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山松樹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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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容凌跟她說了會兒話就走了,似乎真的只是路過。 她等了半個小時后,導(dǎo)演卻來告訴全組人員說太晚了,這場挪到明天再拍,讓他們回去休息。 鐘黎去換衣服時又聽到更衣室里有人議論了:“什么太晚了,分明是女主不想演了,跟她男朋友去吃飯了!真無語!” “你們剛剛看到她男朋友了嗎?真是厲宏朗?長河集團那個厲宏朗?” “沒看清,就看到她上了一輛京a8的勞斯萊斯?!?/br> 這些都和鐘黎沒什么關(guān)系,累了一天的她連忙去酒店吃飯了。 餓到現(xiàn)在,她沒有吃一點東西,肚子餓得快失去知覺了。 酒店是那種老式的賓館,門口擺著個柜臺,到了夜間只留一盞應(yīng)急感應(yīng)燈在跳。 鐘黎有點害怕,忙加緊步子。 誰知還沒進去后面就有人喊住了她。 鐘黎回頭,一個西裝革履的陌生青年站在旁邊的槐樹下等著她,似乎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 “你認識我?”鐘黎搜索了一下,確定記憶里沒有這樣一個人。 “我是容先生的秘書,謝平?!苯兄x平的青年對她大方一笑,言簡意賅道,“請跟我來?!?/br> 鐘黎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么了,都沒有細問就跟著他上了車。 路上馳了十幾分鐘,最后車停在當?shù)匾患液苡忻木频觊T口。 酒店的裝潢大氣奢華,水晶燈亮如白晝,腳下踩著的地毯讓她有種虛浮感,像是踩在云上一樣不真實。 目的地在走廊盡頭,推開包間門時,鐘黎可以明顯感受到里面一道道目光齊刷刷落到了她身上,她不由腳步虛軟。 里面一桌人共有男男女女七八人,有穿正裝的,也有穿常服的,但大多都氣質(zhì)不俗。 容凌毫無疑問坐在主位上。 他的西裝脫了,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比平日看著還要隨和些??吹剿?,他隨意敲敲旁邊的空位:“坐我這邊?!?/br> 在其余人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里,鐘黎硬著頭皮走過去、坐下。 座椅是硬木軟包,她卻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這個位置,顯然是目光聚焦之所在。 好在也沒人問她什么,只當她是容凌的陪客。他們大多還是和他交談,說一些行業(yè)內(nèi)的事兒。 鐘黎低頭喝著茶,根本聽不懂,但聽了會兒也能聽出點兒端倪。 比如她左手邊這位,居然是本省最大民營建筑公司的老總,再左邊那位是業(yè)內(nèi)首屈一指的投資公司的高級合伙人,順著過去是某大型集團公司的大股東…… 她平時見過的最大的老板也就是個三流飲料品牌的老總,這席間隨便提溜一個出來都能碾壓,實在怪不得她不緊張。 她以前沒有見過這種陣仗。 耳邊聽著他們談笑風(fēng)生,說著國內(nèi)近來各個領(lǐng)域的行情,從航空聊到基建,從基建聊到體育,再從體育聊到娛樂……她一知半解,只覺得敬畏。 不過好在這似乎并不是什么談公事的正式場合,他們大多還都是在閑聊,像是給他接風(fēng)的。 “怎么只喝水,不吃東西?”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原來是容凌側(cè)過身問她。 席面上忽然靜了一下,不少探究的目光落她身上。 鐘黎的臉不自在地憋紅:“……我吃了?!?/br> “我看你都沒怎么夾菜?!彼霉滓耸诌叺囊粓F寬粉給她,“這魚膠不錯,美容養(yǎng)顏,你嘗嘗?!?/br> “謝謝?!痹瓉聿皇欠劢z…… 她用勺子戳了戳那團半透明的東西,乍看平平無奇,隨便嘗了口,頓覺鮮香撲鼻。 不是用佐料硬提出來的鮮味,而是一種很自然的美味。 價值百萬以上的黃唇魚膠,確實不凡。 這頓飯她根本沒怎么吃,吃了也感覺消化不良。 除了容凌給她夾的一些菜,她根本沒怎么動筷子。好不容易挨到結(jié)束,她才長出一口氣,深感自己真不是塊向上兼并的材料。 她站在臺階上等著,目光忍不住朝遠處望去。 席間的幾個老總圍著他,在跟他打招呼,說一些寒暄道別的話。他一一頷首回應(yīng),態(tài)度和氣,彬彬有禮。 別的不說,這表情管理能力實在讓鐘黎佩服。 至少,這一頓飯下來她沒看出他一絲一毫的不耐煩,一直跟他們打太極還打得毫無破綻。 有些位置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一頓飯幾個小時,天天這樣不還要命了? “你嘀嘀咕咕的說什么呢?是不是在背后罵我?”他不知何時挽著西裝走到她身邊了。 鐘黎嚇了一跳,扶著胸口說:“你怎么走路都沒聲音?。俊?/br> 女孩受驚的時候眼睛瞪得滾圓,臉上沒化妝,有自然的皮膚質(zhì)感,水嫩嫩的,讓人想要掐一把。 容凌看了她會兒,收回目光,邁著步子利落下臺階。 手工皮鞋在臺階上踩出輕微的響聲。 鐘黎見他走遠了,沒有明白,但還是快步跟上。這人總這樣高深莫測,她真的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有時候甚至覺得莫名其妙。 司機早將車停到了近前,下車恭敬地為他開車門。 容凌卻沒上,朝她微微抬了抬下巴。 鐘黎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這是讓她先上。 她連忙上去。 不過,這車底盤高,她又緊張,上去時崴了一下,好在沒有出洋相。 她忙小聲給自己找補:“我平時不怎么坐這種車。” “看出來了。”他聲音里有笑意,修長的腿跨上去,在她身邊坐了。 鐘黎渾身不自在。 車門關(guān)上,空間變得密閉而逼仄,她莫名覺得緊張,鼻息間好像被他身上那種清冽的氣息填滿。 他身上有種冷調(diào)子的木質(zhì)香,很淡,但存在感似乎又非常強烈。 這讓她每次跟他挨得很近的時候都感覺不太自在。 “吃了這頓飯,什么感想?”安靜中,他忽然開口。 像只是隨口一問。 鐘黎卻真的審度了會兒,然后試探地問:“……我哪兒得罪你了嗎?”不然干嘛要這么整她? 容凌:“……”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實在是很難溝通,比如此刻的他和她,思維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帶她來長長見識,了解一下他這個階層的人情往來,結(jié)果她居然是這么想的。 其實那時候他也只是隨性而為,事后回想起來才明白,原來那時候他無意間已存了別樣的念頭。 不過他當時也沒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他不是個喜歡深究的人。 當然,更多的原因是他累了。 耳邊沒有再傳來聲音,鐘黎等了會兒,還以為他生氣了呢,回去望去卻發(fā)現(xiàn)他靠在座椅里睡著了。 他睡著時很安靜,睫毛細而密,鼻梁筆直英挺。 這么近距離地看,看不到皮膚上有什么瑕疵,真是一副優(yōu)越的皮相。 身材也是無可挑剔,她也見過不少穿西裝的人,可沒有哪個人能像他一樣把很簡單的西裝和襯衣穿得這么有型,寬肩窄腰,一雙比例優(yōu)越的長腿,就這么松弛地靠在椅背里也很優(yōu)雅矜貴。 不管是說話的時候、微笑的時候還是沉默的時候,哪怕是板著臉的時候,都有種天然的高貴,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遙不可及。 一看就是……出身很好的那種公子哥兒,跟她八竿子打不著那類人,也是——絕對不能得罪的那類人。 他們開心時拿你當朋友,翻臉的時候,能讓你知道什么叫不是人。 薛紅常耳提面命地告誡她不要沾染這類人,出人頭地、賺錢才是當務(wù)之急,千萬別走了岔道兒。雖提溜著她們給她撈金是第一目的,倒也不乏幾分真切關(guān)懷。 一路無話。 后來車在她下榻的酒店停了,他才睜開眼睛,按了按眉心,問司機:“到了?” “是的,容先生?!彼緳C恭敬地回答。 容凌欲推門:“走吧,我送你進去?!?/br> “不用啦,都到門口了?!彼谧⌒睦锬欠N自卑的感覺,對他揚起一個笑臉。 在他的注視中,她飛快跳下去,鉆入了賓館里。 真跟只小松鼠一樣。 他失笑,搖了搖頭:“走,回酒店?!?/br> 司機應(yīng)一聲,車子重新啟動。 - 在寧市拍戲的這一個多月以來,鐘黎不可謂不累。 其實她飾演的景蘭戲份不多,但是女主角書冉時不時就要鬧騰一點事情出來,不是今天姨媽來了不想拍就是一條ng好幾十次,劇組所有人只能陪著她一起站在寒冬臘月里等著,原本她只需要拍一個月不到的戲也延長到了一個多月。 不少人對她怨言很多,幾個交流平臺都有她的黑料。 不過她公司團隊很厲害,都被壓下去了。 這日休息,鐘黎待在酒店里。 “背后有人就是好,想怎么造就怎么造?!备粋€酒店房間的陳璐佳跟她抱怨,“不然就她那個演技,估計劉導(dǎo)都想抽死她。沒辦法,她全資進組,劉導(dǎo)也只能裝孫子?!?/br> 鐘黎不好搭腔,只能笑笑,繼續(xù)用指甲鉗修指甲。 陳璐佳盯著她看了會兒,其實覺得挺不可思議的:“你長這么漂亮,就沒人捧嗎?” 就不說書冉那種捧,這種顏值公司居然就這么放任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