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渴膚癥同居了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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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一樣的人,”王倩抬頭,看向黎漾,“我問過,都是他父親的助理?!?/br> “所以,我猜,”王倩側(cè)歪頭笑,“你們有點同病相憐?!?/br> 黎漾木楞一瞬,隨后低頭,也露出很淺的笑。 離開房間之前,王倩叫住她叮囑,筆揚起點了點:“關(guān)系好可以,但不能談戀愛?!?/br> 她佯裝嚴(yán)肅,強調(diào):“我到底是個高三班主任,先給我搞好你們的學(xué)習(xí),下周周考誰掉鏈子我找誰。” “還有,保護好自己?!彼龑柩f。 黎漾淺笑著,應(yīng)聲點頭。 回到教室,正好打第三節(jié) 課下課鈴,關(guān)系好的幾個人圍上來問黎漾情況,黎漾挑了點能講的告訴她們。 舒瑤也是那種占了床位但不經(jīng)常住校的,今天也是,爸媽來接。 幾人在教學(xué)樓下分開,黎漾背著包往寢室的方向走。 路上掏出手機,給池璟昭打電話。 第一節(jié) 下課時,她打過一個給他,但當(dāng)時正好趕上老劉進班,聽筒沒嘟兩聲,黎漾迫不得已掛斷。 不過手機一直沒有未接來電和任何短信,池璟昭如果看到了,應(yīng)該會回給她。 電話打過去兩次都沒人接,黎漾此時已經(jīng)走到了寢室樓下,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回一趟青巖巷。 黎明威給她規(guī)定的是周三,但拖一天也沒什么。 她實在放心不下。 先跟李叔打了電話,麻煩他過來接一趟,又跟宿管阿姨協(xié)商,簽了請假表。 上樓拿了東西,從寢室門洞出來時,再次撥池璟昭的手機。 幾聲電流音之后,這次終于接通。 接起的人沒說話,但有很重的粗喘聲。 “池璟昭?”黎漾快步往前,“你在哪里?” 她盡量放輕聲音問,幾遍之后,對方終于有了聲響,很濃重又有點模糊的聲音。 “黎漾?”他問。 語音虛弱縹緲到讓人幾乎抓不住,黎漾強壓著擔(dān)心,接連又問了幾句,但對方意識虛弱,沒再有回音。 再接著是“砰”的一聲重響,類似玻璃杯的東西摔到了地上。 黎漾跑到校門口時,來接她的李叔還沒到,但她意外撞上另一個人——李維安。 從下午看到那些照片,就涌上的強烈地想要抓住李維安問個清楚的念頭再次冒出來。 池璟昭的那張照片不對,她總覺得不像簡單的發(fā)生口角,打架。 那雙虛焦的眼睛再度閃過黎漾的腦海。 有什么東西要抽絲剝繭的沖出來。 吳耀他們究竟對他干了什么,簡單的打架為什么會傷到眼睛? 黎漾垂在身側(cè)的手在抖,她再也忍不住,幾步走過去,攔住李維安的路。 李維安看到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往后躲。 拜這兩天的論壇所賜,大家都知道黎漾和池璟昭關(guān)系親近。 黎漾盯著李維安的眼睛,總覺得他眼神閃躲。 這也是為什么她不會去找吳耀,但會來問李維安的原因。 李維安看起來......像是做了虧心事的那種害怕。 兩人站在學(xué)校廣場中央,左側(cè)籃球場,四周都有監(jiān)控,不遠(yuǎn)處就是校門的保安亭,完全不用擔(dān)心會發(fā)生意外脫不了身。 黎漾深深吸氣,注視著李維安,她出聲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是啞的。 “你跟池璟昭認(rèn)識,對不對?”黎漾很肯定地問。 李維安身上是洗發(fā)白的外套,身后的書包是最簡單的黑色,印著實驗中學(xué)的字樣,想來是之前學(xué)校發(fā)的。 關(guān)于李維安,黎漾多多少少聽說過一些。 父親去世,母親患有殘疾,家在二百公里外的某個村子,從小受資助,所以才能一直在清潭上學(xué)。 不知道是在糾結(jié)什么,李維安攥著書包手指發(fā)白。 半晌,他擠出:“對?!?/br> “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也知道?”黎漾深皺著眉心。 李維安越不愿意說,就證明事情越有蹊蹺。 這句問話后,黎漾等待的時間比剛剛更久。 手機嗡嗡震動,是李叔打來的電話,黎漾深深看了李維安一眼,在搞清楚情況和先回去看池璟昭之間選擇了后者。 繞過李維安剛跑出去兩步,突然聽身后的人叫住她。 聲音像從水中撈過一樣艱澀:“是因為我?!?/br> “他們好多人打他一個?!崩罹S安說。 黎漾手心被針扎似的刺痛,猛然轉(zhuǎn)身,兩步走上去,聲線顫抖,卻厲聲:“你說什么?!” 李維安閉眼:“......我只告訴你,能不跟別人講嗎?” 手機還在響,黎漾接起,匆忙跟李叔說了兩句,電話掛斷,再次轉(zhuǎn)向李維安。 黎漾直覺李維安怕的不只是池璟昭,還有吳耀。 李維安看她,沉重地喘氣,也想把壓抑了這么多年的事講出來。 他是受害者,但同樣也是加害者。 那些反復(fù)折磨他的瞬間,在看到今天那張照片時,他再次想起來。 經(jīng)歷過的痛苦,和對池璟昭的愧疚,這幾年壓得他快瘋了。 李維安看向籃球場的方向,片刻后低頭,哽住喉頭,艱難開口:“我是被資助才能上得起清潭的小學(xué),跟吳耀同班,被......霸凌了四年。” 那些被煙頭燙,和被按在男廁所地上學(xué)狗叫的日子,他一秒鐘都不想回想。 那時候年紀(jì)小,不懂要找誰講,才能結(jié)束這種日子。 對方威脅他,敢說出去,就把事情鬧大,讓他的資助人不再資助他。 他很怕。 他要上學(xué)。 李維安一直低著頭,聲音干澀:“池璟昭撞到過一次,幫過我?!?/br> “他太硬了,吳耀有一段時間沒有欺負(fù)我,池璟昭讓我報警,或者找學(xué)校老師說明情況......我太害怕了,沒敢?!?/br> “我怕大家都知道,給資助人惹麻煩,就沒人供我上學(xué)了?!?/br> 黎漾看著他,指甲扎在掌心里。 很平靜地問:“后來呢?” 李維安書包帶從一側(cè)肩膀上滑下來,從黎漾的角度能看到他咬牙,在忍什么。 黎漾知道后面才是重點,她上前半步:“我問你后來呢?!” 李維安沉重閉眼,緊咬牙,終于吐出來:“他們讓我騙池璟昭去周末的練習(xí)室?!?/br> 黎漾眼睛冒出淚,幾乎能想象后面的事情:“你做了??。 ?/br> “對不起黎漾,我太害怕了!對不起......”李維安聲音痛苦。 黎漾退后,避開他的手,聲線顫抖:“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 她不想去問池璟昭激起他的回憶,只能從李維安這里問。 “告訴我!”黎漾情緒激動。 李維安搖頭:“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們有四五個人,我過去的時候練習(xí)室的門剛被打開,他們打不過池璟昭,”李維安停頓了一下,“但我看到了地上的鐵片和激光筆?!?/br> “鐵片是燙過的。” “是學(xué)校死角,沒有監(jiān)控,老師一直都不喜歡池璟昭,因為對方幾個人身上也有傷,要按雙方處理,處分兩個人,但吳耀的爸爸找來了學(xué)校,所以最后只處理了池璟昭......” 李維安每一個字都仿佛燙在黎漾心上。 “那你呢,你干了什么?”黎漾想問他有沒有幫池璟昭作證。 李維安的沉默,告訴她沒有。 做好事幫了同學(xué),卻被推入萬丈深淵。 黎漾眼睛里的淚唰一下流出來,她手顫到幾乎握不住手機,推開李維安就朝校門口跑。 李維安抓住她:“黎漾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會那樣對他......” 如果是現(xiàn)在,他至少回幫忙報警。 黎漾扒開他拉自己的手。 “我不想聽你講!” 她站穩(wěn),直視李維安:“我知道你很慘,但你做錯了事,我沒有資格替他原諒你?!?/br> 李維安還想解釋:“我知道,但......” “李維安!該遭報應(yīng)的是吳耀,不是他!” “憑什么是他呢,”黎漾心疼到?jīng)]辦法呼吸,“憑什么他要受那些,卻沒有一個人幫他呢!” “對不起?!崩罹S安低頭。 沒再多廢話,黎漾拎著書包,往校門的方向跑。 坐上車,拉門,黎漾才發(fā)現(xiàn)因為剛剛的拉扯,書包帶的搭扣松掉,斷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