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辰給了個含糊的回答，忽而轉(zhuǎn)頭盯著他，雙目熠熠閃光: “你是不生我的氣了?”

    “我沒生你的氣?！卑淄盹L(fēng)說完，愣了一下，后知后覺地問， “我看起來像生氣了嗎?”

    林北辰?jīng)]有說話，但堅定的眼神很明顯傳達出“你看起來不高興”的意思。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卑淄盹L(fēng)搓搓臉，將血色擦出來。

    “想什么?”林北辰頭向他那邊傾斜，問。

    “我在想……”白晚風(fēng)長長吁了口氣，抿緊唇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我問你一個問題。”

    林北辰坐直身體，正色道: “問吧?！?/br>
    “不用這么緊張。只是我隨便想到的一個問題。”白晚風(fēng)眼神迷迷茫茫，像是身處大霧， “你喜歡奧利奧嗎?”

    林北辰不假思索地回答: “喜歡?！?/br>
    “那假如，我們回到奧利奧還在狗舍的時候。你很喜歡它，這個時候，出現(xiàn)另一個人，說，他也想買奧利奧，你會怎么辦?”

    林北辰皺眉: “加錢。”

    “當(dāng)你加錢的時候，那個人也說加錢?！卑淄盹L(fēng)的視線落到林北辰臉上，輕輕柔柔的聲音仿若囈語， “你從狗舍主人那里得知，那個人比你更早看上奧利奧，那個人也說，他很喜歡奧利奧?！?/br>
    林北辰瞳孔收縮，像是被戳到軟肋的刺猬，周身豎起無形的尖刺。

    他扣住白晚風(fēng)的手腕，摩挲著他的手背，不容置疑地說: “我不管是不是他先認(rèn)識的，只要還沒有簽訂交易合同，我就有競爭的權(quán)利?！?/br>
    “你會轉(zhuǎn)而去買一只，和奧利奧很像的邊牧嗎?”白晚風(fēng)眼角向下垂著，悵然地問。

    “不會!”林北辰斬釘截鐵地回答。

    “同一種狗本來就長得很像。至于性格……這些都是可以后天培養(yǎng)的。那只狗健康又活潑，絕對不是什么病犬或者問題犬?！?/br>
    林北辰提高音量: “但他不是奧利奧?！?/br>
    后座和奶油玩鬧的奧利奧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腦袋歪歪，湊到他們兩個中間開始看熱鬧，被林北辰一巴掌按回去。

    “你會怎么做?”白晚風(fēng)的目光滿含深意。

    林北辰將白晚風(fēng)的手按在自己胸前，身體前傾，懇切地說: “我會繼續(xù)加錢，給他建草坪，狗公園和更大的房間，告訴奧利奧，到我家來，我會給他最好的生活。”

    白晚風(fēng)輕飄飄地問: “假如奧利奧被買走呢?”

    林北辰額角青筋暴起，不知不覺在他手腕捏出一圈紅印。

    他一字一頓地是說: “那我也會想辦法，讓他到我家來。我絕對不會去買其他的狗。”

    “這樣……”白晚風(fēng)咀嚼著他的話。

    林北辰捏緊他的手腕，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白晚風(fēng)說: “很好的回答?！?/br>
    林北辰松了口氣，剛要笑，聽到他接下來的話，嘴角的弧度又僵硬住。

    白晚風(fēng)清晰地說: “不過這不是我最想聽到的答案?！?/br>
    林北辰仿佛被凍僵的雪人，寂靜無聲，一動不動，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白晚風(fēng)。

    他仍舊攥著白晚風(fēng)的手腕，只是指尖一片冰涼。

    連后排的兩只狗，都伏下身子，畏寒般蜷起身體。

    “你別這么緊張。我是說，你再回去仔細想想，我想要的答案是什么，想清楚了再告訴我?！卑淄盹L(fēng)反手握住他的手，呢喃道， “就算想不出來，也沒關(guān)系，我可以告訴你?！?/br>
    第38章

    第 38 章

    白晚風(fēng)找個機會，把許琉約了出來。

    大概是連軸轉(zhuǎn)了幾天，他有些憔悴。

    但看得出來，他好好準(zhǔn)備過一番，西裝筆挺整潔，頭發(fā)也抓了個隨性而不隨意的造型。

    白晚風(fēng)聽著他細致體貼地給自己介紹餐廳的特色菜，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幾聲，隨便點了幾道。

    許琉也看出他有心事，在等菜上桌的時間內(nèi)，一直在試圖活躍氣氛。

    白晚風(fēng)偶爾會簡單地回他幾句，大部分時間都看著桌布的花紋發(fā)呆，不知道到底聽到了多少。

    等菜全部上齊，確定不會有人突然打擾，白晚風(fēng)才深吸一口氣，對許琉說: “許醫(yī)生，我這段時間，總是會想一些事?！?/br>
    許琉為他挑了幾塊色澤誘人的rou，問: “什么事?”

    白晚風(fēng)望著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窗簾，假裝自己能看到窗外的街道，問: “你說，街上那么多成雙成對的人，是怎么在一起的?”

    許琉筷子一頓，無奈笑笑，問: “你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可能是因為經(jīng)常來店里洗澡的小狗，因為做了絕育手術(shù)，不能按時來美容了?！卑淄盹L(fēng)用勺子在碗里畫著圈， “我在想，現(xiàn)在貓和狗繁衍，大部分是把發(fā)情期的個體關(guān)在一個房間，就行了。那么，人呢?”

    大概是他的語氣很認(rèn)真，許琉也放下筷子，沉思道: “大概是……靠情投意合?”

    “許醫(yī)生，談過戀愛嗎?”白晚風(fēng)問。

    許琉促狹笑道: “沒有?！?/br>
    “有中意的人選嗎?”白晚風(fēng)問。

    許琉的視線在他臉上流連，像是香醇醉人的酒液。

    他意味深長地說: “應(yīng)該是……有的吧?！?/br>
    白晚風(fēng)沒有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 “你家的狗……叫milky，對吧?”

    “對?！痹S琉目光柔和。

    “假如，當(dāng)初你去狗舍買它的時候，你發(fā)現(xiàn)有另一個人先你一步，把它買了下來，你會怎么辦?”白晚風(fēng)澄澈的雙眼直視著他， “你很喜歡它——應(yīng)該是喜歡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