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奴[七零] 第2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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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偉也沒有等他們,真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賀超想撒手,又怕她再摔出個好歹來,便接過夏晴手里的東西:“你扶著她?!?/br> 反正要去一個學校了,又是一路同行,到了湛江說兩句話也沒什么。 夏晴趕緊過來攙著霍恬恬,一直到客運站霍恬恬都是渾渾噩噩的,連檢票上車都是夏晴幫她做的。 夏晴愁死了,到了車上問她:“這大巴車速度都不到五十公里每小時,到廣州四百多公里呢,起碼要坐十個小時左右的車,你怎么辦???要不你等等,我去供銷社買個盆帶著,萬一你要吐呢?!?/br> “我沒東西可吐,今天早上沒胃口,一口沒吃?!彼@是為了把吃飯的時間省下來跟鄭長榮膩歪,所以她準備到船上再吃的。 夏晴恍然,怪不得一直干嘔,連酸水都嘔不出來。 便打消了買盆的念頭:“那你坐我右邊吧,左邊肩膀有點麻了?!?/br> “不好意思啊夏晴,讓你受苦了?!被籼裉窈苄呃?,可是沒辦法,車子一啟動,她又開始天旋地轉了。 夏晴沒覺得有什么受苦的,就是擔心她。 這段時間雖然她都在八號院跟謝鐘靈在一起待著,但是她平時也是會跟霍恬恬有交集的,她知道這個小嫂子人很好,即便是她閱人無數(shù),也從沒見過這樣脆弱又堅強的女人。 她的脆弱來自她生長的環(huán)境,那是她改變不了的十八年辛酸,但是她的堅強來自她的天性,那是她百折不撓的堅持和本能。 能跟這樣的人一起上大學做室友,是段難能可貴的經歷。 再說了,她不過是充當一個睡覺的枕頭而已,有什么苦可言呢。 她把霍恬恬的風衣取出來,蓋在她身上:“睡吧,到了我喊你?!?/br> 霍恬恬這一睡,天都黑了。 早上五點起來的,六點從碼頭離開,十一點半到了湛江,上車時十二點了。 路上因為雨天路滑,車子開得慢,到廣州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十二點了。 沈舟在車站等著,哈欠連天的。 等他終于看到夏晴扶著霍恬恬出來的時候,人都傻了,趕緊迎了上去幫忙拿東西。 “小嫂子這是怎么了,生病了嗎?”沈舟把最沉的箱子從賀超手里接過來,“我來吧,你顛簸一天了。” 賀超卻拒絕了,他比沈舟塊頭大,他拿更輕松一點。 不過沈舟不想空著手,想想還是把帆布包搶了過來:“你就給我兩個吧,還好我知道你們東西多,借了三輪車過來,不過車子不夠大,頂多放放行李,咱們還是得走過去?!?/br> 賀超沒意見,就是好奇:“學校這會兒還開門嗎?” 畢竟都十二點了,這年頭的人們還是很保守的,學校之類的地方到了晚上都會關大門的。 沈舟笑著說道:“肯定關門了啊,明天才正式報道呢,今晚咱就住招待所吧,地方我都提前定下來了,還好我下手快,要不然都滿了,搶不到房間了。” “都是天南地北的學生在入住吧。”夏晴倒是不意外,國內的大學已經十來年沒有招生了,這次算是個新的起點,廣州作為南方的門戶,肯定有五湖四海的學生過來,起碼兩廣和福建一帶的不會少。 沈舟點點頭:“對,爆滿,全是學生,各個年齡的都有,我還看到好多四五十的?!?/br> “那還真是挺拼的?!毕那缈梢岳斫?,都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嘛,不光是為自己,也是為子女啊。 就像小嫂子,不也是為了有對抗風雨的能力才這么拼搏嗎? 大家都不容易啊,想到這里,夏晴越發(fā)佩服小嫂子了,畢竟如果換了其他人,可能早就賴在老公孩子熱坑頭的安樂窩里不出來了。 可是現(xiàn)在,小嫂子從安樂窩里飛了出來,哪怕大風大雨也要搏擊天空。 這是何等的勇氣和決心,她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到了招待所,霍恬恬還是打不起精神。 不過比起坐車坐船,這會兒可以躺下了,舒服多了。 她想起自己還沒有給鄭長榮報平安呢,趕緊打開系統(tǒng)面板,看了眼家里的情況。 這一看,她的淚水就止不住地往下砸。 畫面上的男人有些憔悴,正側躺在床上看照片,里側平時她睡覺的地方,現(xiàn)在睡上了兩個兒子。 當?shù)挠靡环N老母雞護崽子的姿勢,左臂長長地伸出去,把孩子罩在了自己的臂彎里。 孩子小,不能睡枕頭,所以孩子睡覺的位置靠下,正好都在他懷里。 他的右手拿著厚厚的一本相冊,就那么單手翻看著,臉上籠罩著nongnong的愁思。 鄭錦繡進來問他怎么還不熄燈睡覺,他放下照片應道:“我不困,再等會?!?/br> 狗蛋兒說第一次超長距離聯(lián)機需要她那邊同意才行,他發(fā)了申請,霍恬恬一直沒回應,也不知道是不是沒到地方,他當然不可能安心睡覺。 “那你別熬太晚,燒才退了,要多休息的?!崩咸植贿^他,想想還是出去了。 鄭長榮笑笑,繼續(xù)翻看手里的照片。 就在這時,狗蛋兒喵了一聲跳了過來,蹲在床頭,一本正經地看著他:“滴,超長距離聯(lián)機啟動,請確認。” 鄭長榮看著憑空出現(xiàn)的綠色按鈕,點了下去。 下一秒,狗蛋兒的兩只貓眼像是在放電一樣,等鄭長榮回過神來時,霍恬恬那邊的投影就出現(xiàn)在了鄭長榮面前的虛空里。 朝思暮想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你怎么還沒睡???在等我?” “不放心你,到了嗎?”鄭長榮來了精神,趕緊坐了起來,還不忘整理一下儀容,讓自己看起來帥氣一點。 霍恬恬抹了抹眼淚:“到了,你傻不傻呀,部隊那么忙,還等我做什么,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br> “沒事,國寶才有黑眼圈呢,那我現(xiàn)在就是你的國寶了。”鄭長榮皮了一句。 霍恬恬卻還是止不住在掉眼淚:“你別這樣,我心疼死了,快睡,等我明天報道了收拾好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br> “今天白天怎么沒回應我的聯(lián)機申請,是不舒服嗎?暈車了?”鄭長榮看她臉色也不太好,舍不得就這么結束通話。 “這都被你猜到了?我好久沒這么暈車了,路偉說我是情緒起伏太大,下車就好了。你呢,怎么嘴唇那么白,你生病了?”小媳婦真是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她好殘忍,把她的男人和孩子拋下了。 可是她不得不殘忍,她要站得更高,才能成為配得上她男人的優(yōu)秀女人,她要有所成就,才會在日后孩子提起mama的時候,得意地炫耀道:“我mama可厲害了,我mama是我的榜樣?!?/br> 她不能安于現(xiàn)狀,不能知足不前,她不能好逸惡勞,心安理得地做一個寄生蟲,她不能一事無成,將來孩子需要她的時候,連幫助孩子的能力都沒有。 她必須狠心,必須上學,她必須往高處走,必須站到山頂,這樣才能真正地擁有那漫山遍野的風景。 她伸出手,好想撫摸自己醉心的容顏,可是她觸摸到的只是空氣,只有思念。 她嗚嗚的,泣不成聲,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年輕夫妻,分隔兩地,母子連心,卻相隔汪洋。 她好恨,恨自己不是一開始就待在父母身邊,那樣的話,她何至于需要半途拋夫棄子地來上學,何至于需要夜深人靜的時候獨守空房,看著丈夫和孩子哭成了一個無助的傻子。 她好恨,好恨。 她恨! 可是她不能放縱這樣的情緒,她會影響到她的男人,會讓他擔心,會讓他不安。 她只能及時剎住這樣的情緒,溫柔地恐嚇他:“生病了要吃藥,要不然我會罵你的哦?!?/br> “吃了,就是稍微吹了點風,有點頭疼,現(xiàn)在好了。”鄭長榮也隱忍著情緒,他好想抱抱她,告訴她一路上辛苦了,他好想親親她,告訴她不怕,自己的肩膀永遠可以讓她依靠。 可是他不不能,他不能拖住她的腳步,不能捆起她的翅膀,不能把她關在這小小的海島上,讓她錯失屬于她的舞臺和光芒。 所以,他也振奮精神,道:“我可不想聽你罵人,你罵起人來太兇了,還會捏人的軟肋,可怕。” “哈哈哈,你個不正經的!討厭啦!”小媳婦破涕為笑,“好了,快睡覺,不要壓到孩子。” “放心吧,我就是自己滾床底下去,也要把地方讓給兒子啊。你也快點睡,明天不要自己亂跑,沈舟會帶你熟悉學校的?!编嶉L榮盡量保持微笑,不想讓她擔心。 “好,晚安?!毙∠眿D蹬了鞋子上床,今天太累了,就不洗腳了。 鄭長榮也道了晚安,卻舍不得讓狗蛋兒切斷畫面。 霍恬恬脫了衣服躺進被子里的時候,鄭長榮還在看著她。 霍恬恬看了看甜蜜值余額:“你不睡覺?想要狗蛋兒一直投影給你看?” “可以嗎?”鄭長榮滿含期待,要是可以一直讓投影陪著他和孩子睡覺,那也不失為一種缺憾中的幸運。 霍恬恬點點頭:“有個跨時空相伴入眠的功能,持續(xù)一個小時需要一萬點,我現(xiàn)在還有二百多萬余額,要用嗎?” “用吧,哪怕就今晚?!逼鸫a讓他過度一下,枕邊沒了嬌嬌軟軟的小媳婦,他真的好像整個生命都殘缺了一樣。 “好,那我設定五個小時,剛好到時間了你也該起來了。睡吧,晚安?!被籼裉馽ao作完系統(tǒng),就這么留著電燈,睡覺。 鄭長榮卻睡不著,一直盯著她,盯了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他做了個夢,夢見一個叫天長地久的地方,那里四面環(huán)海,海浪陣陣,海鷗聲聲,那里有一座小院子,院子里有對形影不離的夫妻。 天氣很好,男人早早起床做了早飯,便去院子里打太極。 女人睡懶覺,一直到上午九點才起來。 推開門便看到躺在桫欏樹下看報的男人,她笑嘻嘻地走到他身邊,從身后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喊道:“長榮哥哥,你怎么不喊我起床呀,女兒的就任典禮不去了?” “去啊,一定要去的。不過你別急,你就是睡到十點也來得及?!蹦腥酥噶酥高h處跑道上的一個影子,“你看,咱兒子買了直升機,咱們坐飛機過去就行了,急什么?!?/br> 女人興奮地跳了起來:“哇塞,直升機哎!我還沒坐過呢,你別看報了,快來幫我挑一件好看的衣服換上?!?/br> “挑什么,昨晚不是給你重新做了一條?就穿那個?!蹦腥藢櫮绲胤畔聢蠹?,跟著去了屋里。 女人不太想穿:“這不好吧,小凰才是今天的主角呀,我穿大紅的搶她風頭啦,我還是穿個灰色或者咖啡色的吧。” “自己閨女,什么搶不搶風頭的,再說了,就算搶了怎么了?她還能跟自己mama計較這些?況且學校還是你蓋的呢,就穿大紅的,聽我的!”男人打開衣柜,霸道地拿出那條大紅色的魚尾裙,給女人換上。 低頭拉拉鏈的時候,他深深親吻著她的天鵝頸:“甜甜,你穿什么都好看,就連昨晚隨便裹一條床單都好看?!?/br> “你個沒正經的,你還好意思說,一把年紀的人了不害臊,天天要,衣服都被你撕爛了,不裹床單裹什么?”女人生氣了,可臉蛋兒紅彤彤的,生氣是假,害臊是真。 男人哈哈大笑:“那沒辦法,誰叫你當初拋夫棄子一個人跑廣州去了,我得把那段時間補償回來嘛。” 男人油嘴滑舌的,看著鏡子里的女人,沒忍住,后背剛拉上的拉鏈又被他扯了下來。 眼看著男人和女人拉上了窗簾準備辦事,鄭長榮醒了。 他猛地坐了起來,甩了甩迷糊的腦子。 拍了拍guntang的臉頰。 視線落在身側,看到的是兩個睡相野蠻的孩子,而不是那個讓他神魂顛倒的女人。 他終于意識到那只是一場夢。 他趕緊回頭看了眼床邊的投影,忍不住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