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后宅升職記 第2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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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時說的,不是權(quán)勢、寵愛,不過是夫婦間最平常的信任。 自己寵愛了多年的女人,怎么會是這么一副凄風(fēng)慘雨的模樣? 皇帝仔細(xì)看著皇貴妃的面龐,這女子本就不是頂頂貌美,如今添了年歲,雙頰不如宮里的新人那樣飽滿鮮嫩,眉心也有了淡淡紋路,本該是一副叫人厭棄的模樣,可是他心里始終不能忘記她從前的一切。 在英王府時,她總是拿絹花綁在樹上增添熱鬧氣氛,旁人只當(dāng)她是恃寵而驕,可他卻知道,那是為著叫他緊繃的心,能時時放松。 每當(dāng)范離外出辦差時,她便把范夫人接到莊上以安范離的心,若非如此,范離也不能屢建奇功。 后來他登基為帝,皇后性子古怪,是她代行皇后之責(zé),與命婦們來往應(yīng)酬。 她做到了一個皇后應(yīng)該做的所有事,怎么他偏生不能給她一個后位呢? 皇帝將視線從皇貴妃臉上移了開去,緊緊盯著墻角的一株萬年青,半晌后才道:“皇后病重,只怕不久于人世,后宮不可一日無主……” “不可!”皇貴妃卻忽然出聲了,“皇后活一日,她造反的那層窗戶紙便能糊著,她若是忽然病逝,金陵城里只怕要流言四起!” 皇帝眼中又閃過一絲不明的光:“這些道理你既然都明白,為什么還要聯(lián)絡(luò)朝臣替你說話?” 皇貴妃今日好像什么都敢說:“臣妾自請立為皇后,與皇上廢后再立,那全是兩回事。一個是妻妾相爭的小事,一個是男子負(fù)心甚至君王失格的大事,皇上怎么反而不明白這里的道理了?”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多少年了,皇帝竟是今天才認(rèn)識了皇貴妃。 這女子勇敢、聰明、堅韌、富有野心,可是卻還沒忘了守護身邊的家人,她身上的每一條優(yōu)點,都值得他珍惜。 他曾以為她變了,變得像其他人一樣,眼中只有權(quán)力,可是今天她寧可受罰也要替秦家五姑娘說話,分明還是從前那個楊慧容。 若是哪日有需要,她應(yīng)當(dāng)也會這樣守護……自己。 而自己,貴為天下之主,又有沒有守護她? 皇帝眼中似有洶涌的浪潮涌起,許久不曾說話。 “朕累了,皇貴妃,你先回宮吧。” 第250章 了皇帝的親口允諾, 秦芬自然是能跟著范離外放的了。 消息自秦芬的小院傳出去,先在范家打個轉(zhuǎn),接著就慢慢飄到金陵城各處。 小丫頭來報這消息時,大夫人正坐在窗前看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 面前攤著本《太上感應(yīng)篇注集》, 手里捏著串紫檀佛珠,似模似樣地間或念兩句。 聽見秦芬要出京, 大夫人只覺得神清氣爽, 經(jīng)也不念了, 佛珠也不轉(zhuǎn)了,雙手合十望空一拜:“可算把這尊閻王……菩薩給送走了?!?/br> 高興了一會, 大夫人又嘆口氣:“三夫人到時候也跟著出京去,咱們這一大家子, 吃喝嚼用,從今以后只怕得緊起來了?!?/br> 大房不事生產(chǎn),除開原有的幾家鋪子田莊能產(chǎn)些出息, 只婆媳三人的嫁妝能供花用, 統(tǒng)共算起來,一年也不過二三千兩的銀子, 和范夫人那十里紅妝,可差得太多了。 大夫人再如何舍不得, 也知道自家的好日子到頭了。 小七已然長大成人,娶的媳婦又是個硬茬,眼瞧著一房人都要離京了, 她哪有本事把三房的產(chǎn)業(yè)給留下。 衛(wèi)mama見主子長吁短嘆, 終究還是忍不住說了:“三夫人,她自個兒不愿走呢?!?/br> “什么?”大夫人聽見這一句, 只覺得匪夷所思?!扒靶┠晡覀儽P剝她,全是因為三房沒用,如今她自個兒抽風(fēng),要上趕著送銀子給我們使么?” “那倒不是這個緣故,嗐,那院里,婆婆兒媳,正鬧得不可開交呢?!?/br> 怎么不鬧,說不可開交,只怕還輕了,范夫人的叫罵聲,幾乎要把屋頂給掀翻了。 兄弟兩個還得點卯辦差,自然是不在家的,只五少奶奶和秦芬兩個,低眉順眼地站在廊下,聽屋里的范夫人且哭且訴。 從故去的范三老爺久病纏身說起,說到他瞞著家里人,薦了庶子去軍中,又說到自個兒這些年活得不易,再說到范離在英王府吃苦摔打,再到后頭終于成家立業(yè)。 范夫人心里還有數(shù),沒把皇帝和皇貴妃給繞進去,也順便抬手饒過了秦芬,只哭訴范離不孝。 “好容易孩子長大出息了,我這老婆子該享福了,偏要拉著我去什么覃州受苦,那是什么地方?聽都沒聽過的!我這把老骨頭,去了能活幾年?我不去!我不去!” 小丫頭們見屋里鬧得兇,早躲得不見人影了,這時只妯娌兩個領(lǐng)著各自的大丫頭,默默站在廊下聽范夫人哭訴。 范夫人從前是個病歪歪的樣子,不知什么時候生出一副牛勁,足足罵了小半個時辰,五少奶奶幾次想和秦芬說話,都沒尋著空隙。 又過了片刻,范夫人終于停了,五少奶奶終于得著空,嘟囔一句,“如今這太太,可比從前還難伺候了。”說罷轉(zhuǎn)頭沖秦芬扯一扯嘴角:“這下好了,她這副樣子跟著你們?nèi)ト紊希憧蓻]好過的?!?/br> 秦芬也苦笑一笑,心里卻不明白范夫人到底在鬧什么。 金陵城于范夫人,該是個傷心地才是。 在這里,她失了丈夫,又眼睜睜看著庶子上位,還受了大嫂多年窩囊氣,若是個尋常人,怎么都要想盡辦法逃離的,怎么范夫人竟和旁人反著來,竟不愿意走了呢。 五少奶奶見秦芬低著頭,輕輕拱一拱她的胳膊:“想什么呢?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不舒服了就回去,這里有我支應(yīng)著也就行了。”她說著,壓低聲音,“我瞧太太未必真有那個力氣再鬧了,今兒說不定也就到這兒了?!?/br> 可不是該鬧完了呢,范夫人這多少年都是副文雅樣子,再怎么想鬧騰,也沒那個精神。 再是滿心煩惱,秦芬也被五少奶奶的話逗得一笑。 幸好周圍沒有小丫頭敢看熱鬧,否則這一笑,又得惹出些麻煩來。 五少奶奶的話倒是點醒了桃香,她看看自家姑娘那大肚子,心里不由得起些憂慮。 想一想每次回秦府時,閔嫂子和蒲草總囑咐幾句,“五姑娘身邊沒有嬤嬤,你們兩個丫頭,得多管些事”,桃香一咬牙,干脆上去用力捏一捏主子的胳膊:“少奶奶晨起就說腰酸的,既五少奶奶好意,不如少奶奶先回去歇著?!?/br> 五少奶奶聽了,連忙哎呦一聲,催促秦芬回去。 九十九步都走了,秦芬哪里就差最后一步了,她反手捏一捏桃香的手,對五少奶奶笑笑:“我和五嫂一起?!?/br> 五少奶奶心里大為感動,湊近一些,牽住秦芬的手:“弟妹也太實誠了,換個人,借著皇貴妃的光,早不知得意成什么樣了。” 秦芬抿嘴笑一笑:“五嫂又笑話我?!?/br> 這話說的,是宮里的事。 皇帝忽然傳了圣旨,文縐縐一大長篇,先把皇后夸了一遍,又可惜她英年重病,接著又夸皇貴妃克勤克儉,堪為宮中表率,末了才來幾句要緊的,“國不可一日無母,后宮不可一日無主,即日起,皇貴妃楊氏掌鳳印,攝后宮事,一應(yīng)供奉,皆與后同。” 皇后謀反,是宮中秘聞,雖有些隱約流言傳出來,到底世人不知底細(xì),如今全天下還當(dāng)皇后真是為了救皇帝而重傷昏迷的,皇帝自然不能廢后令立。 太后再如何也到了享清福的年紀(jì),加上與皇帝并非親生,管起后宮來,也不如何盡心盡力,倒還不如把宮務(wù)交給皇貴妃。 至于那鳳印在皇貴妃手上是否合常理,倒是有御史辯過這事,可是皇帝不必自己說話,旁人就反問回去,皇后人都沒醒,怎么管鳳印。@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如今的皇貴妃,除了沒得到那頂九龍九鳳點翠珠冠,別的,什么也不差了。 金陵城里誰也沒料到,皇貴妃都聯(lián)絡(luò)朝臣煽亂朝綱了,眼見著就要被打入冷宮,怎么還有本事翻身上位,可是無論眾人肚子里怎么想,卻都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事,秦芬倒是隱約猜著一些,可君心不可妄測,她連范離也沒說。 哪怕是說了,恐怕也沒人信。 皇貴妃寧可得罪皇帝,也要求他放了范離秦芬出京,這里頭,小半是為了秦芬,一大半,或許是皇貴妃對于外頭自由的向往。 皇貴妃自個兒,是一輩子出不了那道宮墻的了,秦貞娘和秦珮,也都守在金陵城里過普通貴婦的日子,只一個秦芬,能到邊境去看一看雪山、聞一聞花香,皇貴妃怎么會不替秦芬爭一爭。 皇帝或許就是從這件事上看到了皇貴妃的真心,忽然意識到這相伴多年的女子竟還那樣重情重義,心里大為感動了。 至于前頭皇貴妃自請立為皇后的事如何一筆抹去,秦芬卻怎么也猜不透了。 五少奶奶此刻把秦芬和皇貴妃一齊夸了一遍,見秦芬臉上絲毫沒有得意的樣子,打心眼里佩服這弟妹,看看屋里還沒人出來傳話,便也學(xué)著秦芬,老老實實低頭站著。 又過了一盞茶時分,喜兒才開門出來,到了兩個少奶奶跟前,連氣也不敢大聲喘,幾乎是囁嚅著說道:“太太說身子不適,要請大夫?!?/br> 五少奶奶毫不猶豫:“好,我這就吩咐人請最好的大夫來。” 秦芬心里一動,抬頭看向喜兒:“太太病了,便得我們兒媳婦輪流侍疾,若是病重,自然得耽在京城治好了再出去,是不是?” 這話出來,喜兒都結(jié)巴了:“是……哦,不是,不是!” 五少奶奶這才明白,自家婆婆打的什么主意。 無非是,以自己做餌,網(wǎng)住兒媳婦不肯放罷了。 五少奶奶對秦芬能跟著出京外放,也是羨慕得緊,可她到底有數(shù),知道秦芬不是尋常身份,只對著穗兒念叨兩句七少奶奶好命,也就罷了。 至于出手算計秦芬,五少奶奶是想都不敢想的,誰不知道,范家七少奶奶,是從慎獨居出來了才說要外放的。 無論是秦芬自個兒求的,還是皇帝特旨準(zhǔn)的,這位秦家五姑娘能出京,那都是她的本事,誰敢和她去較這個勁。 五少奶奶眼見得秦芬戳穿范夫人心事,也無暇去想旁的,連忙上前攔住秦芬:“弟妹身子重,別在這里干站著辛苦了,收拾行李準(zhǔn)備出京去。太太這里有我呢,橫豎你五哥出京,猊哥兒又慢慢長大了,我也不用費多少心,我天天在太太這里,不把她服侍好了決不回屋?!?/br> 這話尋常聽著還好,偏生帶了猊哥兒,叫人不由得想起范夫人硬要奪了猊哥兒撫養(yǎng)的事,不能不多想。 五少奶奶的意思,仿佛是要借侍疾的機會,好好整治自家婆母。 這個五少奶奶,如今真是個妙人。 秦芬也實在有些站不動了,對五少奶奶微微點頭致意,轉(zhuǎn)身回去了。 才走到院門口,便聽見范夫人屋里傳出一聲,“叫她走!都走,都走!我不用誰服侍!” 桃香原還怕范夫人硬要留人的,這時聽見范夫人的叫聲,知道姑娘是不用再留的了,心里的大石頭便放了下來。 她看著四周沒人,對秦芬輕聲嘀咕:“姑娘扶持五少奶奶,倒算歪打正著,如今五少奶奶變成太太的克星了,又能幫著姑娘留住太太,又能幫著轄制太太,姑娘再沒后顧之憂的?!?/br> 主仆兩個相識一笑進了院子,誰知進屋還沒坐穩(wěn)當(dāng),又有秦家來人。 秋高氣爽的天氣,那婆子到了秦芬面前,竟一臉汗:“徐姨娘知道五姑奶奶要出京,急得昏過去了!” “什么?”秦芬捧著大肚子就猛地站起來。 婆子被秦芬的動作嚇了一大跳,連忙又把后頭的話說了出來:“杏兒姑娘掐人中捏虎口,姨娘已醒了,太太也叫請了大夫,看了說無礙的,只是太太想這事終究還得姑奶奶回去一趟,這才叫奴婢來傳話的。” 桃香耐心等婆子說完,才輕輕嗔一句:“好嬤嬤,你以后說話,可不能這么留一截的了,也太嚇人了?!?/br> 婆子喏喏兩聲,等著秦芬給回話。 秦芬苦笑一笑,若是旁人留她,她自有話好回,可是徐姨娘留她,她還真不知道怎么勸。 “我明兒一早就回去?!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晚間范離回來,聽得徐姨娘病了,還問一聲要不要請御醫(yī),秦芬回一句“先看看再說”,心里卻明白,徐姨娘是心病。 次日一大早,秦芬就坐車到了秦家,一進上房,徐姨娘已經(jīng)立在楊氏身邊了,呂真和兩個哥兒,卻不曾在屋里。 楊氏多少年不要徐姨娘站規(guī)矩了,秦芬還當(dāng)徐姨娘是受了敲打,誰知才見完禮,徐姨娘就紅著眼圈兒開口了:“都是我的不是,害得芬兒這么大個肚子顛回家,我真沒用?!?/br> “太太,姨娘她……” “嗐,你姨娘一聽見你要出京,一下子急了,這不就昏了過去,杏兒嚇得魂都丟了,趕緊叫人來報我,我想著這事得叫你知道,就派婆子給你傳話,可是徐姨娘醒來聽見你出京是皇上的圣旨,又怕自個兒給你添麻煩了,她又是個老實頭,也不敢再叫人去范家送信,這不提心吊膽了一夜,見著你就好了?!?/br> 楊氏如今日子松泛,說話愈發(fā)嘮叨瑣碎起來,這一大長篇,聽著倒像秦珮在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