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后宅升職記 第1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林先生今天復合成功了嗎[重生]、我寫論文養(yǎng)你啊[重生]、老婆再愛我一次[重生]、[快穿]美貌小可憐成了團寵以后、穿成大佬的反派嬌妻[穿書]、我老婆恃寵而驕怎么了、隨身位面系統(tǒng)、變態(tài)強制愛短篇合集(原:強取豪奪變態(tài)合集)、桃桃(1v1)、普女被萬人迷系統(tǒng)選中后(NPH)
如今青萍心氣高, 小麥怕說起上房惹出她的火氣,只拿過年說事:“好姨娘, 大過年的,可不興啐人,折自己的福氣呢!” 青萍方才不過是一個恍惚, 早已反應過來外頭是上房派人來, 連忙打個呵欠遮過方才的話。 她如今雖得寵,卻還認得清自己的斤兩, 連聲催促小麥去門。 丁香進屋來,面上還是平日那副笑嘻嘻的模樣:“太太傳青姨娘去呢?!?/br> 青萍方才聽丁香拍門拍得急, 還當是有什么要緊事,這時見她臉上帶笑,只當尋常, 一邊穿衣裳理頭發(fā), 一邊還抽空問一句:“可知道太太喚我有什么事?” 方才丁香出上房的院門時,正巧與閔嫂子和馮mama打個照面, 那兩位可是太太心腹中的心腹,與自己前后腳往上房,怎么能無事。 可是再怎么,對著眼前這位主兒,可是一個字不能露的,丁香只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姨娘這里有事,太太也不會吩咐給我呀,姨娘還是自個兒去聽太太吩咐吧?!?/br> 她這話是把自己摘了個干凈,聽在青萍耳中,卻似有了另一層意思。 昨兒年三十,老爺竟宿在自己屋里,一邊酸溜溜地說太太事忙,一邊又搖頭說太太賢惠,兩頭的話都叫老爺說了,青萍卻聽明白了一個意思,老爺來過夜,是太太的意思。 如今老爺和太太中間隔著芥蒂,旁人看著兩口子相敬如賓,青萍卻知道,這芥蒂大約是解不開了。 不為旁的,老爺如今愈發(fā)要面子,太太呢,這許多年雖然為人寬和,可是內(nèi)里是心高氣傲絕不會低頭的。 若是太太想低頭,前一二年老爺服軟,她早就順著坡下來了,哪等到今日。 如今徐姨娘早就人老珠黃,老爺待她,也不過和信兒一樣,青萍不必掰手指數(shù),也能算得明白,秦家后宅里,是沒有旁人了。 太太昨兒能推了老爺?shù)阶约哼@里,今日想必還要多叮囑幾句。 青萍忽然渾身發(fā)熱,似乎瞧見來年的今日,自己頭上扎著紅布條,懷里抱著個胖乎乎的孩子。 丁香看著青萍面露笑容,也不去猜她想什么,只好聲好氣又催一遍:“青姨娘,請快些吧,莫要讓太太等著了?!?/br> 青萍猛地回過神來,對著銅鏡撫一撫鬢角,扶著小麥的手走出門去。 出得門來,卻恰巧遇見閔嫂子和馮mama,領著好幾個婆子,不聲不響站在院門口。@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青萍知道這兩個人都是替主母辦要緊差事的,連忙對她們笑著招呼一聲。 誰知閔嫂子和馮mama兩個卻像木樁,垂眼袖手站著,好似沒看見青萍。 青萍心里大是不悅,然而卻不敢露出來,還對她們笑著點點頭。 這兩個奴婢,一個是太太身邊多年的大丫鬟,一個是從楊家跟來的老下人,哪個都不是她能招惹的,于是輕輕哼一聲,便加快腳步往上房走去。 小麥在旁邊,哪里能聽不見青萍哼了一聲,她生怕惹了麻煩,趕緊回頭偷眼去瞧閔嫂子和馮mama聽見沒,誰知頭一回,卻見那兩個人領著婆子們進了青萍的院子。 哪怕小麥再愚鈍,也知道大事不妙了。 還來不及細想,已經(jīng)到了上房,小麥心里跳得擂鼓也似的,進屋就隨主子磕下頭去:“給太太請安?!?/br> 楊氏換了身家常的玫紫色閃金長襖,頭上戴得赤金紅寶大鳳簪,手上戴一對蓮子米珍珠手鐲,顯得既喜慶又不富麗,她原還端詳自己鐲子上的珠光,忽地看見下頭青萍喜滋滋的,只覺得這奴婢滑稽,揮手命她起來,話也懶得多說一句。 青萍原當主母叫了自己來,是要囑咐自己好生服侍老爺,誰知這時一看,卻全然不是。 旁的不說,四、五兩位姑娘好端端地坐在一邊呢,主母怎么會當她們的面說這些? 可是,若不是為著伺候老爺?shù)氖?,還能為著什么? 青萍心里不由得一顫,自己昨兒用了那東西,可不會就這么巧被知道了吧?不,絕不會,那東西她藏得隱秘,連小麥都不一定知道的,太太怎么會知道。 她越想越怕,待要辯解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楊氏壓根兒就沒想聽青萍說些什么,她吩咐閔嫂子和馮mama在那屋前候著,命兩人趁青萍出門,便立刻搜屋。 青萍才出去,兩個人就帶著婆子進得屋去,從屋柱子到地上的青磚,全都搜了個遍,青萍還沒想出應對的話,閔嫂子已捧著個盒子到了上房。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看見那盒子,青萍心里猛跳幾下,小麥的腿卻已經(jīng)軟了。 閔嫂子瞪一眼青萍,將盒子掀開,呈給楊氏:“太太,這里是一些青姨娘份例外的東西,什么翡翠的手串、珍珠的花釵,還有一支金簪?!?/br> 青萍心里一松,那東西到底沒被尋著。 既是沒有大罪,自己的命便算撿回來了,青萍搜腸刮肚地想借口,想把僭越的罪名也開脫了去。 誰知小麥這丫頭好像失心瘋,跪在地上,用力磕起頭來:“太太,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呀!” 若是什么都不知,何必大聲叫嚷這樣的話。 就連秦芬,也瞧出這個小麥是故意露出破綻了。 楊氏不會與一個奴婢閑磨牙,一使眼色,閔嫂子便上前問話:“小麥,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小麥方才嚷出那一句,不過是一時頭腦發(fā)熱,話一出口,青萍便回頭用眼神剮了過來,小麥立時就后悔了。 她心里亂紛紛的,一時想著做個忠仆,一時又想著為自己尋條后路,正不住轉著主意,忽地看見主母菩薩似的坐在上頭,嘴角還掛著淡淡笑容,再一看自家姨娘,人雖還站著,臉上卻已金紙似的了。 兩個人,從氣勢上看,小麥也知道該倒向誰,于是又磕個頭,說話的聲音穩(wěn)了許多:“奴婢有事稟報?!?/br> 楊氏早就知道青萍屋里有些不規(guī)矩的東西,否則也不會直截了當叫閔嫂子去搜屋,誰知下頭報的那東西竟沒搜到,她原以為青萍便逃過這一劫了,誰知竟有個人證。 這時小麥倒戈,楊氏甚是滿意,竟還笑一笑,親自開口了:“有話就說,我保你無事?!?/br> 有了楊氏這句,小麥還有什么顧忌的,從紅菱遞話給青萍爭寵,又說到青萍去徐姨娘面前擺架子,再說到紅菱帶著靈符進府,最后說到了昨兒晚上的要緊事。 “昨兒老爺酒喝得多,人不大精神了,姨娘便……燒了一張靈符,把那符灰沖在水里給老爺服下了?!?/br> 秦芬不是本朝人,聽了這話也不如何著緊,不過是在心里哂笑一句迷信便罷,誰知秦貞娘卻對著小麥使勁一瞪眼,就連楊氏,也微微垂下眼簾,仿佛聽見了什么骯臟的東西似的。 小麥仿佛知道自己說的話離經(jīng)叛道,趕忙跳了過去:“青姨娘不光作下這樣的事,還在老爺面前說徐姨娘奢靡,可是她自己又哄著老爺給她買什么珍珠花釵、翡翠手串,當真是表里不一,方才閔嫂子收的那些,全是證據(jù)!” 青萍雖然年輕得寵,可是前頭還有個身份高貴的正室太太,又有個養(yǎng)育子女的徐姨娘,論道理論次序,她也不該這樣張狂。 更何況,她還燒了那東西。 楊氏聽說紅菱帶了靈符進府,還當青萍不敢用的,誰知安哥兒的衣裳那么管用,催得青萍立刻著了魔,這就用了起來。 既是青萍做了這樣的事,楊氏連借口也不必找了。 青萍那靈符收得隱秘,藏在衣柜里換洗的月事帶子里,方才閔嫂子開匣子數(shù)罪證,她見沒有,還當自己過了這關,誰知,竟栽在了小麥的身上。 “賤婢!賤婢!我待你不薄,你怎么這樣害我?” 青萍平日嬌怯怯的,說話都不會大聲,這時卻沒了那風吹就倒的模樣,一蹦老高,上來對著小麥又是撕擄又是吐口水,好似個鄉(xiāng)下潑婦一般。 小麥一邊躲閃一邊回嘴:“我也跟了姨娘不少時候了,肥豬rou也沒吃過幾次,姨娘哪里就待我好了?” 主仆兩個,竟是不顧體面,在上房就鬧了起來。 楊氏從前最喜安靜的,這時竟也沒攔著,秦芬心下大奇,探尋地看一眼秦貞娘,秦貞娘抿一抿嘴,對著門口輕輕揚一揚臉。 秦芬回頭一瞧,卻見方才在門口守著的丁香已經(jīng)不見了。 正想著那小丫頭跑到何處去了,卻聽見秦覽的聲音在外頭響了起來:“怎么了?怎么了?大過年的,鬧什么鬧?” 秦覽坐在書房,正喝茶醒酒,忽地聽見信兒叫一聲“內(nèi)院鬧起來了”,過年頭一天的喜氣,頓時沖得煙消云散,撩起袍角就跑進了內(nèi)院。 到了上房,他連丫鬟也不用,自己掀簾子進屋,用力把門簾子一甩,發(fā)出“啪”一聲,震得屋里都看向了門口。 他站在屋當中,又吼了一遍,“鬧什么鬧?” 青萍前頭還梁山好漢一般地撕扯小麥,這時卻忽地變了個人,渾身沒了三兩骨頭,輕飄飄地靠向了秦覽:“老爺,奴婢冤枉啊!” 秦芬看見秦覽進來,早隨秦貞娘站了起來,眼瞧著青萍和秦覽粘在一起,姐妹兩個連禮也不好行,浮皮潦草喚一聲“父親”,便要退出去。 方才處置青萍這小妾,她們兩個看得,如今父母兩個拌嘴吵架,她們兩個卻看不得了。 秦覽見了兩個女兒,到底還記得體面,用力把青萍一扯,叫她自個兒站直了,粗聲粗氣地道:“太太的屋里,你豈可放肆?” 青萍還當秦覽是來給自己撐腰的,方才還假模假樣地擦眼淚,這時聽見秦覽的話,不由得驚呆了,猛地抬起頭來,連自己臉上沒有眼淚也忘了。 楊氏看著秦覽和青萍都沒話了,微微一笑,輕聲開口了:“貞娘和芬丫頭且留一留,你們都是大人了,家事也都聽得了?!?/br> 秦貞娘一時不明白,竟愣住了,秦芬稍稍一想,卻忽然明白了過來。 楊氏要教她們兩個女孩的,不是處置妾室,而是婚姻中最不愉快的一些真相。 第169章 秦覽見青萍在上房哭鬧, 不必相問也知道是什么緣故了。 這些時候,他深覺日子無趣,回家了常往青萍那里扎,還給青萍淘換了些好首飾, 妻子掌得中饋, 府里進出一把筷子她都知道,那些事情怎么能瞞得過她。 青萍僭越了, 這事還是秦覽這個主君作下的, 妻子自然要問責。 可是, 秦覽心中著實苦悶,他覺著, 自己是無錯的。 近些日子,兒子光耀門楣, 妻子也是場面上的大忙人,只他一個守著御史臺,今兒和這個斗嘴, 明兒和那個辯論, 好沒意思。 他回家來,尋兒子說一說朝政, 兒子只說差事忙,在大門口都敢對著他這老子使臉色;到上房與妻子論一論日子, 妻子一邊喝茶一邊對著女兒的嫁妝單子,看累了才點頭隨口附和一句“老爺說的有理”,那敷衍的樣子, 秦覽哪會看不出來。 他不是不知道妻子兒子忙的都是正事, 可是越是這樣,他就越不平, 從前十幾年,他才是家中的頂梁柱,如今不過是一夕之間,他竟成了個無用的閑人了。 愈是如此,青萍那些輕浮的吹噓拍馬才顯得叫秦覽受用。 秦覽進屋,起初是想著各打五十大板,待瞧見青萍那副輕飄飄的模樣,一顆心又倒向了楊氏,正準備替妻子主持公道,忽地見兩個女兒被留了下來。 從前秦府有一條規(guī)矩,府里的污糟事情,一概不準到姑娘們面前,這是楊氏親自定下的規(guī)矩,也正是因為這條規(guī)矩,保存了六丫頭和家里的最后一點子親情。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時候妻子親自留下了四、五兩個丫頭,難道是連府上的臉面也不顧了? 楊氏好似看不見丈夫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對閔嫂子一揮手,沖著秦覽微微點一點頭:“老爺,青萍屋里有些不合規(guī)矩的東西,我已都搜了來,請你過目?!?/br> 秦覽心里轉得多少主意,最后好似下定決心一般,緊緊皺起眉頭,用力咬著牙關,對著青萍一個耳光甩了過去:“賤婢,誰準你用這些東西的?” 郎情妾意,這時候都好似落花逐流水,一下子消失無蹤。 這下子,不說是秦芬,就是秦貞娘,也看出了娘親想叫自己看的是什么。 楊氏微微垂下眼簾,轉身作個喝茶的樣子,坐在了座上。 青萍卻呆住了,她到秦府也有五六年了,不說是挨打,就是重話也不曾受過幾句,便是方才符灰水的事情發(fā)了出來,主母也不過是態(tài)度嚴厲些,并不曾辱罵,誰料動手打人的,竟是這些日子常常相伴的枕邊人。 旁人或是驚訝或是安靜,唯獨一個小麥,好像還嫌不夠亂似的,又撲上來抱著秦覽的靴子叫嚷:“老爺別生氣,老爺千萬別怪姨娘,她燒那符水給你喝,全是因為在乎你??!” 這話沖進秦覽的耳朵里,不啻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