兵，一個(gè)大寫著陷阱的地方。他心知肚明這次或許有去無回，但他不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