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璟禾這才回神，“啊....恩。”

    在店員熱情的介紹下，錢璟禾按照黎元的喜好，挑選了適合自己尺碼的羽絨衣，等老板娘付完款之后，三人離開。

    錢璟禾拿出袋子，是他剛剛悄悄在另一個收銀臺付款買下的羽絨背心，貼心遞給老板娘。

    老板娘收到的時候，一開始驚訝得合不攏嘴，在錢璟禾說明情況和表達(dá)感激后，她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地夸錢璟禾真的太懂事了。

    正如黎元進(jìn)入商場之前所說的那樣，老板娘早就定好了火鍋店的座位，三人都不擅長逛街，光是挑選衣服就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

    饑腸轆轆的他們跟著老板娘指著的方向，一同走入火鍋店。

    三人剛坐下，老板娘便開始點餐，轉(zhuǎn)頭一看，竟然看到了剛才接吻的兩個男生，就坐在了他們隔壁。

    老板娘的臉色馬上變了，直接招呼服務(wù)員換坐。

    “沒關(guān)系，他們又沒有影響到別人?！?/br>
    錢璟禾剛說完，就看到其中一位男生，在幫另外一位男生擦臉上的水漬，水珠順著頸脖流了下去，男生的手往衣領(lǐng)里面伸。

    “別看了，別看了，走走走。影響太不好了?！?/br>
    老板娘是70年代初期的人，一直生活在云谷區(qū)，也沒有與大城市接軌，思想極為傳統(tǒng)，對于同性愛情這樣的話題，平日接觸都不怎么接觸，更別提突然看到兩個男的在大庭廣眾下親吻了，她還撞了個正著。

    “媽，那個是蛋糕店的跨年活動，親吻得蛋糕，沒準(zhǔn)人家就是想薅個蛋糕呢?！崩柙m時提醒，他也覺得mama小題大做了。

    “薅蛋糕？為了薅蛋糕就親??？兩個男的?。繐Q你倆會親嗎？你倆會站在那兒抱著親？就為了個蛋糕？”

    兩人正襟危坐，沒有再接話，也不敢接話。

    服務(wù)員忽然出現(xiàn)，來得正是時候，打破了詭異的沉默，他詢問了老板娘的意見，帶她換到了新的位置。

    新的位置靠窗，是大片落地窗，火鍋店在九樓，樓底下的人群和霓虹燈混作一團(tuán)，車燈變成了一個小點，隨著信號燈時不時移動，仿佛飛飛又停停的螢火蟲。

    紅油鍋底很快就端了上來，服務(wù)員調(diào)好了火的大小。

    老板娘坐一邊，他倆坐對邊。

    橫椅就那么大，兩人夾菜、拿飲料的時候，手難免要碰到對方。

    錢璟禾的手指碰上對方手指的剎那，跟觸電一樣的收回，幅度很大，大到杯中的雪碧都晃了出來。

    黎元側(cè)目看了錢璟禾一眼，沒有說話，他默默地抽了兩張紙把灑了的液體擦干凈。

    “黎元，你坐出來點，別擠著璟禾了?！崩习迥锘位问?，示意黎元挪一挪。

    黎元象征性地扭了一下身子，腰子下半段倒是一動不動，跟粘凳子上了一樣，“知道了。”

    錢璟禾知道自己的反應(yīng)過大了，他有些心虛，一邊說沒事，一邊悄悄伸腳，腳踝蹭著黎元的腳踝上下摩擦，試圖安慰對方。

    老板娘嘴里還在絮叨各種事情，而黎元已經(jīng)被蹭得開心了，瞇起了眼，臉上表情都柔和了很多。

    一餐飯吃得盡興，錢璟禾好久沒吃火鍋了。

    錢璟禾這個萬年不發(fā)朋友圈的人，都沒忍住拍了一張火鍋餐桌全景圖，配合文字【新的一年歡歡樂樂。】

    發(fā)完之后便把手機放在了兜里，沒再去管。

    他們吃得很撐，老板娘說兩人天天坐書桌前，今天就多走走，一起散步回了家。

    道路上車水馬龍，人行道上人山人海，路過各大店鋪都熱鬧非凡，店員在門口叫賣，行人聊天聲混雜，他們混在人群堆里，并沒有多特殊，如同城市間漂浮著的塵埃，普通、平凡，但卻真真實實存在。

    所有的歡愉和恐懼都是真實的。

    這日子在心中，這道路在腳下。

    回到家，老板娘便開始整理洗衣店的衣物，黎元和錢璟禾先上了樓。

    錢璟禾鞋剛換好，還沒站穩(wěn)，就被黎元拽進(jìn)了房間，他一手壓著錢璟禾的胸膛，一手摔著門，干凈利落地把門反鎖了。

    黎元眼神沉暗，透著些許危險的信號：“哥，沒人了。”

    他有些發(fā)瘋似的緊緊禁.錮住了錢璟禾，他把對方壓在了自己的懷里，狠狠地剝奪了對方的氧氣。

    他在發(fā)泄，在生氣，不安的情緒如同一個提線木偶，此刻正cao控著黎元，不輕不重地咬.了錢璟禾的下唇瓣，“哥，你今天躲我?！?/br>
    “哥，你就這么怕被發(fā)現(xiàn)嗎？”

    錢璟禾任由對方在自己身.上發(fā)泄，他知道黎元的不安，他承受著黎元的情緒，“黎元，我怕?！?/br>
    話音剛落，黎元禁錮對方的手明顯僵住了，他盯著錢璟禾，眼里流露著委屈、傷心和不解，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松開了錢璟禾，雙手慢慢滑落到了自己雙腿兩側(cè)，就連頭也緩緩低垂了下來。

    提線木偶的線——似乎崩斷了。

    錢璟禾撫上黎元的臉頰，指腹輕柔摩挲微微顫抖的唇瓣：“我怕暴露了，之后我去大學(xué)了，留你一人在家，在學(xué)校，大家不理解你，說你，甚至詆毀你，嘲諷你，我怕你經(jīng)歷這樣的日子?！?/br>
    錢璟禾主動吻了上去，與黎元的粗暴不同，他溫柔如水，能容納百物。

    他把黎元抱在懷里，聲音低?。骸袄柙禳c和我一起去a大吧?！?/br>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