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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實力扶持反派崽崽登基 第17節(jié)

    王紀(jì)美含笑望著傅朝瑜,讓他切莫擔(dān)心,一切有他在。

    傅朝瑜趕忙親自奉上一盞茶孝敬他先生,甜言蜜語好一頓哄。

    從先生處出來時,傅朝瑜又將李閑給送了出去。王紀(jì)美并未留他們,主要是他想騰出時間好好看看這些監(jiān)生們弄出來的新玩意兒。當(dāng)然,主要還是看他寶貝弟子的文章。他方才粗略一瞥,已知弟子寫了兩篇文章登載其中。

    這又是炫耀的談資了。

    傅朝瑜一路送人送到了國子監(jiān)門口,再三道謝,隨即又道:“這兩天我們會在國子監(jiān)先小范圍的推銷一波,等過些日子應(yīng)當(dāng)會有人去書局買文刊,你們預(yù)備著就成?!?/br>
    他在扉頁上面注明了書局名字,文豐書局雖說比較老舊,但也是經(jīng)年的老字號,不會打聽不出來。

    李閑連聲應(yīng)下,毫不懷疑傅朝瑜此言的真實性。這文刊之所以能迅速面世,皆因為眼前之人。

    李閑今兒只拿了二十份文刊,五份留給了王紀(jì)美,十五份傅朝瑜帶了回去,他們學(xué)舍外加周文津一人留一份,剩下的凡是文章被錄用的皆有一份。此外便沒有再送了。

    主要是這文刊貴得很,當(dāng)初杜寧拉過來的投資全被用光了。傅朝瑜他們討論過后,決定一份定價三十文錢,若是對外送多了,傅朝瑜心里都能滴血。他可窮了,禁不住窮大方。

    這一晚上,傅朝瑜幾個圍在一塊兒欣賞成果,眾人里頭,哪怕不怎么會寫文章的楊毅恬都寫了一篇讓傅朝改過之后登載上去了,這會兒格外有成就感。

    周文津見杜寧不在,也溜進了傅朝瑜的學(xué)舍跑去跟他們一塊兒看文刊,畢竟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周文津翻到自己的律學(xué)文章,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喜不自勝。沒想過自己有一日還能做成這樣的事兒,他到這會兒心里還激動著,側(cè)過頭問傅朝瑜:“咱們的文刊賣得出去嗎?”

    “興許會賣得慢一些,但是應(yīng)該能賣完的。畢竟還有杜寧的文章在后面撐著?!?/br>
    說到杜寧的文章,陳淮書轉(zhuǎn)過身遲疑道:“他這么寫真的不會被打嗎?”

    傅朝瑜漫不經(jīng)心地答:“誰敢打杜尚書的親兒子?最多不過被人罵上兩句,再有不服的上門挑釁幾句也就過去了?!?/br>
    真的嗎?

    陳淮書怎么那么不信呢。

    說曹cao,曹cao到。杜寧拖著步子回了學(xué)舍,發(fā)現(xiàn)周文津竟膽大包天跑到他的屋子里來,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若沒有傅朝瑜盯著,他甚至還想上手打人。

    周文津也不敢跟他爭辯,找了個借口便溜了。

    杜寧兀自生著悶氣,他感覺自己威風(fēng)不再了,就連周文津那小子都敢自由出入他的學(xué)舍,簡直可惡至極!曾幾何時,他堂堂尚書公子變得這么慘了?想著,杜寧又心有不甘地怒視傅朝瑜,都怨這個人!

    傅朝瑜笑著給他送上了一本文刊:“你的文章也收在里頭,要不要看一看?”

    看個屁!

    這見鬼的文刊,杜寧壓根沒有半分興趣,若不是被傅朝瑜拿他父親壓著杜寧根本不愿意出力。他只希望這鬼東西一本都賣不出去,最好賠的褲子都不剩,讓傅朝瑜跌一個大跟頭,也叫他父親再不會對傅朝瑜另眼相看!

    哈哈哈,想想就痛快。

    翌日,傅朝瑜等人揣著文刊去上了課。他們雖說沒發(fā)給旁人,但是架不住傅朝瑜等人高調(diào),再加上這文刊一事本就引人注目,于是不過半日,國子監(jiān)便都知道傅朝瑜他們的文刊真印出來了。單看封皮,印得還挺文雅,超出預(yù)期的好看。

    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們大多不差錢,三十文在他們看來連一頓飯錢都夠不上,這錢花也就花了還能看個熱鬧。

    買書的都去楊毅恬那兒交錢,經(jīng)傅朝瑜觀察,楊毅恬雖然平時看著憨憨的,但是在算賬上很有一手,而且一筆一筆記錄得很是細(xì)致,讓他掌管財務(wù)最好不過了。

    上午這些監(jiān)生們交了錢,下午李閑的文刊便送入國子監(jiān)了。

    不過一日便賣出去了一百多本,一百本看了又借,借了又傳,短短兩日功夫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差不多人人都看過這本文刊了,討論最多的也是這本文刊。原本帶著不為人知的心思一路看衰的某些人,等真正拿到文刊之后才察覺自己還是膚淺了。

    雖是第一版,但整本文刊制作精良,美觀大方,前面好些文章寫得格外出眾,有理有據(jù),尤其是傅朝瑜署名的兩篇,拿自己最好的一篇文章過來比都顯得自取其辱。唯一有爭議的,竟然是杜寧的文章。

    不少人翻過杜寧那篇文章后,看他的眼神里都透著戰(zhàn)意,只是畏懼他的身份這才不敢上前一辯。

    博士廳那邊,孫明達(dá)也從王紀(jì)美處得知此事。他聽王紀(jì)美炫耀過后,恍若不在意地走開了,然而私下里卻吩咐學(xué)生替他買了一本,偷偷翻著看。

    一看方知,王紀(jì)美并沒有瞎吹,文刊確實設(shè)計得很好,文章也扎實。

    孫明達(dá)目光落在傅朝瑜的那兩篇文章上,一篇是論史的,一篇竟是關(guān)于農(nóng)事的。前者屬傅朝瑜的正常水準(zhǔn),后者卻讓孫明達(dá)開始細(xì)細(xì)捉摸。傅朝瑜在文章里將北方的作為蔬菜的蕓菜直接稱為“油菜”,論述如今油菜的種植誤區(qū),以及如何榨油才能提高出油率,并倡導(dǎo)江南一帶進行“冬油菜”的種植。

    民間缺油!急缺。

    才剛看完孫明達(dá)心中難掩激動,這篇文章若是真的,必要送去給圣上過目!

    可他該如何跟傅朝瑜求證真假?上回那事兒過后他已一個月沒跟傅朝瑜說過話了。若是直接送去問,傅朝瑜知道了會不會覺得他在示好?

    不行,還是不能問,要不直接送去御前?

    糾結(jié)良久無果,再往下翻一頁便是杜寧的文章。哪怕是傅朝瑜改過,可依舊難掩文章之劣質(zhì)。通覽一篇,孫明達(dá)目光錯愕停在了結(jié)尾處。

    這么寫,是不是太狂妄了?

    恰好,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們也有這樣的疑惑。杜寧人緣不算好,但總還是有些狐朋狗友的,他們看過之后實在擔(dān)心杜寧惹出事兒,這才捧著文刊跑去杜寧那兒委婉問了一句。

    杜寧這才看到傅朝瑜究竟給自己添了什么東西。

    傅朝瑜先前讓他寫霍去病,但是杜寧故意說自己喜歡威武霸氣的呂布,所以這文章從頭到尾都在吹噓呂布。這些杜寧都熟悉,雖然有些字句改了,但是總體還是他根據(jù)傅朝瑜給的史料編寫的。問題在于最后一段,傅朝瑜仿照他的語氣添了一段,大意是“他”覺得呂布神勇無比,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拳打王翦蒙毅,腳踢衛(wèi)青霍去病,不僅力壓各朝各代武將,更遠(yuǎn)超當(dāng)世武將英杰,不服來辯。

    不服來辯……杜寧看過之后,直接兩眼一黑,雙腿戰(zhàn)栗。

    他就是再蠢也知道,這文章若是被人看到之后會有多招恨,最關(guān)鍵的是,這根本不是他寫的,傅朝瑜害死人!

    杜寧拿著文刊,氣勢洶洶地找傅朝瑜理論。

    傅朝瑜似乎早預(yù)料到他會過來,靜靜聽完他的責(zé)罵后只是問了一句:“不是你說呂布天下第一,厲害的誰也比不上嗎,非要寫他。我讓你寫霍去病你還一直貶低人家,換了別的又挑三揀四的誰也瞧不上,如今這般豈不稱了你的意?”

    杜寧差點被他噎死,這哪是稱了他的意?這是想要他的命!

    當(dāng)初他不滿傅朝瑜給他的題目才非要寫呂布為難他,結(jié)果倒霉的變成了他自己,杜寧嚇得嘴唇哆嗦:“那你也不能這么寫?!?/br>
    傅朝瑜堅持自己沒錯:“我不過是把你的話寫進去了,你敢發(fā)誓你沒說?”

    杜寧:“……”

    他不敢,但是他也不想被坑。杜寧抓耳撓腮,擔(dān)心日后這文章流露出去會被打:“你快把這篇給刪了?!?/br>
    “上回定稿時讓你看你非不看,如今都印出來了我拿什么刪?”

    杜寧跺腳:“那這文刊你不能再賣了!”

    傅朝瑜幽幽一笑:“行啊,你有能耐就全買回去?!?/br>
    杜寧晃了晃身子,有點想哭。好在,如今只有國子監(jiān)的人買,大不了他多花點錢將那剩下的兩千多本全買回來算了,總好過被人找上來辯論。他不學(xué)無術(shù),能辯得過誰?

    杜寧靠著椅子緩緩?fù)铝艘豢跉猓粩喟参孔约褐灰煌饬?,只要不會被傳到前朝;只要別讓那些武將們知道,問題就不大。

    然而,剛從宮中給皇帝講經(jīng)出來后,柳照臨便收到了他先生送過來的東西。

    幾本精致的文刊,外加先生的親筆書信。話里話外x無非一個意思:你師弟弄出了新東西,速速宴請朝中同僚鑒賞。

    柳照臨沒忍住笑了一聲,他先生未免太寵師弟了。

    禮部同僚走過來問:“柳大人這是收了什么好東西?”

    柳照臨將信收起來,沖著對方笑了笑:“確實收了一件好東西,明日正打算在家中擺宴,不知諸位可有空閑過府一觀?”

    柳照臨年方三十,在朝中資歷并不算深,但因為學(xué)識淵博且為人逗趣很得皇上看中,在朝中也有一圈好友舊識。他一開口,朝中不少文人武將都答應(yīng)要赴宴。

    第19章 宴會

    朝中三省六部、九寺五監(jiān)散值都早,下午坐班一個多時辰就能散值。

    柳照臨前一日就吩咐家中管事,備好了今日的酒席。柳照臨喜歡呼朋喚友且又常在家中擺宴,因此管事對于擺宴這等事已是輕車熟路。

    剛一散值,柳照臨就遍邀各路好友。

    朝中眾人對此見怪不怪。柳照臨他先生王司業(yè)年輕的時候聽說也是這么個德行,后來在官場受挫才改了性子,如今更是直接跑去國子監(jiān)養(yǎng)老。柳照臨這好結(jié)交的臭毛病,多半與他先生一脈相傳。

    傅朝瑜下課之后也被王紀(jì)美叫過去了,看到他后,他先生挑剔地掃過一眼,忽然說:“去換你拜師的衣裳過來?!?/br>
    傅朝瑜福至心靈:“咱們要外出么?”

    王紀(jì)美矜持地點點頭。

    傅朝瑜猜到了些,因而特意回了學(xué)舍換了一身衣裳,還帶上了拜師那日先生送給他的玉佩。只換了一身行頭,平日里溫文爾雅的國子監(jiān)監(jiān)生搖身一變就成了俊逸非凡的濁世佳公子。世人向來都是先敬羅衣后敬人,他此番還不知道要見哪些貴人呢,絕不能在細(xì)節(jié)處丟人。

    杜寧摸了摸自己被折騰得憔悴許多的臉,又朝著容光煥發(fā)的傅朝瑜哼了一聲:“臭美。”

    傅朝瑜面無表情地給他扔了幾道功課。這是他先生給他留的,傅朝瑜的那幾道晦澀難懂,留給杜寧的卻是簡化再簡化之后的版本。

    “我回來之前將他寫完?!备党そ淮?。

    杜寧炸毛:“憑什么?”

    傅朝瑜眉眼輕挑:“憑你父親每隔三日便來國子監(jiān)問我你的功課近況?!?/br>
    杜寧蔫了。

    被剝奪休息時間的杜寧只能眼睜睜看著傅朝瑜跟他先生一道出門放風(fēng),獨留下他在原地捶胸頓足。作業(yè)也就罷了,主要是那剩下的兩千多份文刊,全買下來要不少錢,杜寧心疼自己的小金庫,可他也知道,事不宜遲。

    柳侍郎府中,賞花宴早已開始。

    賞花只是名目,不過是借著這個由頭將人聚在一塊罷了。在座也并非全是愛花之人,愛好風(fēng)雅的,賞花過后即興揮筆;不愛寫詩的或是在一旁投壺對弈、品茶飲酒,也各有各的樂趣。

    柳照臨的朋友遍布六部,就連呂相也與他交好。宴席過半,酒過三巡,詩也做了,花也賞了,呂相見柳照臨遲遲不肯將東西拿出來便催促了兩句:“柳大人究竟要賣關(guān)子賣到什么時候?該將東西拿出來了吧?!?/br>
    眾人相繼附和,催著柳照臨別再墨跡。

    千呼萬喚之后,柳照臨這才慢吞吞地讓小廝將那幾本《國子監(jiān)文刊》取了過來。

    他家先生闊氣,足足給了四本。

    呂相最先拿到手,畢竟在場屬他這個尚書令地位最高。低頭一看名字,“國子監(jiān)”三字映入眼簾,呂相好奇:“這是國子監(jiān)牽頭辦的?幾時的事,朝中怎么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說完又看到文刊二字,覺得勝在新巧。

    柳照臨“啪”地一下打開了折扇,語氣低調(diào)中透著一股驕傲:“不是國子監(jiān)博士們弄出來的,而是我家先生新收的小弟子牽頭、領(lǐng)著幾個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弄出來的新鮮玩意兒。這里頭的文章都是國子監(jiān)學(xué)生所做,雖文風(fēng)稚嫩,但不乏有佳作,倒是可以一觀?!?/br>
    眾人一聽竟然是幾個學(xué)生弄出來的,立馬來了興趣,圍著兩本文刊開始細(xì)瞧起來。

    封面著實驚艷,內(nèi)容也格外新奇,按著國子監(jiān)的六學(xué)劃分,每一學(xué)都收錄了數(shù)篇文章。國子、太學(xué)、四門、律、書、算每科文章特點鮮明,可讀性極強。

    然而他們中有十?dāng)?shù)人,文刊卻只有四本實在不夠分,有人抱怨道:“好你個柳照臨,怎不多弄幾本來,也叫我們?nèi)耸忠槐究吹猛纯???/br>
    柳照臨沒好氣地道:“這是我那小師弟送的,若是在外頭賣一本可要三十文錢。他們那幾個監(jiān)生能有多少錢?為了弄這文刊已是捉襟見肘,我怎好意思獅子大開口?”

    刑部侍郎閉了嘴,專心致志地看那個律學(xué)學(xué)生周文津的文章。

    案件離奇,分析深入淺出,看得出功底深厚,國子監(jiān)這一屆律學(xué)監(jiān)生還是有指望的。

    更覺得這里頭記錄的活字印刷術(shù)格外有趣,柳照臨接著表示,這也他小師弟根據(jù)前人的法子整理而得。

    沒錯,他小師弟就是這般聰慧機敏。

    呂相跟戶部的杜尚書卻盯上了傅朝瑜的另一篇文章。傅朝瑜一共寫了兩篇,頭一篇策論雖說令人驚艷,對于文人來說值得鑒賞,但是對與呂相他們來說卻遠(yuǎn)不如第二篇關(guān)于“油菜”的文章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