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后宅升職記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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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楊氏,還可說一句雍容動人,此時卻只勉強稱得上風韻猶存了。 見秦芬來了,楊氏對她微微點一點頭,尚未來得及說什么,秦珮便好似一只聒噪的小鳥飛進屋來:“太太回來了!給太太請安!” 楊氏也是一樣地點頭應了,秦珮認認真真地將楊氏看了幾眼,一板一眼地道:“太太看著可累壞了?!?/br> 這話傳出去,準要叫人拿住話柄,楊氏這做姑母的進宮看侄女,且這侄女還是榮寵萬千的貴妃娘娘,有什么可累的? 可是越是如此,越能顯出秦珮一心為了楊氏,哪怕是有些討巧的嫌疑,旁人也不會和她較這個真,秦貞娘只含笑嗔她一句:“你這張嘴呀,話也忒多?!?/br> 不一時平哥兒安哥兒兩個就沖了進來,兩個人齊齊撲到床邊,一個賽一個地聲高:“娘!我可想你了!”“娘!我比哥哥想你多!” 楊氏原先憔悴的臉上忽然煥發(fā)出光彩,又有了往日的容光:“好孩子,娘在宮里也想你們呢。” 平哥兒在楊氏手邊,她便順手撫了撫平哥兒的腦袋,安哥兒見了頓時不滿:“娘!我也要!” 楊氏臉上笑容更盛,將安哥兒的腦袋也摩挲兩下:“好,我們安哥兒也有!娘怎么會落下你!” 平哥兒見了,也叫嚷起來:“娘,怎么他有兩下,我只有一下?” 楊氏哭笑不得,給平哥兒頭上也多一下:“好好好,兩人都是兩下,誰都不少,這可行了吧?” 小哥兒兩個這才滿意,又追著楊氏問晚上吃什么。 楊氏被吵得頭都大了,連忙搖手:“娘才回家來,哪知道晚上吃什么?你們問四姐!” 皇宮里處處安靜守禮,可是卻遠比不上這兩個孩子叫楊氏舒心,這時孩子們一吵,楊氏臉上故意顯出煩惱的樣子,眼神中卻閃著熠熠的光彩。 秦芬站在邊上,微笑地看著兩個孩子小心翼翼地去問秦貞娘,兩個孩子都知道,四姐是比娘說話還厲害的,對著四姐,要規(guī)矩些。 秦貞娘看一眼娘親,再看看兩個弟弟,故意沉思片刻:“今天娘回家了,是大喜事,叫廚房再做個酥油泡螺來吃,怎么樣?”@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道菜還是在柯家婚宴上吃過,雖不算奢靡,卻很費功夫,秦家一向是不做的,這時聽了秦貞娘的話,兩個孩子又蹦又跳,拍著巴掌夸秦貞娘好。 秦珮見兩個弟弟一副拍馬屁的樣子,沖著他們刮刮臉:“羞羞羞!” 這里笑笑鬧鬧,外頭守門的小丫頭拔高聲音說一聲“老爺回來了”,屋里立時靜了下來。 如今這秦覽和楊氏兩個,家常就要拌幾句嘴的,秦貞娘起先還擔心家中不寧,誰知父母兩個,今日講話高聲大氣了,明日便能坐在一起和和氣氣商議事情,她提心吊膽許久,也懶得管了,她這親生女兒都是如此,旁人自然不必說了。 秦覽聽見楊氏回府,連官服也來不及換下,急急趕到了上房。 這時兒女們整整齊齊行了禮,秦覽只隨意揮揮手,一屁股坐在楊氏邊上,將妻子端詳兩眼:“洪太監(jiān)如今管了內府供奉局,才給了我一些好燕窩,明兒就叫廚房燉上燕窩來,給你好生補一補,”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楊氏微微一笑:“好,借老爺的光,我也享享福?!?/br> 聽了這一句,秦覽倒奇了,他是知道自家夫人的,向來端方要強,哪怕是從前自己納妾,她也不曾折了腰下來討自己歡心,何以今日說話這樣順著自己。 他想一想宮中的貴妃娘娘,又想一想舅兄,再想一想自身只一個四品官職,知道這些年終究是自己虧欠楊氏的多,對楊氏又深深看一眼,慢慢地道:“夫人這些年,也當真辛苦啦?!?/br> 秦貞娘聽了這話,便招手叫弟妹們出去。 楊氏沒嗔秦覽矯情,反倒又順嘴應了一句:“老爺這些年也不容易,一家子人相互攙扶著過,誰又比誰多享福了?” 這話絕不像楊氏會說的話,除了兩個不懂事的孩子,其他女孩都察覺出來了。 秦貞娘都走到明間了,還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內室,然而兩層珠簾搖曳,她除了父母對坐的身影,竟是什么都看不見。 楊氏今日既溫柔又體貼,秦覽簡直都要不認識她了,原先準備了一肚子話問的,這時也不好意思急著問了,只輕輕咳嗽一聲:“夫人累了,叫人把飯送進房來吃吧,徐姨娘她們在外頭,叫她們來服侍你。” 楊氏今日頭一次搖了頭:“只叫徐姨娘進來就是了?!?/br> 入宮去,見陪著昭貴妃和皇帝用了幾頓飯,楊氏才知道自家侄女為何那樣討皇帝的歡心。 皇帝贊她,她不卑不亢,還能順著捧一把皇帝,叫皇帝通體舒泰;皇帝有正事同她講,她既不過分急迫也不過分冷淡,那份恰到好處的關心,就是自己這姑母看了,也覺得動容。 楊氏在宮里閑了便想著家里,想著想著,也會偶爾想一想自己與丈夫這些年的恩恩怨怨。 她知道這輩子是與這男人捆在一起了,從前瞧這男人負心薄情的的,現下與侄女比著一看,自己也并非毫無錯處。 然而,楊氏改了性子,卻不代表她愿意自揭短處,青萍到底是夫婦倆的一塊傷疤,她也不會主動提起,這時聽見,自然就繞過去了。 秦覽早不寵愛青萍了,這時也沒有替青萍叫屈的意思,出門叫了小丫頭傳徐姨娘進去服侍太太,自家往西邊陪著孩子們用飯了。 這頓飯,倒是數年來一家子吃得最和氣的一頓飯。 秦貞娘原已懶得管父母的閑事了,今日又cao心起來,匆匆吃完晚飯便催著弟妹們離開。 她已是急的了,秦覽比她還急,這時聽見秦貞娘說個“飽”字,他先扔下筷子,去楊氏屋里了。 平哥兒和安哥兒還不曾吃飽,然而四姐今日特地許他們吃了酥油泡螺,便也乖順許多,出門時平哥兒還與秦貞娘討價還價:“四姐,我還沒吃飽,能不能再叫點心的?” 秦貞娘收回心神瞪了弟弟一眼,想一想兩個孩子確實不曾來得及吃飽,便許了一人一碗面,又去叮囑茶花:“瞧著兩個哥兒,一人只許吃一小碗,多了沒有,若是積食了,一旬不準吃零嘴!” 小哥兒倆一邊一個,抱得秦貞娘邁不開腿,都討好地拍著胸脯作保證,便是這時,徐姨娘出來了,安哥兒頓一頓,喚一聲“姨娘”,平哥兒抬起頭,也脆生生喚了句“徐姨娘”。 安哥兒原是有些愣怔的,聽見哥哥也叫人,頓時又笑了,與哥哥一起松開了四姐。 如今兩個孩子漸漸長大,便瞧出生得全然不一樣,楊氏也并沒刻意把安哥兒養(yǎng)得不認生母,于是安哥兒也隱約知道了,自己是姨娘生的,和哥哥不是一個娘胎出來的。 安哥兒曾問過茶花,自己是姨娘生的,和哥哥到底有什么不一樣,茶花卻說,都是一樣的,穿的衣裳,吃的飯食,念的書本,就連三哥給的小人書,也是一人一份的。 原先安哥兒將信將疑的,這時見了,卻再不疑心了。 徐姨娘對著幾位少主子微微蹲一蹲身,向著秦貞娘說話:“四姑娘,太太用完飯,已歇著了?!碧珜嵤菦]用完飯的,然而主君都進去了,徐姨娘哪里會沒眼色地賴著不走。 秦貞娘微微頷首,喚過紫晶吩咐:“在上房給徐姨娘擺個小桌,吃完飯再回去?!毙煲棠镏肋@是了不起的大恩德,連聲謝過。 做少主子的沒有候著姨娘用飯的道理,秦貞娘吩咐了這么一句,便領著弟妹們出去了。 秦芬想著自己多日不曾出門,只怕徐姨娘擔心得很,于是走近徐姨娘說了句“我一切都好,姨娘不用擔心”,又握一握徐姨娘的手,這才走出門去。 出得門來,兩個小的牽著手蹦蹦跳跳走了,三個姐妹安安靜靜一路走著,走了片刻,秦珮忽地冒出一句:“太太這次進宮,可真是辛苦了,原來皇宮里那樣累人呢?!?/br> 秦芬笑著搖搖頭:“你這丫頭,方才四姐說你話多,你怎么不往心里去?這樣的話,哪能拿出來說?皇宮是這天底下最富麗堂皇的地方,應當是最舒心最好過的,怎么會累人?” 秦珮連忙伸手掩口:“是我說錯了。” 秦貞娘見秦珮還肯受教,便多說一句:“皇宮里,累心不累人,其實到哪兒都一樣,只看各人怎么過了?!?/br> 秦珮點點頭,看著似懂非懂的,又走幾步,道:“五姐,天還是這么熱,你那里的甘草桃rou和鹽漬青梅好吃,我想討一些去?!?/br> 這種小事秦芬自然應下,攜著秦珮進了自己屋子,吩咐桃香:“除開六姑娘說的這兩樣,其他的也揀爽口的裝一些。” 秦珮笑嘻嘻地拉著秦芬的手搖一搖:“五姐,你真好。”說著便對綾兒努嘴:“還不快去幫著桃香,當真要人家包好了送在你手里不成?” 等著桃香包蜜餞,姐妹兩個便對坐著說些家常,蒲草周到,早端上茶水和點心來,見姑娘們有私房話,又知趣地退了下去。 秦珮啜了一口花茶便放下,垂首半天,忽地說個不相干的人:“我今日在上房看見青姨娘了?!?/br> 秦芬也瞧見青萍了,這時不以為怪,點頭附和一句:“她如今出門少,只逢年過節(jié)去給太太請個安。” 秦珮將衣帶繞在手指上又解下,好似下了大決心一樣,輕聲道:“五姐,你說我出門那日,能不能叫商姨娘也出來看一看的?” 秦芬正喝茶呢,聽見這一句,嗆得咳嗽起來。 秦珮趕緊上來替她拍背,飛快地道:“我不是說叫她坐在堂上觀禮!她那么個樣子,也不能見人的,我只是想叫她遠遠看一眼就成!” 不待秦芬回答,秦珮又輕聲說一句:“我知道商姨娘……只怕沒多少日子了,我只想叫她臨走前,看看我。” 說到這里,秦珮停住了替秦芬拍背的手,走到邊上對著蠟燭出神:“商姨娘待我有生恩,可是太太待我有養(yǎng)恩,這事我不好去求四姐,只能來求五姐,還望五姐成全。” 第132章 蒲草在外頭聽見姑娘咳嗽, 早沖到門口要進來,聽見六姑娘已經替姑娘拍背了,便不曾進屋,誰知竟聽見六姑娘說這樣的話! 她再想進去, 卻顯得小人心思了, 連帶著姑娘也不光彩起來,于是只能按下不提。 秦芬聽了秦珮的話, 也不曾一口答應, 她知道這事確實是為難的, 她雖然性子寬厚,卻也不是傻子。 商姨娘在內院一向是跟貓兒狗兒沒分別的, 上房不問,下頭也無人提起, 可是前些日子連秦貞娘都知道商姨娘病重了,想來所剩的日子確實不多,奴婢們實在不好瞞著了。 哪怕是個倒夜香的婆子, 秦芬也好去上房張一張嘴、賣一賣臉面, 偏生是個商姨娘。 商姨娘并非善類,當年謀害徐姨娘和主母的事, 府里如今雖然沒人提起了,可是老人們卻都還記得, 就連新來的奴婢們心里也隱約明白,能叫太太這般對待的人,肯定不是好的。 旁人都知道的道理, 秦芬不可能不知道, 依著個理字,她本不該答應、也不必答應秦珮的請求。 可是秦珮乖順多年, 從沒拿商姨娘的事情來求她,頭一遭對她這五姐張口,也不過是想在出嫁那日給親姨娘看一眼,這實在不算過分。 秦芬思來想去,實在說不出個“不”字,只好含糊地道:“這可不是小事,我得好好想想?!?/br> 這話便像應下了,秦珮大喜過望,回身半蹲在秦芬腳邊,用力握住秦芬的手 :“多謝五姐!五姐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秦芬見秦珮感激得好像要掉眼淚,不由得在心中苦笑,她原本想使個緩兵之計,好生盤算一番,誰知這丫頭一下子倒把她架了起來。 這下子,她可真要拼命地想法子了。 秦珮再說幾句家常,綾兒便捧著幾個油紙包進了屋子,主仆兩個歡歡喜喜地向秦芬告辭,走到門口,卻遇見面色淡淡的蒲草。 蒲草見六姑娘滿心歡喜,心下直替自己姑娘叫屈,這個六姑娘,自己把難題往別人身上一甩,自己倒輕松了。 秦珮向來愛說愛笑,對著丫頭們都要說兩句家常的,這時卻好似怕了蒲草一樣,飛快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蒲草見了六姑娘這副樣子,心里恨是恨不起來了,然而卻還是不痛快。 她飛快地走進屋里,見自己主子正滿臉苦惱,便直直道:“姑娘,六姑娘說的事,你可千萬別應!” 秦芬原本正在出神,聽了這話驟然一驚,回頭看向蒲草。 蒲草知道自己無禮了,連忙低下頭去:“我不是有意偷聽姑娘們的話……我方才聽見姑娘咳嗽,想進來服侍,誰知聽見六姑娘說那樣的事,我再想進來,倒好像在窺探六姑娘似的,干脆留在了外頭?!?/br> 她說完,又抬頭急急辯解一句:“姑娘,我當真不是有心聽見那些話的!” 秦芬自然知道蒲草不是有意偷聽,若是偷聽了這些話,該裝作聽不見,何必費力不討好地來提點自己,然而“不答應”這幾個字,又豈是那樣好對著秦珮出口的。 她嘆口氣,輕聲道:“六丫頭也實在可憐,我瞧她的樣子,不忍心拒絕?!?/br> 蒲草輕輕哼一聲,道:“不是我做奴婢的說姑娘壞話,姑娘你為人寬厚,六姑娘可未必有你這般坦蕩,這事,本該去求太太或四姑娘,她偏偏不去,卻來求姑娘你,也未免太精明了些?!?/br> 秦芬心里也隱約有這樣的想法,這時對蒲草的話無可辯駁,只好端起茶來喝。 蒲草卻沒有放過秦珮的意思,又道:“好,就算太太和四姑娘那里,六姑娘她不敢去求,下頭還有好幾個管事mama呢,她怎么也不去?照她的意思,只想叫商姨娘遠遠看一眼,無論哪個mama吩咐下頭人給個方便,這都是能辦的,六姑娘偏不去,只來尋姑娘,姑娘就沒想過為什么?” 秦芬不是想不到,她是不愿把秦珮想那么壞。 蒲草到底不好把話說得太難聽,只冷笑一聲:“六姑娘要做孝順女兒,要留好名聲,不愿落人話柄,便把事情推到了姑娘頭上,若是事發(fā)了太太有什么責怪,全變成姑娘你擔著不是了。” 道理都對,可是秦芬想一想商姨娘的命運,總狠不下心來拒絕秦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