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王搖搖頭：“這是詛咒，是不能治的。那位醫(yī)師也不過能為我將疼痛緩解一二……這就夠了?！?/br>
    哦？

    夜宴的時刻快到，寧明昧起身。只是在離開時，他留下了一句。

    “王爺手臂看著，真叫人觸目驚心。燁城里的鬼魂作祟，不會也和巫術有關吧。”

    果然。

    他聽見了將軍王驟然加速的心跳聲。

    ……

    夜宴的待遇很不錯。又是金樽佳肴，又是輕歌曼舞。幾個弟子都被敬了不少酒，回房間時，醉得倒頭就呼呼大睡。

    身為主客的寧明昧是被敬酒最多的，可他全程倒是表情淡淡。副城主和師爺顯然已經知道寧明昧被王爺跑單這事，即使在夜宴時，也時常各自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不能說的交頭接耳。

    果然，夜宴一結束，幾人寒暄過后，副城主就回自己府上了。

    顯然這些人私底下有話要討論。

    師爺則是對帶著賠禮的單子來了。他陪著笑道：“城主說，知道仙人不喜歡俗物，所以特意準備了許多風雅的東西，博仙尊一笑?！?/br>
    單子上都是些古玩字畫，放在人族皇室里，確實都是好東西。

    所有東西加起來，差不多九十萬。

    寧明昧看了一遍，就把禮單扔到一邊了，自己坐在椅子上敲茶幾。

    十一是唯一一個沒喝酒的，他進來問：“師尊，怎么說？”

    寧明昧：“先在燁地休整七天。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去吧，都記在王府賬上?！?/br>
    十一問：“可師尊，他們?yōu)槭裁催@樣啊？單子上寫燁地鬧鬼，副城主也說燁地鬧鬼，就城主說沒有？”

    他不提這個問題還好，提了之后……寧明昧的表情沒變。

    就是感覺室內溫度降低了一點。

    寧明昧說：“無事。這幾日若是在燁地發(fā)生了什么不尋常的事，全部匯報給我。若是在燁地發(fā)現(xiàn)什么鬼物……”

    十一：“……要除嗎？”

    寧明昧：“嗯，然后把尸體堆到王府前面。就當是我們的饋贈?！?/br>
    十一下去了。

    他想，按理說，師尊這話應該是非常以德報怨的做好事。不收一分錢，還給人降妖除魔。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事兒冷颼颼的。

    弟子們都很高興，只有寧明昧留在堂屋里繼續(xù)彈手指。

    系統(tǒng)瞅著寧明昧。

    它試探地說出三個字：“六百萬？”

    ……

    寧明昧怎么一下就清冷了，有那么恨嗎。

    系統(tǒng)：“算了，那錢本來就不是你手里的錢嘛。沒拿到而已，又不是失去了?！?/br>
    寧明昧：“呵?！?/br>
    系統(tǒng)：“而且人家不是挺有禮貌的？”

    寧明昧推推眼鏡：“我管他有沒有禮貌？讓我少賺六百萬，就是沒禮貌?！?/br>
    ……

    寧明昧這不會是記仇了吧。

    系統(tǒng)：“你打算在這里花他們七天的錢？”

    寧明昧：“嘖?！?/br>
    系統(tǒng)難得地開始說人話寬慰人：“不過六百萬，你再敲一筆方無隅，就能敲回來了?！?/br>
    不行的話還能找齊掌門、尹希聲他們敲嘛。

    寧明昧：“呵。難道有這六百萬，我就不敲了？”

    ……

    你聽聽你說的這叫人話嗎。

    系統(tǒng)一下對寧明昧就又沒有同情了。寧明昧繼續(xù)說：“我在乎的不是六百萬，而是契約精神。嘖，這世間的人就是這樣的，人人都沒有契約精神，就像野獸一樣。說好的報銷，轉眼就不算數(shù)。說好的基金，轉身就發(fā)給另一個人。說好的版面，轉眼就要加錢。說好的校企合作，拿到代碼，轉眼就跑去另一家。抄idea的，搶發(fā)的，基于ps的論文圖表，毀約的……”

    “而且修仙界居然沒有合同，沒有違約條款，實在是可惡?！睂幟髅琳f，“這六百萬，原本已經加入我今年的辦公樓修建預算里了??！難道，我要靠克扣弟子工資，再搞來這六百萬嗎？”

    系統(tǒng)：……

    這么嚴重嗎，為什么它感覺寧明昧是遷怒。

    寧明昧喝了一口茶：“不過我看，這燁地問題多得很。大概明天早上，副城主就會來找我。從他的角度來看，他是想要我協(xié)助調查這件事的。既然如此，就等到明天早上看看?！?/br>
    ？

    寧明昧又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系統(tǒng)不想問寧明昧是怎么推理出來的了。它說：“可他畢竟是副城主，胳膊擰不過大腿。算了吧?！?/br>
    寧明昧：“我偏要勉強?！?/br>
    “詛咒，怪異的城民，醫(yī)師，城主的手臂，鬧鬼?！睂幟髅琳f，“這城主一定有問題。能跑單六百萬的，能是什么好人，全都該被送進破壁機。我在清極宗有點人脈，都給我西八撕碎?！?/br>
    系統(tǒng)：“你冷靜一點吧。今天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清冷?！?/br>
    怎么回事啊寧明昧。

    寧明昧說：“直覺告訴我，這里面有很多……”

    系統(tǒng)：“秘密？”

    寧明昧：“生財?shù)臋C會……剛剛氣急，說錯話了。”

    系統(tǒng)：“……說錯什么？”

    寧明昧：“居然讓這些弟子們好好休息。應該讓他們趕緊起來調查，反正他們這幾天夠閑。”

    好的，還是那個熟悉的不做人的寧明昧。

    寧明昧想得心煩。他從堂屋里出去，一轉眼就看見側房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