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普女被萬人迷系統選中后(NPH)、自由之縛(未來帝國X奴隸制)、[快穿NP]被迫攻略的女主角今天也在強制愛中嗎?、惡毒女配茍命法則 (NPH修仙)
趕上任池伽不在的一周,公司恰好放了三日的短假。 蔣一瑤問她要不要抽空一起玩,陶斯想了想,倒也不用抽,相當有空,干脆卷掇出點衣服回去住兩天。 她在樓梯口碰上全副武裝的蔣一瑤,防曬衣拉到下巴,同材質的口罩,大帽檐像拱起寬又長的鴨嘴。 蔣一瑤先發(fā)現她,一點腦袋,yingying地啄在前方陶斯的肩。 “嘿?!?/br> 陶斯轉過頭,上樓梯的腳步慢一階等她,問:“去哪了?” “驛站寄快遞?!?/br> “哦?!?/br> 陶斯點點頭,想起正好自己也帶了些沒穿過的衣服,一會兒可以拿出來研究。 到了宿舍,把包往床尾一扔一拉一翻,蔣一瑤找標簽的動作很熟練,然后在搜索引擎復制粘帖一樣快速輸入相同字符, “這么小眾,國內連個官網都沒有。” “這件原來還是明星同款,應該好賣的,要是有購買證明就好了?!?/br> 陶斯坐在一旁椅子上聽她點評,手里捧一盒冰淇淋吃,低頭去夠勺子,晃腦后被攏成一束的高馬尾,光從窗戶背照進來,墨色垂下,搭在領后,襯得脖子纖長白皙。 朋友,怎么長得像p過。 蔣一瑤目光不自覺被吸走,正想這么說,陶斯又從身后拿另一個口味的遞過來, “吃嗎?” “…我真的在減肥?!?/br> 她舉手去接,拇指摁在冰淇淋蓋上的一把小木勺, “你是不是又瘦了?” “可能?!?/br> 陶斯抬抬胳膊肘,隨意地打量上身和下肢, “天熱,工作量又變大了?!?/br> 蔣一瑤認同,最近回光返照似的,團里工作強度確實上來了不少。 “都趕得上前幾年那會兒了?!?/br> 她又納悶, “怎么在我身上沒那么立竿見影的效果…也不是,以前熬夜工作的時候確實一點都沒長個?!?/br> 蔣一瑤裸高有一米六,放在南方是及格,但她的父母都不矮,這波屬于基因發(fā)揮失常的結果,她主觀推因于未成年時期的團活壓榨。 她嘟囔道:“公司是不是得賠我點兒錢啊?!?/br> 這個話題恰好勾起陶斯微小的遐思。 她現在在跟一個身高一米九的巨人同居,靠近點,時常無端感到被壓迫,還看到過任池伽把玩一個高處的異形吊燈——陶斯試過,跳起來都難夠到。因此心中埋下向往艷羨的種子。 她說:“我最近經常遺憾自己不能再高點兒?!?/br> “???那邊是有很多競爭對手嗎?” 蔣一瑤的眼神帶上訝異,陶斯的體型于她來說很是理想完美,扮甜美可愛不違和,穿私服時輕盈又高挑。 從沒聽過她有對自己的外貌抱有不滿,蔣一瑤不可避免地聯想,代入到一些深宮劇,爭芳斗艷的戲碼。 此前她們之間基本不談起金主這個話題,一是隱私,二是不光榮,三是無趣。 其實陶斯并不避諱和介意,她說:“也不是,就我一個?!?/br> “哦,那挺好。” 蔣一瑤松口氣,問了句:“那你回來住要跟對方說一聲嗎?” 說著,她又攤開另一條裙子, “其實這幾件都挺適合你的,不是批發(fā),賣掉不會被教育吧?” 陶斯用小勺刮起碗底半化的冰淇淋,趁還沒流光一口吃進去,嘴巴里吐出來的都是冰冷的奶香氣。 對于蔣一瑤的設問,她更不在意,慢悠悠地回答說:“這,不至于吧?!?/br> 到第二天在睡夢中接到視訊邀請,她兩眼迷瞪翻出屏幕,看到任池伽三個黑體字赫然閃爍,接通時,陶斯也是同樣的語氣。 “怎么了?” 十一點,她走到客廳,抬手拉開一角窗簾叫陽光瀉進來,看到所有的臥室門緊閉。 任池伽本來是問她昨晚沒回去的事,突然聲音一頓—— “…等會兒,眼睛怎么了?”他皺起眉頭。 陶斯眨起酸澀的眼皮,伸手往眼球中央一捏,了然道,“美瞳忘摘了?!?/br> 接著又對另一只眼如法炮制。 汪詩琦昨晚說新買的日拋難戴得要命,叫她試試,結果很輕松地放進去,后面看完一部電影忘記取,一覺睡到現在。 她坐到沙發(fā),才跟他說起公司放假。 陶斯沒什么包袱,取美瞳時也不避開鏡頭,反而把屏幕當鏡子拿得更近,任池伽隔了幾秒,從剛才稍顯新奇沖擊的畫面中緩過來,抿抿唇, “看你很久沒回消息,下次記得提前跟我說?!?/br> 她睫毛垂下去,淺淺地打個哈欠,仍顯得困倦而懈怠,瞇起眼睛去劃他說到的消息內容,不痛不癢的文字。 “好?!彼牟辉谘?,聲音低低喑喑的,“你要在家我肯定提前說啊?!?/br> “昨天睡得很晚?” “就那樣?!?/br> 宿舍這群人普遍作息就是晚睡晚起,更別提昨天放假,如魚得水一般回歸夜貓子形態(tài),陶斯原本也不應該被這通電話中斷睡眠。 ——忘記開免打擾了。 她嘆口氣,再用力閉目擠了擠眼睛,問候他:“比賽順利嗎?” “穩(wěn)出線還得再等一場?!?/br> 任池伽很快回答,又將話引到她身上, “這個時間一會兒掛了電話也別睡了,中午吃什么?” 他前面關于比賽的回復說得有點繞,陶斯反應過來不自覺笑了一下:有夠自信。 她誠實回答說:“外賣吧,應該?!?/br> 任池伽剛展平的眉心又微微皺起, “你還是少吃外賣?!?/br> 不是第一次聽到這類建議,陶斯胡亂點頭應付他兩句,掛掉視頻,到廚房走幾步,兩手空空地跨出來。 不吃外賣吃什么,沒東西吃。 蔣一瑤說這叫查崗。 “是嗎?那我算通過了吧?!?/br> 陶斯很樂觀,一邊把袋子上綁得死緊的結扯松,迭起的餐盒掀開蓋,一只只擺放到桌上。 “你只是睡個懶覺,又沒鬼混干別的——說起來,談戀愛也差不多流程嘛,我以前那個就是呀,吃喝拉撒都分享,麻煩歸麻煩,還蠻有意思的?!?/br> 蔣一瑤洗漱完了,坐到旁邊,撕開一次性筷子,講到后面,忍不住咬住嘴唇笑。 陶斯無法從她的描述里體會到其中趣味,只是聽出兩人感情基礎不錯,分得也不難看。 她挑起青菜放到嘴里,嚼著嚼著,手掌往下一揚。 啪。 下手慢了點,小腿掌印上只剩一粒新鮮出爐的蚊子包,兇手則不知去向。 假期的流速總是與工作日不同,一眨眼就消失掉兩天。 陶斯進門到玄關,整潔熟悉的空間,好像上一秒才從這里走出去,但腿肚上的紅印確確實實已經癟下去,演化成暗沉的顏色。 午餐吃得不正經,拿兩片吐司填肚,她翻出一盒泡面,端到茶幾打開電視。 沒吃幾口,熟人的電話又打過來。 陶斯先擱下叉子,再拿遙控調低音量,最后接視頻的動作一氣呵成。 “已經回來了。”她率先開口。 任池伽接她的話一點頭,“已經贏了?!?/br> 陶斯想了想,說:“那是不是小組賽全勝了,真好?!?/br> 任池伽去到別地,業(yè)余時間,不管是文字還是語音兼視頻,兩人的線上交流rou眼可見變得頻繁過密。 陶斯其實能理解:比賽中,總是有壓力。 雖然充當客服有問必答時,有一點不適應。 真就那么一點點。屏幕對面的臉朗目舒眉,呈現出一種屬于勝利后的意氣風發(fā),她想,養(yǎng)眼的。 任池伽小幅度地翹起嘴角,說:“運氣好?!?/br> 又問:“剛吃的什么?” 陶斯才轉移目光,看到自己嘴邊的一點深色油漬,伸手去拿紙巾, “方便面。”快要泡脹了。 “怎么不給阿姨打電話?” 出于工作性質,陶斯歸家的時間隨機不定,任池伽之前讓她根據日程安排,提前聯系阿姨來備餐,但實踐過一次,感想是增添的麻煩抵不上便利。 她把紙桶挪到面前,用叉子攪動綿軟的面條,說:“現在也不是飯點,我只是嘴饞?!?/br> “四點多吃這個,到正餐會吃不下?!睆纳駪B(tài)和話語都表露出他的不贊同。 “餓了再吃唄?!?/br> 她覺得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事,不值得探討,但對方似乎不這么想,維持同一個表情,有什么話想說的樣子。 和剛剛仍然是同一張臉,養(yǎng)眼,但養(yǎng)不了耐心。 “沒事,不吃了。” 陶斯語氣輕巧,撇倒手機,表情淡下來,端起紙碗往廚房走,幾下干濕分離倒個精光。 回來用紙巾擦濕手,拿起屏幕時,意外任池伽那頭還沒掛斷,她思考一下,還是說:“我等下會叫阿姨來,你忙你的,不用擔心我?!?/br> 屏幕黑下去,陶斯在原地呆坐了一會兒,才后知后覺把電視聲音重新調大。 感到胸中郁躁的情緒燒上來,喉間干渴灼燙,她忍不住一直喝水,等到阿姨拎一袋新鮮食材進門,在廚房乒乓做出一頓色香味兼具營養(yǎng)全面的菜品,仍捧著水杯在喝。 陶斯落座到餐桌,阿姨摘下圍裙,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臉怎么這么紅了?” 她舔一下嘴唇,合理推測道:“可能是…”被煩的。 開口聲音明顯有些嘶啞,陶斯這下也意識到不對勁, “…家里有沒有胖大海之類的?” 微濕的手心急匆匆地貼上來,再換成手背重復試探兩下,她看見阿姨表情變得擔憂。 ——“不是的,陶小姐,你在發(fā)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