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年輕修道士面容靦腆,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你不知道么?這次的儀式出了問題,雙角獸不知為何陷入狂暴,圣女也在混亂中失蹤了?!?/br> “什么!?怎么會這樣…” 特蕾莎嬤嬤搖搖頭,嘆息著拍拍修道士的肩后便錯身離開了。 “等消息吧孩子,圣殿騎士團已經前去營救了?!?/br> 年輕修道士愣在那里,良久才收起驚訝的眉眼,壓下眼簾低低笑了起來,彎起的唇角帶著幾絲愉悅。 “可真蠢啊,都特意提醒過要小心圣水了,為什么不聽呢…” 他低低笑著化為一縷蒼煙,趕在特蕾莎嬤嬤折返前消失了。 “對了,孩子!你說的信給我…吧?” 特蕾莎嬤嬤左右看看后,奇怪地撓了撓臉頰。 “真不愧是小年輕,跑這么快,一眨眼人就不見了?!?/br> 教廷因此事中止了世誕祭的活動,得知圣女失蹤的信徒們紛紛自發(fā)停留在大圣堂周邊,向神明獻上禱告以祈求圣女的平安歸來。圣殿那些血氣方剛的騎士們則磨好利刃,穿戴鎧甲,急急集結,整隊出發(fā)。 雙角獸是狂暴而殘虐的代名詞,被擄去的圣女定是兇多吉少。 一想到往日里單薄纖細的那抹純白此刻也許正淹沒在污穢的漆黑中,騎士們的心間就涌起一股無名火。 哪怕他們早已得知首席當場追進裂谷的消息,卻仍無法抹去內心的焦躁與不安。 然而事實上,在眾人想象中也許正遭遇酷刑的圣女壓根沒事兒。 她正面無表情地蜷在冰冷的山壁前,抱緊身體遮掩破損的衣裙。 入夜后,裂谷內氣溫驟降,單薄的儀式用華服根本無法御寒,有夜止不住地發(fā)抖,她將腦袋抵在緊抱的膝蓋上,持續(xù)觀察著周遭的環(huán)境。 之前群聚而來的雙角獸們此刻像是進入了困倦期,紛紛伏在她的周邊休息,有些關系好的依偎在一起,正互相舔·舐著鬃毛。 沒有任何一頭雙角獸會留意她在做什么,又或是正極力克制著不去關注她。 一簇火苗突兀出現(xiàn),冰寒的山谷終于有了微弱的光亮。 有夜瞇眼看向燃起火堆的青年,明明是一張熟悉面孔,為何此刻又顯得如此陌生。 “你不過來嗎?不是很冷么?” 偏軟的嗓音劃破平靜,身披黑披風的路德維希不滿抿唇,唇角黑痣和著火光隱隱發(fā)亮。 “不來也沒關系,只要別死掉就可以。你聞上去很香,我要把你當作禮物送給父親?!?/br> 有夜靜靜地盯著路德維希,內心滿是疑惑。 為什么上周目率先前來解救她的騎士侍從,這周目會和雙角獸混在一起,還來綁架她? 但不管怎么樣,都得想個辦法趕緊回去才是。 塞西爾受不了雙角獸身上的污濁,在她被劫走時就已傷痕累累,有夜甚至能看見他從腹腔掉落的鮮紅臟器。 盡管獨角獸能夠自愈,但那樣重的傷勢,也著實令有夜既心疼又內疚。 她收緊手臂,悄悄低頭于膝上蹭掉眼淚。 這事來的蹊蹺。 據(jù)說雙角獸的習性與獨角獸正相反,事發(fā)時她和塞西爾身上都絕不會有任何會吸引雙角獸的要素。但塞西爾還是說“雙角獸被吸引了”。 …有夜思來想去,越發(fā)覺得那瓶圣水有問題。 圣水被做了手腳,有人想讓她死在裂谷,就像一周目不知不覺毒死她一樣! 一股惡寒自腳底升騰,有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但下一秒,她就被大力拎起衣領,拖拽著走向火源。脆弱的華服被再次撕扯出裂口,大片雪白的肩頸肌膚裸·露在外,猶如隱于夜色的軟玉。 “你真的會凍死。待在這兒?!?/br> 路德維希不由分說地將有夜摔到火堆前,動作毫不憐惜。 火堆旁的確暖和很多,有夜跪坐著拉好被扯壞的領口,伸手出去佯裝烤火,實則正觀察著路德維希。 先前她被一路拽過來時,有夜就發(fā)現(xiàn)路德維希披風下的衣物同教廷內修道士所穿教袍內襯十分接近,只是設計有所不同罷了。 教廷內的教袍內襯大多都是規(guī)矩的立領,但路德維希身上這件絲質襯衫可是大敞的v領,若非外面還搭了一件披風,那可是十足的妖艷蠱惑,和那張臉相得益彰。 “披上。” 純黑披風被團成一團,重重扔上她的背。 有夜接過后,愣愣抬首去看路德維希。 年輕血族精致強健的軀體盈著難以言喻的病態(tài)蒼白,精壯腰肢雖裹在寬松的下擺中,但呼吸間由小腹的起伏帶著襯衫也微微浮動,令人不難想象藏在其后的腹肌該多么有力。 只是路德維希似乎十分厭惡他人的目光,發(fā)現(xiàn)有夜正盯著他看后,不耐煩地環(huán)胸抬腳用皮質長筒靴敲擊起地面。 “轉過去烤火?!?/br> 是因為察覺到她的視線了,所以才誤以為她想要這件披風? 有夜又望了一眼路德維希被黑色發(fā)尾攏住的頸側…她能碰到從屬印的機會只有一次,必須小心行事,出其不意。 她依言轉過身去,裹好披風將凍僵的軀體慢慢捂熱。 見她如此乖順,路德維希似乎也漸漸放松了警惕。 過了一會兒,他走過來似乎是要和有夜說些什么。 可有夜一個側身,抓住路德維希的手掌就是一個猛拽,將對她不作防的血族直接拉倒,伸手探向他的側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