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不會逆轉(zhuǎn)侵蝕的程度，我還是不能感受到正面情緒。”

    “如果換做現(xiàn)在的我回到那個時刻大概不會做出這個決定，順其自然就好，為什么還要這么難看的掙扎?！?/br>
    “孩子，我知道你不會好受，儀式之后那些刻印會保護(hù)你，你至少還有一年的時間?！?/br>
    艾琳太太難過的移開視線，她是除了杰森自己之外最了解他狀態(tài)的人，老人做不到真正對他的痛苦感同身受，只是無論如何，她希望這個男孩能活下去。

    杰森是個好孩子啊，好孩子不應(yīng)該早早殞命。

    “你要學(xué)會怎么在這種狀態(tài)下生活?！?/br>
    “嗯，我會的?！?/br>
    “我還有想做的事情沒有做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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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刻的清脆響聲在房間里回蕩，汗水順著肌理滑到cao作臺上，老人雙手呈現(xiàn)半透明狀，拿著石雕工具一點點在杰森的脊椎上敲打。

    “在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br>
    杰森睜開眼睛，“沒事太太，這比我預(yù)期里已經(jīng)好很多了?！?/br>
    他本來以為是要把rou都扒開再刻呢，沒想到是保留痛感但是沒物理傷害，就只是疼而已。

    杰森又閉上眼感受著鋼鐵的堅硬觸感，回去應(yīng)該繼續(xù)紅頭罩的工作了，有新型的毒品流進(jìn)地盤，要去管一下。

    啊，希望不要遇到布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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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俠也同樣大汗淋漓，結(jié)束日常訓(xùn)練后依靠在辦公桌旁。

    腦子里浮現(xiàn)不久之前和杰森的見面，杰森抗拒的樣子刺痛了他，那種歇斯底里的抗拒一直糾纏著他。

    是他做的不好，不應(yīng)該逼問杰森，應(yīng)該，應(yīng)該再溫和一些。

    下次見面應(yīng)該怎么說？蝙蝠俠小聲排練。

    “杰森，我有事情想問你。”

    不行，還是太生硬。

    “杰森，我需要你的幫助。”

    不行，跟上一個大差不差。

    蝙蝠俠的視線落到角落雜物堆里的幾本書，是在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和孩子們吵架之后阿福買的。

    封面書皮上印著書名《和孩子溝通的語言》《父母的情商教育課》《做最好的家長》。

    布魯斯環(huán)顧四周，最后走近書架，伸出了手。

    他還是希望能和杰森好好說話，奢望著把那些裂痕都修補，就像他們最初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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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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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guān)于最初的杰森，最貼切的形容詞是流浪狗。

    被傷害過的幼犬，在街頭流浪了幾年之后變得警惕又具有攻擊性，即使有搏命的狠厲，可依舊弱小。

    如果你讓他進(jìn)入溫暖的屋子，他就愿意做最忠誠的護(hù)衛(wèi)。

    那就是最初的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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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福，我會好好的引導(dǎo)這個孩子?！?/br>
    “我會成為他的引路人，他的導(dǎo)師，他的父親?！?/br>
    “會做的像瑪莎和托馬斯一樣好。”

    那也是沒有再次經(jīng)歷失去的布魯斯韋恩，年輕又富有，不會因為持續(xù)的工作疲憊，有改變的哥譚的決心，也堅信自己一定能做到的蝙蝠俠。

    是認(rèn)為自己能成為父親的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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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時候杰森會想。

    布魯斯總是用力擊打他的頭部，讓他的頭罩在巨力之下碎裂，可是，蝙蝠俠就不怕那些屬于頭罩的金屬碎片刺瞎他的眼睛嗎？

    紅頭罩的對手有很多，只有他的父親會毫不留手把他的頭罩打碎，這一次也是——碎片劃在緊閉的眼皮上，又被巨力鑲進(jìn)眼球。

    杰森恍惚捂著住流血的左眼，他已經(jīng)渾身是傷，幾乎被蝙蝠俠打廢。

    承受了蝙蝠俠一記踢腿的紅頭罩沒有像以往那樣再打回來，杰森逃走了。

    他把那些苦澀咽進(jìn)肚子，我是不是要失去一只眼睛了？

    被布魯斯再次傷害到的事實讓他的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起，杰森跪倒在安全屋的地上，他的眼睛疼，身上也痛，脊椎也在發(fā)出抗議，魔法刻印運轉(zhuǎn)著保護(hù)他不被池水侵蝕。

    杰森安靜的給自己處理傷口，碎片扎的太深，有液體從眼珠的傷口中滲出，本來應(yīng)該飽滿的眼眶變得有些空蕩，他抬手遮住右眼，視線不出意料的變黑。

    左眼已經(jīng)失去了應(yīng)有的功能，最佳的處理方式是摘除眼球換上義眼，杰森把手放下了，他看著鏡子里遍體鱗傷的自己試著露出微笑。

    上次好像也是這樣，他只想讓蝙蝠俠做出選擇，可布魯斯割開他的脖子，紅頭罩崩潰之下按中了炸彈的起爆按鈕。

    而爆炸來臨之前，蝙蝠俠帶走了小丑，把倒在血泊里的他留在了原地。

    那時候他是怎么想的？

    ——布魯斯也許是想教我東西。

    深陷絕望旋渦里的紅頭罩在這場‘教育’中確實學(xué)到了東西。

    ——他學(xué)會了不再把自己放在蝙蝠俠的天平上。

    杰森控制著面部肌rou，按照排練時的樣子擠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微笑，然后又覺得沒什么意思的恢復(fù)面無表情。

    他讓自己不要沉溺在痛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