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后宅升職記 第4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林先生今天復(fù)合成功了嗎[重生]、我寫論文養(yǎng)你啊[重生]、老婆再愛我一次[重生]、[快穿]美貌小可憐成了團寵以后、穿成大佬的反派嬌妻[穿書]、我老婆恃寵而驕怎么了、隨身位面系統(tǒng)、變態(tài)強制愛短篇合集(原:強取豪奪變態(tài)合集)、桃桃(1v1)、普女被萬人迷系統(tǒng)選中后(NPH)
安哥兒卻是個慢性子,乳母丫鬟們哄逗半天,才肯邁一兩步,走過這兩步,便算給了大人面子,一屁股坐在厚絨毯子上再不肯挪動的,自顧自地玩起手鐲來。 秦貞娘見了便笑:“平哥兒生得早,果然是個急性子,安哥兒便穩(wěn)妥多了。” 秦芬如今在上房,再不拘束的,聞言點點頭:“平哥兒像四姐,大刀闊斧,安哥兒像我,穩(wěn)妥為上?!?/br> 如今二房皆知四五兩位姑娘管家的路子全不一樣,四姑娘是個銳意進取的,遇見不平事總想著改動,五姑娘卻是個守著規(guī)矩的,凡事總要問過眾人再做決定,自張mama至碧璽,再至牛mama、馮mama,都被請教過。 這時秦芬說出這句話來,秦珮笑著打趣她:“五姐說錯啦,六弟和七弟,一個像爹爹,一個像太太,怎么會像四姐和你?” 眾人都說秦芬說錯話,要她請了每人一碗胡辣湯才算完事。 洪定十九年中秋,靈州忽起蝗災(zāi),千里農(nóng)田顆粒無收,以致于一斗米賣出三千錢的價格,皇帝命靈州及其周邊四個州府開倉放糧,賑濟災(zāi)民。 然貪官層層盤剝,十成糧食,發(fā)到災(zāi)民手里的不足二三,終致餓殍無數(shù),災(zāi)民涌入青州,幾乎逼近了金陵城。 皇帝震怒,嚴查吏治,落馬的官員都說是替睿王斂財,又有人捅出當初的毒酒事件乃是睿王陷害太子,皇帝舐犢之情蘇醒,復(fù)了二皇子的東宮之位。 待要派人下去查處靈州的官場,卻無人敢接這燙手差事,英王領(lǐng)命,帶著心腹小將范離,一齊前往靈州。 行至半程,武藝高強的范離小將軍忽然失蹤,英王孤身深入靈州,無所畏懼。 這一番朝政變幻,猶如烈火烹油,吏部愈發(fā)忙了起來,秦覽寄往家中的書信,也愈發(fā)惜字如金起來。 幸而有個青萍隨侍在秦覽身邊,每隔一段時日,給楊氏稍一封書信,往日都只報老爺安康的,這時卻加上一句,新得一位meimei云香。 楊氏在秦覽的信里可不曾瞧見這云香一個字,看完青萍的信了,細細收好,只作不知這事。 不曾敬過主母茶,連通房丫頭也算不得,秦覽不提,她也樂得不去理會那云香。@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這時平哥兒和安哥兒走路已極為伶俐,乳娘和小丫鬟一個錯眼不見,二人就鉆到桌子下去躲著了。小丫頭們四下尋得半日不見人,急得要哭時,二人便從桌下爬出來,似模似樣地給人擦眼淚,鬧得人哭笑不得。 兩個兒子頑皮,楊氏日日有cao不完的心,自己親眼盯著不算,還撥了茶花專門照料兒子,又三五不時叫過徐姨娘來一道說些兒女經(jīng),頗有些自得其樂的意思。 二房的家事,就連與柯家走禮也交給秦貞娘,秦貞娘懶得在這樣的小事上費心思,直接扔給了牛mama和下頭的媳婦,又道秦淑心細,竟是叫她自己備嫁的意思。 秦芬私下問起,秦貞娘含一枚酸甜金桔,滿足地品咂半日才答話:“我辦好了,那是應(yīng)當,辦不好了,除開三姐自己,三嬸那里又有說不完的閑話,我才懶得上趕著做這管家婆呢?!?/br> 這時府里眾人對于二房里姑娘一同管家的事,已是習(xí)以為常,暗中里還傳個閑話,說自己家也是“四王議政”。 楊氏有意替女兒立威,也順道抬舉秦芬秦珮,將三人的份例又往上提了一提,如今家常里,姐妹三個也戴起嵌紅寶的赤金簪子來了。 因著朝政不穩(wěn),許氏和楊氏兩個官眷,又有許多話好說,楊氏除開養(yǎng)孩子,一旬還要往許氏那里去一趟,陪這位大嫂坐著說話解悶。 如今楊氏的日子越過越清閑,許氏卻愈發(fā)好似泡了黃連湯,苦得能滴出汁水來。 “弟妹,你說說這個二丫頭,說到個婚字就翻臉,她都快十七了,總不能一直耽擱在家里吧!” 回回許氏都要念叨幾句秦敏,楊氏起先還耐心勸解,三五回后,便不大接口了。 今日又說起,楊氏心里一動,只把自己的女兒也拿出來說:“我那五六兩個丫頭,也還沒著落呢,她們也快及笄了?!?/br> 許氏如今百樣煩心事纏身,竟不曾理會得這話里的意思,只順口敷衍幾句: “五丫頭和六丫頭還小,不必著急,倒是聽說那位姜公子很有文采,明年春試定能高中進士的,你們四丫頭,眼見著要作翰林夫人啦?!?/br> 楊氏微笑不語,翠兒在旁著急,忍不住插話:“太太,二太太的意思,是該請些交好的人家,相看起來呢!” 許氏先是眼中一亮,隨后又慢慢黯淡下去:“這話,我起先也提過,我們老爺說朝政不穩(wěn),不必急著結(jié)親?!?/br> 楊氏喝一口茶,只覺得今日的茶味道爾爾,略沾沾唇就放下了,又望一望桌上的點心也無甚好的,知道這位大嫂子心里煩惱,也不去挑剔,又揀起前話來: “咱們只說是請交好的人家喝茶賞花,不說結(jié)親,先瞧中了放在心里,也好過以后急著抓瞎呀?!?/br> 許氏一輩子以夫為天,還不曾想過能有如此陽奉陰違的做法,聞言猶豫半晌,還是不曾敢答應(yīng)。 楊氏仿佛看見了從前的自己,知道有些事情旁人勸不得,便也不再多說了。反正五六兩個丫頭還小,留到朝局穩(wěn)定以后再相看,想來還來得及。 洪定二十年初,皇帝病重,召皇子們侍疾。 祁王身有微疾,無人苛責(zé)于他,不必去提。 太子是正統(tǒng),當仁不讓地代天子行事,秦王自詡長兄,在弟弟們面前擺滿架子,睿王忙著與官員交好,各有各的忙法。 只有英王,既無穩(wěn)固靠山,又無高貴身份,日日親嘗湯藥,殷勤服侍,雖不曾顯多少皇子威風(fēng),卻也是盡足孝心。 洪定二十年夏,皇帝竟龍體漸愈,因著生一場大病,過完中秋就往合水行宮去休養(yǎng),不曾帶四個最得意的兒子,倒是把其他皇子和皇孫們帶了過去。 至于朝政,除開四王議政,又添一個太子,更是熱鬧非凡。 這兩年里,皇帝好似個隨心所欲的頑童,把所有人捉弄一遍,又好似反復(fù)無常的老天爺,不知明日是陰天還是晴天,著實應(yīng)了天威難測四個字。 眾人起先還懸著心,如今見皇帝含飴弄孫,好似還要再在龍椅上坐個十來年,各人心里也漸漸松了下來,便是這時,秦覽遞信,叫楊氏帶著孩子們進京。 金陵城離晉州不過百余里之遙,乘船一日便到,楊氏不愿傍晚進城,便定了晚上登船,一家人在船上睡得一夜,便到了金陵。 金陵城到底是都城,繁華富貴勝過晉州百倍,碼頭上等著靠岸的船排成長龍,楊氏還得反復(fù)囑咐下頭人小心在意,千萬不可得罪了貴人。 等了大半個時辰,終于靠岸。 楊氏扶著紫晶的手,一下得船來,便瞧見秦恒手搭涼棚遙遙張望,見了嫡母和姐妹們,忙奔幾步迎上來,一說話,卻是一把暗啞的公鴨嗓子: “太太來了,父親叫我來迎太太呢?!?/br> 楊氏望一望秦恒,見他唇上長如細絨絨的胡須,知道這孩子要長大成人了,她自家如今有兩個兒子傍身,于這個一向疏遠的庶子,倒不如何著緊了,聞言竟還笑一笑:“恒哥兒如今可是大人啦?!?/br> 敘兩句閑話,青萍從后頭走上前來見禮,楊氏見她衣著簡樸,心下滿意,抬手命她起來,問:“不是說老爺今日休沐的,怎么不見他人?” 青萍不曾抬頭,低低說一句:“老爺今日約了洪太監(jiān)喝酒,不能來接太太了?!?/br> 楊氏面上不顯,聲音卻愈發(fā)淡了:“既是老爺忙,便罷了,回家吧?!?/br> 青萍恭恭敬敬地上前來扶,人離得近了,楊氏便瞧出她的憔悴來。她面上細細敷得妝粉胭脂,顯出好氣色,眼圈下的青色,卻再遮不住的。 楊氏想起兩年前在晉州碼頭乍見青萍的場景來,與如今全然是兩個人,想起這二年來青萍從不曾斷了給自己的報信,知道她夾在兩個主子中間也不易,于是拍拍她的手:“等到家了再說。” 第68章 楊氏從信里知道, 秦覽尋的宅子離皇城并不遠,環(huán)境也清幽,馬車行得大半個時辰,周遭漸漸安靜了下來, 再過一盞茶時分, 馬車停住,青萍站在外頭說一聲:“太太, 到家了?!?/br> 門簾子一掀, 青萍早候在邊上等著扶楊氏, 楊氏搭著青萍的手,另一只手扶著紫晶下車。 章來帶著一群奴仆, 烏泱泱一群人站在門口,見楊氏下車, 連忙行下禮去:“見過太太!” 聲調(diào)還算整齊,想來平日規(guī)矩也不懶散,楊氏心下還算滿意, 抬抬手:“章來管事辛苦了?!?/br> 秦淑眼尖, 早望見丫鬟里前幾個打扮與旁人不同,輕輕一拉秦貞娘的袖子, 使個眼色。 秦貞娘看看那幾個面容姣好的丫鬟,起先還不明白, 忽地瞧見那幾個女子發(fā)式與旁人不同,立時懂了,不由得氣得雙頰通紅。 秦芬見了, 哪有不明白的, 心下不由得嘆口氣,這時代的女人, 也太難了些。自己這局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更何況秦貞娘這自小受寵長大的孩子。 楊氏是有個私心的普通人,做嫡母爾爾,做妻室卻已很好了,甚至比起許氏和洪氏來,楊氏這正室簡直有些迂腐了,她并非沒有手段,總是瞧在丈夫的面子上,心慈手軟罷了。 許氏那里,一個庶子女也無,洪氏那里,一個庶子兩個庶女,又哪里見到妾室在她跟前跳腳了? 似楊氏這般處處順著夫君,已是把婦德給踐行到最頂天的了。 如今不過相隔兩年,秦覽已添了幾名新寵,秦芬這外人見了,也忍不住心驚。 這兩年,她們這些女孩從未聽到這幾個女子的事,楊氏究竟是心淡得不想管了,還是心寬得不往肚子里去了? 不論哪一樣,秦芬都做不到。她以后所求的,必是一世一雙人。 章來說幾句恭迎的場面話,又大驚小怪地贊了平哥兒和安哥兒兩句,隨即就命仆婦們迎楊氏進內(nèi)院去。 一個形容俏麗的丫鬟裊裊娜娜走上前來:“太太,請隨我來?!?/br> 楊氏連眼神也不曾掃過,就似不曾聽見她的話一般,指一指青萍:“青姨娘,前頭領(lǐng)路?!闭f罷,右手虛一抬起,紫晶立刻扶了上去。 秦淑和秦貞娘連忙跟上,秦芬攜著秦珮,也緊隨后頭,秦珮還記得轉(zhuǎn)頭囑咐茶花:“叫乳母抱好了平哥兒和安哥兒。” 一群姑娘少爺,各自又有丫鬟嬤嬤,一大堆人從那丫鬟面前穿過,對她視若無睹,那幾個生得壯實些的嬤嬤還使勁往邊上擠一擠:“借光借光?!?/br> 那出頭的丫鬟被擠得踉踉蹌蹌,一張俏臉煞白,氣得幾乎連鼻子也歪了。 其余幾個梳起頭的丫鬟互相望一望,心里都各自有了盤算。 楊氏到了內(nèi)宅坐定,見上房的陳設(shè)與家中相仿,知道是青萍的功勞,沖她點一點頭,又贊一聲:“你這兩年辛苦了。 青萍在秦覽身邊,伺候筆墨、打理出門還是得用的,恩寵上早已是昨日黃花,秦覽待她,與章來管事和信兒也并無不同,總是使喚吩咐而已。這時聽了楊氏的話,她竟眼圈濕了:“太太言重了,這是奴婢分內(nèi)的事?!?/br> 她原還存著些隱秘的心思,想生個兒子掙一掙命,說不得也和金姨娘似的,風(fēng)光十來年,后頭聽晉州來人說,徐姨娘生了兒子都不曾留得住,未出月子就被抱到上房去了,她心下頓時一涼,才歇了那爭寵的心。 太太把meimei紅菱攥在手里,拿捏了自己這好幾年,可見是個有手段的,從前夫婦恩愛,太太被恩愛掣肘,才處處容忍幾個姨娘,百般手段使不出來。 如今,瞧徐姨娘的事,便可知道,太太大約是不想再忍了。 青萍心里胡思亂想,忽地聽見紫晶提高了聲音:“青姨娘!” 她猛地一回神,見紫晶指了指外頭的一群奴婢:“這些奴婢還不大懂規(guī)矩,自報家門未免吵嚷了太太,便請青姨娘說一說各人身份吧?!?/br> 話音才落,領(lǐng)頭的那女子翹起指頭撫過耳邊鬢發(fā),已昂起頭來。 秦貞娘自幼受的是端莊大方的教導(dǎo),最見不得旁人做作,這時見那女子搔首弄姿,用力呼出一口氣:“這里人多,氣味污濁,茶花帶了平哥兒和安哥兒下去?!?/br> 這一句雖有氣性,卻不帶出一絲是非,然而楊氏的眼神已掃了過來。 秦芬知道,楊氏是不想秦貞娘自降身份和一個奴婢置氣,于是捏捏她的手,悄沒聲地道:“這些人有青姨娘打發(fā)呢,四姐不必出言。” 秦貞娘到底聰明,已回過神來,反手捏捏秦芬,微微點點頭。 青萍知道好歹,不似平日那般溫溫柔柔,放冷了聲調(diào),一指前頭那幾個奴婢:“這幾個是云香,賽仙,展荷,絲柳,你們還不快見過太太。” 這話好似在喚掃灑奴婢似的,云香聽了,心里早不悅起來。 平日里,青萍是關(guān)起門過日子,她們壓根不把青萍放在眼里,不來踩一腳,還是瞧秦覽對青萍頗有倚仗的緣故。 云香只當老家那個兩年未曾進京的大婦也是青萍那般沒氣性的模樣,然而在門口見了楊氏前呼后擁的陣仗,她早已唬矮了三寸,這時咬了咬唇兒,還是領(lǐng)頭行下禮去:“奴婢見過太太。”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楊氏端起茶碗來,輕輕撇著茶沫子,半晌不曾說話。 張mama上前一步,斥道:“這些名字都不好,誰給起的?這便改了!” 楊氏半天不曾喝那茶水,輕輕吹了兩下又擱下:“張mama,罷了,這名字或是老爺起的,先擱著吧?!?/br> 云香臉上閃過一絲得意,才要起身,張mama又斥一句:“誰準你起來的?這府里是怎么管的?你們都沒學(xué)規(guī)矩么?” 這幾個女子,或是未待過客的清倌兒,或是太監(jiān)養(yǎng)著的娘子,自來只知討好男人,站在門邊都要沒骨頭似的倚著門框,規(guī)矩這東西,她們還真沒學(xué)過。 由頭至尾,楊氏話也不曾說幾句,全是張mama說些規(guī)矩體統(tǒng)的大道理,云香幾個何曾見過這陣仗,這時好似雨打過的海棠花,一下子萎靡不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