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野狗
第十八章 我以為成為人類會獲得真正的自由。 貨船的頭子把越來越少的鈔票扔給我,“不干就滾?!?/br> 他篤定了我找不到其他的工作。事實也確實是如此,我沒有辦法搞到身份憑證,也不敢接觸太多人以免受到刺激暴露身份。 受到同僚們的欺壓做更多的苦勞成了常態(tài),夜晚露宿街頭甚至要跟流浪漢搶位置。 寒風(fēng)凜冽的夜晚大家去了餐館吃rou喝酒,我趁此機會躲在船艙里變出尾巴取暖。 除了吃得飽,我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有什么意思,當(dāng)狼的時候也能自食其力,甚至有固定的洞xue供我安穩(wěn)入睡。 我不敢去想另一個更舒適的選擇,我告訴自己,我不是被圈養(yǎng)的家畜,馬戲團不會是我真正想要回去待的地方。 我寧愿飽一頓餓一頓,也絕不回去那個消磨人性的地方。 但是這個地方有的只是逐漸縮小的生存條件,付出和回報并不成正比。 人類社會或許沒有我想象中的自由。 街上愁眉苦臉的人不少,即使穿的光鮮亮麗卻看起來和我過得差不多,我不打算深究他們的苦難,我摩挲著手心的繭子,把最后一袋重物扔下碼頭。 我離開了小鎮(zhèn)。 雖然耳朵只能被包裹著,我莫名地堅持保留人形,而且也只有在需要捕獵的時候才變出爪子。 農(nóng)場的不遠處有一間荒廢掉的小木屋,貌似是某戶人家廢棄掉的雜物房。這里成為了我的歇腳地方,附近的人見我是個流浪漢也不會趕我走。 我享受這種無邊界感,我同時擁有人和動物的能力和權(quán)力,在哪個時間點用什么樣的身份全憑自己做主。 溷眼熟后我甚至成為了農(nóng)場的幫手,每天的任務(wù)就是打掃籠舍喂食等。農(nóng)場主會提供飯菜給我做酬勞,這可比錢實用多了。 農(nóng)場主不算大方,所以有時候我會悄悄給自己加餐,畢竟是一頭在雞舍有前科的狼。 吃飽喝足我又回到了小木屋打個盹。 眼睛還沒完全睜開,面前一條稻草色的獵犬在我面前吠個不停。 我瞇著眼瞄了一下眼就閉上眼繼續(xù)睡,在馬戲團時期也有過好幾次其他犬科動物過來sao擾挑釁,一般很快就被馴獸師拉開。 我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是手無寸鐵的處境,沒有人會護著我,剛準備起身逃離,霎那間的刺痛感從右側(cè)襲來,麻痹和無力感在我小跑開幾步后蔓延全身。 右腿扎著一根麻痹針,我腿軟地倒在了一個人面前。 銀羅蹲下來抬起我的臉,“抓到你了?!?/br> 習(xí)慣了突如其來的昏睡,在身體徹底宕機之前我保持著還未清醒的狀態(tài)冷靜地分析現(xiàn)況。 但他是怎么認出······氣味!那條獵犬應(yīng)該是辨認出了我的味道跟隨而來。 銀羅搖了搖扣著我項圈上的鐵鏈,打斷了我繼續(xù)應(yīng)對的思考。 “你究竟是誰?”他直截了當(dāng)問出了關(guān)鍵,而這條問題甚至我自己都沒有得出答案。 “你不認識我為什么要綁著我?”我用憤怒和困惑掩蓋住事情的真相。 他的手繞了鏈子一圈,把我拽得更前?!芭蹇硕??” 噢,他是知道的,我裝作沒聽見。 麻醉的效力剛過,身體還是軟綿綿地?zé)o力掙扎,“快放開我?!?/br> “你怎么會穿著我的衣服?!?/br> 我反抗的動作頓時僵住,瞥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明明是從農(nóng)場偷來的那件,我反應(yīng)更大地扭動身體,憤恨地瞪著這個差點成功套路我的男人。 他看穿了我的想法:“我指的是你來馬戲團當(dāng)觀眾那一天?!?/br> 我緊皺眉頭回想了一下,那天因為情緒過于忐忑亢奮,我根本沒有注意自己身上的打扮早就露餡了。 那天穿的斗篷是從馬戲團逃出來那天隨手拿的一件。 我啞口無言地失去辯駁的理由。 他伸手揉了揉我失去帽子遮擋的狼耳朵,還有我毛色相同的頭發(fā)。 我頓時意識到頭上的玩意也徹底暴露了我無法解釋的身份。 “不說也沒關(guān)系,反正這次你跑不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