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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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考夫進(jìn)來的時候地上一片狼藉,而他的雇主平靜的端坐在沙發(fā)上,禮節(jié)標(biāo)準(zhǔn)卻又因種種情緒而顯得僵硬,那雙已經(jīng)因為年老而開始混濁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醒,隱隱透露出疲憊。 “我要見瑞貝卡·巴斯。”她說,她知道他和瑞貝卡有著不錯的私交,雖然實權(quán)不多,但她仍像坐在蛛網(wǎng)的中央的蜘蛛一樣,清楚的了解他們的一舉一動,畢竟她還是統(tǒng)治了英國好幾十年的女人不是嗎。 …… 她們說了什么沒有人能知道,總之最后瑞貝卡拿了一張支票走出來,上面的數(shù)字是任何人看來都會滿意的。 “福爾摩斯先生?!焙裰氐哪鹃T把屋內(nèi)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瑞貝卡噙著笑,步伐輕快的向他走來,多年來她一直這樣稱呼他,以像是對父親一般的尊敬意味喚他先生。 時間過的太快了,麥考夫想,她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一點都沒變,抿唇笑起來時依舊如園中盛開的玫瑰般奪目,微微翹起的小鼻子透出點可愛的傲氣,但那張含著女性的嬌媚、憂郁和冶艷的臉無一不在提醒他她不再是十四歲了,以個人感覺來看,麥考夫不喜歡這種變化,她不再是個孩子,卻依舊和他是同類人,這就意味著他不得不把她當(dāng)做女人來看了,不是成年人對待一個孩子的逗弄和觀察,而是男人與女人間的博弈。 此刻她看著他,淺藍(lán)色的眼睛里滿是讓人拒絕不了的懇求,撒嬌一般的晃晃他的手臂,“送送我吧,先生。” 不知是否值得幸運的是,她此時還未意識到他們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依舊以一個孩子的身份與他相處,麥考夫沒有拒絕,外面下起了下雨,他體貼的撐著傘把她送到車門旁。 “下次見,福爾摩斯先生?!比鹭惪ㄇ纹さ恼UQ劬Γ`活的鉆進(jìn)了車內(nèi)。 “下次見?!?/br> 瑞貝卡端詳著那張支票,上面的零確實多到讓人咋舌,她輕蔑的笑笑,車窗緩緩打開,冷風(fēng)混雜著雨絲吹在她的頭發(fā)和臉上,幾張碎紙片落到地上,被泥水浸泡,很快就看不出曾經(jīng)的痕跡。 當(dāng)天晚上肯辛頓宮花園的又一次宴會上,女主人和王子的離席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關(guān)注,可很快這可憐的小伙子就從門口離開了,那失魂落魄的神態(tài)不難讓人看出端倪,女主人則挽著莫里亞蒂教授的手臂跳了好幾支舞,很難不讓人浮想聯(lián)翩。 “可憐的小男孩。”莫里亞蒂的嘴唇貼著她的耳朵,在舞蹈的間隙與她咬耳朵,姿態(tài)自然又親密。 瑞貝卡眼里含著笑,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人生不會總是一帆風(fēng)順的,難道您年輕時就沒有個得不到的姑娘嗎?” “從來沒有?!彼H親她的手背,“我親愛的貝卡,我對自己還是很自信的,況且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認(rèn)為女人只是生活中的一個不痛不癢的點綴,有趣,但并不必要。” “但您總不會去拒絕。”瑞貝卡笑著插嘴,被他拉著轉(zhuǎn)了個圈,結(jié)束了這支舞。 “這有點道理。”莫里亞蒂和她并肩走出舞池,隨手端起一杯香檳遞給她,比起麥考夫來,他們倆的相處則隨著年齡而更加默契親密,牢牢建立在利益與說不清的曖昧間,“但這誰又說的準(zhǔn)呢,貝卡?!?/br> “噢——”瑞貝卡拉長了聲音,故意用怪里怪氣的腔調(diào)說話,“原來多年來過著禁欲生活的,除了天主教的神父,還有詹姆斯莫里亞蒂教授。” “哦,那我可能是拉爾夫神父。”他遺憾的說。 “那您的梅吉呢?”她今晚也許酒喝的有點多,比以往更加大膽,迷離的視線隨意在他身上和周圍徘徊著。 “就在我的眼前呢。”莫里亞蒂笑著,目光緊緊跟隨著她的臉龐,不落下她那發(fā)著紅暈的臉上的每一個微小的表情。 瑞貝卡微微一愣,美麗的臉上漾開一個奇異的笑容,她抿了口香檳,“那真可惜了,你的‘梅吉’可沒那么好心腸,她到現(xiàn)在還認(rèn)為男人比她妝匣里的珠寶還無用呢 ?!?/br> “我也完完全全不像拉爾夫,不是嗎?”他舉起為自己端的葡萄酒,輕輕碰了碰她的杯子,發(fā)出一聲脆響,“但有一點我絕對和他想的一樣,親愛的貝卡,我也不希望你長大?!?/br> “不希望我長大?”她茫然不解的瞅著他,引的莫里亞蒂在心里暗自發(fā)笑。 “是的,時間過的多快,當(dāng)初你才到我胸口,我像對一個喜歡的小孩一樣對你,陪你玩,觀察你的不同,現(xiàn)在我的小玫瑰長大了,我便不能像對孩子一樣對你了,你知道人們在心理上往往更愿意接近聰明的小姑娘對不對?” 瑞貝卡搖搖頭,但沒說話,她不想和他把這事繼續(xù)往下聊,因為她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他聽了估計是不會開心的,于是她掩嘴打了個哈欠,嬌橫的把空杯子往莫里亞蒂手里一放,“我怎么能知道?” 她的嗓子有點不舒服,可能是今晚上酒喝多了的緣故,之前就有過這么一次,她因為嗓子痛而喝水喝到一直作嘔,□□的痛苦回憶讓她開始郁郁不樂起來,那雙閃著憂郁光芒的眼睛又一次放在他臉上,半是嘲諷的說,“拉爾夫不希望梅吉長大,噢,噢,可他接受的也挺快的,她填補(bǔ)了他缺失的那一部分,是嗎?” 她已經(jīng)醉了,莫里亞蒂想,憑借著對她的了解,那張蒼白如銀色月光的臉龐開始泛起紅暈,瑞貝卡斜斜的倚在桌子上,隨后朝他伸出手,搖搖晃晃的拉著他往人更少的地方走,一面嬌聲抱怨周圍的眼睛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