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們小樹竟然都長這么大了。” 陳老漢慈愛地摸了摸陳南樹的頭,陳南樹也不知怎么了,沒忍住,鼻尖一酸,眼淚就啪嗒掉了下來。不管陳南樹在外表現(xiàn)的多么堅強,在父親這里他永遠只是個孩子。 “可惜小北不在這?!标惱蠞h有些遺憾地說。 那時陳南樹沒聽出陳老漢話語里的含義,還對陳老漢說:“等我把錢還清了就去找小北,把他帶回來看你?!?/br> 陳老漢一笑,眼角的褶皺就堆到一塊兒,他眼眶濕潤,不住地說:“好,好?!?/br> 當晚陳南樹回家時就得知了陳老漢喝農藥自殺的噩耗,直到那時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陳老漢喜歡坐著輪椅抬頭看天,一坐就是一整天,哪怕是下大雨也會去院子里待一會兒。 四方的小院,輪椅邁不過去的門坎,無望的人生終將疲憊的人逼到了絕境。 陳老漢死后,林秀芬精神就出了問題,陳南樹陷入了痛苦的境地,他把林秀芬送到療養(yǎng)院,開始拼了命地掙錢。 他以掙錢為借口不常去看林秀芬,試圖回避絕望的過往。可每當脆弱時,他卻仍像襁褓里的嬰孩尋找母親的庇護。 安靜的房間里傳來陳南樹的嘆息聲,“媽,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當季晏棠興沖沖地到了陳南樹家卻發(fā)現(xiàn)陳南樹沒收拾行李時,他當即就黑了臉,以為陳南樹是反悔了不愿意和他走。 “陳南樹,你什么意思?” 陳南樹就默默起身慢吞吞地開始收拾行李,季晏棠不依不饒追在陳南樹后面,“我給你一下午的時間收拾你為什么不收拾?” “我有事?!标惸蠘鋵⒁鹿窭锏囊路贸鰜硪患B好。 “你有什么事?” “就是有事。” 季晏棠咬著牙,強壓下火,他今天心情好,不想和陳南樹一般見識。 他看見陳南樹疊的衣服不是舊就是破,他看不過眼說道:“你那些破衣服就別要了,之后換新的?!?/br> 陳南樹說:“不要,還能穿?!?/br> 季晏棠火氣上來,“都破成那樣了還能穿?” 陳南樹恍若未聞,仍舊自顧自地把衣服放進行李箱,季晏棠看著來氣,又覺得陳南樹那副又窩囊又犟的勁兒還挺招人喜歡。 陳南樹長的高,再加上從小幫家里種地干活,身材練的很好,寬肩窄腰,手臂動作時繃緊的肌rou會透過衣服顯現(xiàn)出來。 季晏棠看了會兒,往前走了幾步,修長的手指就勾住了陳南樹的衣擺。 后背開始冒涼風時陳南樹才反應過來,他回頭看見季晏棠把他的衣擺掀了起來。 面對陳南樹的視線,季晏棠面不改色道:“我就是看看你里面穿沒穿保暖襯衣?!?/br> 然后掀起的幅度更大。 第24章 陳南樹背過手想把衣服往下拽,忽然有冰涼的觸感在脊背處流連,周身像有電流流過,陳南樹反應很大,他掙脫開季晏棠連連往后退。 季晏棠的手還懸在半空中,面對陳南樹的反應他的眼眸暗了暗,問:“后背的疤是怎么回事?” 他說的是陳南樹后腰偏左上的位置有一道長長的疤,疤痕已經泛白,看上去有年頭了。 陳南樹把被季晏棠掀起的衣服往下拉,“不小心劃傷的?!?/br> “是么?怎么劃的?” 陳南樹含糊地說:“就是不小心。” 季晏棠靠在門框上看著陳南樹忙碌的背影,眼神愈發(fā)的冷,但終是沒再問什么。 問也問不出實話,何必浪費口舌。 陳南樹的行李不多,幾件衣服,兩雙舊鞋子,還有一些零碎的小物品,行李拎在手里輕飄飄的,這些就是陳南樹的全部身家。 下午等陳南樹的時候,季晏棠回了趟家把屋子收拾了一遍,他在主臥多加了個枕頭,又將床單被罩換成了新的,而拖鞋,水杯等等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做完這些離約定去接陳南樹的時間還有一陣子,他倒在床上像條魚一樣撲騰,床很大,以前一個人睡得時候總覺得空空的,先前他還打算換張小一點的床,現(xiàn)在陳南樹來了就不需要了。 他在床上撲騰了一會兒,撲騰累了他拿起一邊的手機給張虎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接起就是張虎連連的抱怨聲,“喂?季老板,你可終于打電話過來了,我這邊都快堅持不下去了!” “你說我從出獄后就一直安分守己當個好人,突然讓我欺負老實人我真受不住?。 ?/br> 張虎一直在碎碎念,像是勢要將這些天他的不容易都傾倒個干凈不可,季晏棠掏了掏耳朵,不耐煩地說:“你老娘剩下的手術費我一會兒就轉到你賬上,之后可以不用去鬧事了。” 張虎樂的直咧嘴,連聲應著好,他是真干不下去了,要不是為了老娘他才不干這傷天害理的活,這下可算解脫了。 陳南樹到季晏棠家時收到了喜順打來的電話,喜順告訴他刀疤男一下午都沒來過,今天出奇的消停。 喜順:“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來,要是以后都不來就好了?!?/br> 陳南樹看了眼坐在沙發(fā)上的季晏棠,輕聲說:“他以后應該也不會來了?!?/br> “啊?真的嗎?阿樹,你怎么知道的,是你做什么了嗎?”喜順驚訝地問。 “我沒做什么,只是直覺?!标惸蠘錄]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