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柚常常在想，如果未來她結(jié)婚有孩子了，她做錯了事，她一定不能像余程慧那樣，她最先學會的便是道歉。

    跟父母道歉，跟朋友道歉，甚至跟未來自己的孩子道歉，都不是丟臉的事。

    溫興懷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無奈嘆氣，哄著溫柚，“爸爸知道，爸爸會再跟mama溝通?！?/br>
    溫柚含糊應著。

    溫興懷又問了她兩句，“打算幾點回家？”

    溫柚：“……十二點左右。”

    溫興懷：“好。到家了跟爸爸說一聲?！?/br>
    溫柚答應，轉(zhuǎn)而道，“爸爸?！?/br>
    溫興懷：“嗯？”

    溫柚輕聲：“新年快樂?！?/br>
    掛了電話，溫柚看向走近的人。

    后知后覺，她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剛剛親吻，好像又是她主動的。

    陳霽把溫柚的反應收入眼底，唇角微微往上翹了翹，沒個正形地問，“痛不痛？”

    溫柚呼吸一滯，耳朵和脖子通紅，“……不痛。”

    他咬到過她，但沒有咬痛。

    溫柚萬萬沒想到的是，陳霽點點頭，然后彎腰靠近她說，“我痛?！?/br>
    “？”

    溫柚不可置信地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借著皎潔月色定睛去看才發(fā)現(xiàn)……她好像真的把陳霽的唇角咬破了。

    “我……”瞬間，溫柚羞赧和愧疚交加，羞窘至極，“我不是故意的?！?/br>
    陳霽眉梢輕挑，拖腔帶調(diào)，“我知道，不過女朋友——”

    他直勾勾盯著溫柚，落下一句，“為了避免這類情況再次發(fā)生，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多多練習，你覺得呢？”

    要是聽到這，溫柚還不知道陳霽是什么意思的話，她也是真笨了。

    她無語凝噎，面紅耳赤瞪他一眼，“你……流氓?！?/br>
    怎么會有人把這種事說得這么云淡風輕啊。

    陳霽勾唇，“那你算不算流氓女朋友？”

    溫柚微微一哽，不想再和他繼續(xù)這個話題。她看著手機時間，郁悶道，“陳霽，我該回去了。”

    陳霽稍頓，輕輕地拍了下她發(fā)頂，“好，我送你。”

    兩人下山，車輛開到溫柚小區(qū)前一個路口時，她讓陳霽停了車。

    還有五分鐘便是新的一年。

    溫柚沒有著急下車，她偏頭看向旁邊的人，“你訂的酒店在哪里？”

    陳霽直接把酒店地址發(fā)給她，低聲問：“明天有空過來？”

    “……我不是很確定。”溫柚實話實說，“我盡量？”

    陳霽說好，“不勉強，我明晚回去。”

    溫柚輕嗯了聲。

    兩人目光相撞。

    溫柚呼吸收緊，眼眸閃躲，“你這么看我做什么？”

    陳霽挑眉，理直氣壯，“我不能看我女朋友？”

    溫柚無話可說。

    她垂下眼，看到中央扶手里放置的一杯喝完的咖啡，怔然幾秒，“陳霽?！?/br>
    陳霽偏頭：“嗯？”

    溫柚張了張唇，緩聲問：“你怎么會突然來寧江？”

    早上他送自己去車站時，他一點沒提自己會來寧江。

    陳霽好笑地看她，“你說為什么？”

    溫柚：“……我猜不到?！?/br>
    “想見你?！标愳V很直白。

    溫柚猜到了，可聽他這么說，心跳還是不可抑制地快了一些，“我們……早上才分開。”

    “是啊?！标愳V側(cè)身，狹長的眼眸落在她身上，語調(diào)散漫道，“早上才分開，我晚上就想見我女朋友了，我懷疑我女朋友給我下蠱了?！?/br>
    溫柚莫名：“什么意思？”

    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陳霽意味深長瞥她，“讓我時時刻刻想見她的蠱術(shù)?！?/br>
    溫柚：“……”

    什么亂七八糟的。

    溫柚忍了忍，沒忍住笑了起來，“陳霽，你好rou麻啊?！?/br>
    她說。

    陳霽兀自笑笑，低眸靠近她，“心情好了？”

    溫柚愣住，反應過來他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逗她開心。她輕輕地眨了下眼，望向他說，“看到你的時候，心情就已經(jīng)好很多了?！?/br>
    陳霽揚眉，玩笑道，“看來我還是挺有魅力的。”

    溫柚：“……好像是?！?/br>
    兩人正聊著，溫柚余光瞥見中控屏幕上的時鐘跳轉(zhuǎn)，眼睛亮燦燦地轉(zhuǎn)頭，“陳霽，新年快樂。”

    安靜的車廂內(nèi)，她的聲音回響著。

    陳霽唇角弧度加大，嗓音清冽道，“女朋友，新年快樂?！?/br>
    互相道完新年快樂。

    溫柚該回去了，她剛剛之所以沒下車，便是想在第一時間，面對面親口和陳霽說這一句話。

    “那我回去了？”溫柚說。

    陳霽嗯了聲，在她要去開車門時，拉住她的手，目光深深盯著她，嗓音清沉，“臨走前，是不是忘了點什么事？”

    溫柚：“什么？”

    對上陳霽眼瞳，溫柚耳廓熱了起來，非常不好意思，“我……”

    沒等她行動，陳霽低頭湊近，克制地親了下她唇角，“回去吧，白天見?！?/br>
    “……”

    溫柚走路回去，陳霽驅(qū)車陪在她不遠。

    看到她走進小區(qū)，確認安全之后，他才掉頭離開，去酒店辦理入住。

    這一年的元旦，是溫柚有史以來過得最充實，最放縱的。

    走到家門口，溫柚深吸一口氣，才拿出鑰匙開門。

    屋子里黑漆漆的，余程慧沒有在客廳坐著。溫柚換了鞋，看向左側(cè)緊閉的房門，她在原地緩了緩，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溫柚抬起手，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敲響了余程慧的房門。

    剛敲響，里面?zhèn)鱽碛喑袒劾浔穆曇?，“什么事？?/br>
    溫柚抿了下唇，輕聲道：“媽，我回來了?！?/br>
    “回來了就回來了?！庇喑袒壅Z氣不太好，“難不成還要你媽我出門迎接你？”

    溫柚無言，“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靜了靜，緩聲道：“我去洗漱，您早點睡?！?/br>
    話落，她又補充了一句，“mama，新年快樂?！?/br>
    說完這些話，溫柚回了自己房間。

    拿上睡衣，她去浴室洗漱。洗漱完躺上床，溫柚看到室友們在群里發(fā)的元旦快樂消息，她跟著回了一句。

    而后，她點開陳霽對話框。

    陳霽給她發(fā)了幾條消息，最開始一條是他到酒店的，第二條是他酒店房間的一張照片，第三條是問她睡下沒有。

    溫柚回復：「我剛躺下，你怎么還不睡覺？」

    這個人喝了咖啡這么有精神嗎？

    陳霽秒回：「等你。」

    看到這話，溫柚臉頰泛起紅暈，她拿著手機躲進被子里：「等我？」

    陳霽：「？」

    溫柚：「？」

    陳霽：「等你回我消息，女朋友你在想什么呢？」

    溫柚被他的話噎住，憤憤打字：「我什么都沒有想，好困了，我要睡覺?！?/br>
    她也折騰了一天。

    陳霽輕笑，沒有再纏著她，很爽快地給她回了一句語音，“晚安，好夢。”

    他聲音低低沉沉的，和剛接過吻時很像，聽上去酥酥麻麻，尤為性感。

    溫柚心跳加劇，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唇，將這條語音聽了兩遍，也有樣學樣地回了他語音，“晚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