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夠那么做。

    所以他只能祈禱，祈禱杰森會再站一會兒，給他們再多一點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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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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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森真的震驚了，他從來沒想過蝙蝠俠會對著他說出這種話，他不是最想自己留在這嗎？

    怎么現(xiàn)在改變說可以逃避……好像給他選擇一樣。

    【你在干什么啊布魯斯】

    【就好像你給過我選擇一樣】

    杰森的臉控制不住的抽了一下，胃部收縮帶來的惡心感堵塞了咽喉，他什么也說不來，既視感的重疊不是太讓人好受。

    他應(yīng)該笑一下嗎？

    對那些不合時宜又及時出現(xiàn)的“提醒”，對蝙蝠俠的誠懇和他的退讓。

    在這個空間里沒人想要傷害對方，可杰森覺得布魯斯傷害到了他，而站立在蝙蝠俠對面的自己卻也在不停歇的去傷害著對方。

    這很可憐。

    他們都很可憐。

    “我想我不愛你……布魯斯?！?/br>
    “或許我們曾經(jīng)是家人，是伙伴?！?/br>
    “但現(xiàn)在都不是了?！?/br>
    杰森搓了一下頭發(fā)，克服那些難受，讓自己的表述再清晰一些。

    “我想我不能說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情，而我希望你也能如此。”

    “如果我們都不說實話……我的意思是，我無意傷害你。”

    青年好像確認了自己的身份，他說。

    “爸爸。”

    這個稱呼在瞬間擊潰了布魯斯的防線，那種無望努力帶來的絕望感壓在他身上，他終于從幻夢里清醒，回到現(xiàn)實。

    杰森在長大了之后就不再稱呼他‘爸爸’了，這個消失了很久又突然回歸的稱呼讓布魯斯跨越了時間，有種一切都沒有變化的錯覺，可他知道回不去了。

    他兒子的一部分永遠的消失了，他的孩子，杰拉德，那個會在半夜偷偷從廚房里找吃的孩子已經(jīng)不存在了，可能在他夜巡的時候，睡覺的時候，甚至就在他面前，就那么被剝離出去。

    除了一個叫布魯斯韋恩的父親之外不會再有人知道還有那么一個孩子曾經(jīng)存在過。

    傷感涌起，他的喉結(jié)滾動著，好像把那些要流下的淚水都咽進肚子，布魯斯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把杰森拽的太緊，不停拉扯著他，本應(yīng)該飛遠的靈魂又落到地上去。

    ……他應(yīng)該放手了。

    為了杰森，為了所有人。

    “這是實話，杰森，沒有比這再真實的話了?！?/br>
    “我很抱歉沒有尊重你，直接把你綁到我們身邊，從現(xiàn)在開始，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包括離開？和你們不再往來？”

    “是的……包括離開，不再往來?！?/br>
    杰森沉默了，無語過后是無奈，蝙蝠俠看似又給了他選擇，但實際上還是規(guī)劃好了他要走的路，看他那種的反應(yīng)好像是又死了兒子一樣，就等著自己說要走，然后他好回到陰暗的角落發(fā)霉。

    杰森走過去拍拍布魯斯的肩膀。

    “別想那些事了，我還打算在這住著呢。”

    “不要總那么悲觀，布魯斯，你腦子里要少一些負能量。”

    他有點忘了蝙蝠俠知不知道他要死這件事，但無所謂了，杰森平靜的接著說下去。

    “可能你擔(dān)心我過一段時間會死，但我覺得那不會發(fā)生?！?/br>
    “我最近還蠻轉(zhuǎn)運，心態(tài)也健康，不如擔(dān)心擔(dān)心迪克？他的黑眼圈已經(jīng)要超過提姆了，要猝死也說不定是他先?！?/br>
    杰森開著玩笑，他不在意這個，如果死亡真的到達他的生活，那他順應(yīng)，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真的沒有時間去浪費了，那些悲傷掙扎，絕望苦痛，不如一場安靜的讀書會。

    接受自己渺小的事實，然后對所有事物感恩，簡單的和世界相處，杰森想他已經(jīng)獲得的心靈的平靜，過去的終于不再有限制，哪怕留在莊園，也是自由的自己。

    就是對家人可能要有小小的謊言。

    杰森理解，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死亡，他相信蝙蝠俠對自身死亡看的極淡，早就能接受突兀到達的死亡，而對家人則不行，他不能允許自己的孩子死在他前面，僅此而已。

    但或許家人就是這樣的。

    那種擔(dān)憂被杰森感受到，連帶著整個人都柔軟起來。

    “別擔(dān)心我，布魯斯。”

    他保證道。

    “我會盡力的，一起都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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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森又做夢了。

    到處都是紅色，天空塌陷成一個又一個洞，碎片懸浮在破口附近不停的打轉(zhuǎn)。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側(cè)頭看到了老熟人——完全體的紅頭罩，或者不是完全體，杰森也不懂，就是給所有看起來完整的自己歸類到完全體里。

    紅頭罩不知道靠在什么東西上抽煙。

    “我記得我們不喜歡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