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二伯？”

    鄭毅和鄭同知出聲的同時，不約而同撤了身上的異能。

    “爺爺，您怎么過來了？”鄭毅朝著鄭老爺子走去，眉頭緊皺看向跟著他一同的警衛(wèi)員，“怎么回事？”

    “老爺子聽說了……”警衛(wèi)員下巴朝著城外的方向抬了抬，低聲道，“外面的情況”。

    鄭毅抿唇，張嘴想辯解，話到嘴邊只道，“爺爺，您還病著，回去休息吧，我能處理”。

    鄭老爺子看了他一眼，往日慈祥贊許的目光，此時帶著深深的失望，他什么話都沒說，越過他走向鄭同知問，“從現(xiàn)在起，鄭家軍由我統(tǒng)一調(diào)配，同知有意見嗎？”。

    鄭同知對這個坐鎮(zhèn)鄭家風(fēng)風(fēng)雨雨幾十年的上一代掌舵人，除了尊重更多的是忌憚。

    但這是他距離家主的位置最近的一次，他還想掙扎一下。

    鄭同知舔了舔嘴唇，目光朝著跟在自己身后的幾個異能者看了一眼，語氣艱澀笑道，“二伯，您病著，就回去養(yǎng)著，這些麻煩事兒就讓我們這些小輩……”

    “啪”兜頭的一巴掌不止讓鄭同知有些懵，周邊的幾個異能者都有些不知道該做什么。

    鄭老爺子是個普通人，他們稍稍使用異能者，帶來的后果不堪設(shè)想。

    可面對的是鄭家老祖宗一般的人物，不管鄭家軍最終是誰掌家，那都是他們一家人的事情，輪不到他們這些人出手。

    幾個異能者想明白之后，互相看了一眼，默默朝后退了兩步。

    “你們丟盡了鄭家的臉”鄭老爺子銳利的目光從鄭同知看向鄭毅，繼而掃過鄭家同行的異能者。

    “我要是在縮在家里，都不知道我鄭家的后輩能如此目光短淺……咳咳……”鄭老爺子情緒激動勐烈咳了起來，鄭毅趕忙上前想替他拍背，被鄭老爺子一巴掌甩開，力氣之大讓自己都歪斜著差點站不穩(wěn)。

    跟著他的警衛(wèi)員眼疾手快扶著人，替他順氣。

    “二伯”被照頭一巴掌甩過來打的臉頰偏向一側(cè)的鄭同知此時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似的，伸手擦了擦嘴角帶出的血絲，平靜問，“你還記得鄭家同字輩有多少人嗎？”

    鄭老爺子抬頭看向他。

    就見鄭同知目光沉靜，看不出半點之前的自私膽怯，像是被剝開一層皮，露出了底下寧靜的又暗含波濤的內(nèi)里。

    “十八個”鄭同知自己回答，“大伯家四個哥哥全部參軍死在了戰(zhàn)場上，留下的兩個孩子，依舊是參軍，末世到時失蹤了一個，另一個在建設(shè)基地時，保護(hù)民眾被喪尸襲擊”。

    “二伯你家，三個哥哥死在和平年代執(zhí)行任務(wù)途中，兩個jiejie成了軍部的科學(xué)家，被別國暗害了，下一代只留下三個孩子”。

    “我家……呵……”鄭同知輕笑一聲，“我兩個哥哥同樣死在軍隊里，至于弟妹，要不是我攔著不讓參軍，恐怕他們也不會活到現(xiàn)在”。

    “四伯家……”鄭同知看向鄭老爺子，“死絕了吧”。

    鄭老爺子嘴唇劇烈顫動，就聽鄭同知用平靜的語氣質(zhì)問，“每一個晚輩都是被您送去軍隊，你說鄭家這棵大樹需要生長，不能凋零……所以，他們?yōu)猷嵓业难永m(xù)丟了命”。

    “他們……是為國捐軀”鄭老爺子聲音里帶著一絲被掩藏起來的苦痛，“國家和人民會永遠(yuǎn)銘記他們”。

    “哈哈哈……”鄭同知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眼中都笑出了淚花，他一把撫去，轉(zhuǎn)頭看向會議室里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問。

    “你知道**戰(zhàn)場，為了掩護(hù)大部隊撤離留下的那個人叫什么嗎？”

    被他詢問的人沒吭聲，抿唇避開了他的目光。

    鄭同知朝著另一個看去，“你知道**兵工廠被間諜襲擊，為保住國家資料死去的隊長叫什么嗎？”

    “……”

    “你知道嗎？”

    “你知道嗎？”

    鄭同知臉上帶著癲狂，一一走過會議室中幾人詢問，最終看向鄭老爺子，“誰銘記他們了？”

    “這就是被他們保護(hù)的人民”滿是恨意的聲音一字一頓，“我只是想讓大家能繼續(xù)活下去而已？丟鄭家什么臉了？”

    “難道鄭家人命運(yùn)就只配保護(hù)這些庸人而死嗎？”

    “難道我們生來就是為了默默無聞的死去嗎？”

    “什么”國家和人民銘記”……呵呵……”

    “沒有人銘記他們，這只是勸他們心甘情愿去死的借口”

    鄭同知拍著胸脯辯駁。

    或許是鄭家犧牲的人命過于慘烈，也可能是所有人啞口無言的令人羞愧，會議室中寂靜無聲。

    “**戰(zhàn)爭中，為了掩護(hù)大部隊留下的隊伍是他306連，他們的連長是鄭同安上尉，帶著手下九十七人引開了前來襲擊的隊伍，給大部隊爭取了作戰(zhàn)勝利的時機(jī)，那次戰(zhàn)役，我們的死亡人數(shù)是一萬三千兩百二十一人”。

    “**兵工廠被間諜襲擊，保護(hù)資料與間諜同歸于盡的是特戰(zhàn)金鷹小隊，隊長鄭同泰少校在最后時刻將珍惜資料留存了下來，整個小隊無一生還；北海貨輪挑釁事件，飛行員鄭同和少尉為保護(hù)國家利益，墜海身亡……”

    陸驍?shù)穆曇舨患辈痪?，帶著沉重的肅穆感響起在會議室，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在鄭同知驚愕的目光中回答他的質(zhì)問，不止鄭家，還有許許多多為這個國家犧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