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母(穿書)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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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懶懶的想了一會兒,連喬就讓紫玉將昨兒收起的賬冊書簿重新攤開,準備開始工作。前些日子她臥病,穆氏也被拘禁,這后宮的瑣事便無人料理,堆積成山,連喬預(yù)計還得好幾日才能整理完。任其職盡其責,這份責任總歸是她推卸不掉的。 正埋首案卷,外頭忽聞一陣嘈雜之聲,仿佛是名女子叫嚷著要進來。連喬只覺那聲音頗為耳熟,一時卻想不起是誰。 紫玉匆匆出去,又匆匆回來稟報,“是含春殿的連美人?!?/br> 她這位二妹有事沒事總喜歡找點存在感,連喬還記得上次雪地之中,連音哭著喊著跑來指責的情景,卻不知這回又有什么新花樣。 反正她也不懼,連喬因道:“讓她進來?!?/br> 不多時,紫玉就領(lǐng)著一臉怯色的連音進來。也不知是否連喬的錯覺,倒覺得這位二妹比上次見面還圓潤了許多,難道心寬體胖,這失寵的日子過得還挺愜意? 連音見了她,再沒有上次的疾言厲色,而是急急撲往地上,跪在連喬裙邊道:“jiejie,我求你幫幫我,讓我出宮去吧!” 這大概還是她頭一遭喊jiejie,連喬并沒高興,只覺得奇怪,她皺眉看著身下,“好端端的你要出宮做什么?” 進了后宮,便生是這里的人,死是這里的鬼,哪是那般容易就能出去的。 “我……”連音忽然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紫玉看著她這副模樣卻頗不耐煩,“美人若不說明白,讓咱們娘娘如何幫你?就算是親姐妹也須問個明白呢,您倒好,嚷嚷著要進來,卻又一句話也不說,既這樣,不如仍舊將您送回含春殿罷了!” 說罷,便要喚侍衛(wèi)進來。連喬并沒攔她,有的人天生得嚇一嚇才能說實話。 連音果然被唬住了,忙道:“我說,我說。”艱難著想要開口,偏又吞吞吐吐的,“我……” 她兩手按在肚腹上,隔著衣裳,也能看出里頭渾圓有致,雖說還不十分明顯,但那一類人的雛形卻已經(jīng)有了。 連喬頓時一驚,“你該不是有了身孕?” 連音以手掩面,羞慚得說不出口,但無疑便是默認的意思。 連喬下意識就以為是皇帝造下的孽,轉(zhuǎn)念一想,楚源從一開始就沒正眼瞧過連音,不至于忽然對她產(chǎn)生興趣,何況若是皇帝的種,連音本該高興才是,怎會急著想要出宮呢? “這究竟是誰的孩子?”連喬厲聲質(zhì)問道。? 第126章 人情味 連音依舊羞臊不肯作答。 “你莫非連腹中孩兒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連喬都快被這便宜meimei氣個半死,見過蠢的,倒沒見過這樣蠢的。且不論她與連音背地里如何不睦,見了面總是一家人,連音鬧出這樣的丑事,連喬即使身為皇貴妃亦逃不脫干系。 連音連忙搖頭,她當然還沒糊涂到那份上,就是知道才來向連喬求助的。 茲事體大,連喬的臉色慢慢變得凝重,她讓紫玉嚴守殿門,不許任何人闖入,自己這才回到座位上,用一架屏風虛擋著,密密盤問起來。 連音到底年輕,禁不住別人連哄帶嚇,終于還是老老實實招供,原來她幽居含春殿期間,與值門的一個侍衛(wèi)有了私情,兩人按捺不住寂寞,最終還是偷嘗禁果,以致惹出這樁禍事來。 說完她也怕得厲害,小心翼翼地覷著連喬臉色,生怕這位jiejie一怒之下賞她幾個耳光。 連喬的面容卻比她意想中平靜許多,她慢慢說道:“本宮會讓人為你配一副落胎的方子,你回去后立刻喝下,一了百了?!?/br> 幸而眼下后宮權(quán)柄盡在連喬掌握之中,若換了從前,事情還不能解決得這樣容易。 權(quán)衡之下,這已是最好的法子,孰料連音卻哭哭啼啼的鬧起來,揪著連喬的妃色衣裙泣道:“jiejie,jiejie!我求求你,讓我留下這個孩子,我不能沒有它……” 連喬恨鐵不成鋼的站起身來,恨不得將她一腳踢開,“那你還想怎么著?陛下并未臨幸你,你卻無端冒出一個孩子來,是想讓本宮也和你一起陪葬嗎?” “不是的!不是的!”連音急忙道,“我并不敢連累jiejie,只求jiejie放我和九郎一馬,我答應(yīng)過他,一定會將這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 她一面說,一面又滾滾落下兩行熱淚。 連喬頭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一種叫堅定的東西。連音這蠢丫頭,從前既冒失,又怯懦,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怕得跟什么似的,如今卻敢提出這么大膽的要求,似乎連死都不再害怕。 所謂為母則強,說的就是如此罷。連喬微微嘆息,語氣已經(jīng)緩了下來,“你那位情郎靠得住么?” “不會有錯的?!边B音忙忙點頭,臉上出現(xiàn)一抹羞澀的暈紅,“他雖不及陛下那般姿容出眾,但在我心里,他卻是唯一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br> 連喬不置可否,微微偏過頭,免得眼中的輕蔑外泄——她從不相信這世上有何良人,那侍衛(wèi)若真靠得住,也不趁夜色昏暗之時去勾搭一位芳心寂寞的嬪妃,甚至鑄下這樣大錯。 但連音此時已全然沉浸在愛情甜蜜的滋味中,連喬也無心去點醒她,何況費盡唇舌也未見得有用——這世上有的是但愿長醉不愿醒之人。 連喬想了想便說道:“本宮可以幫你,但也只能先送你出宮,待外頭安定之后,再尋個由頭報你病歿的消息,將含春殿的侍衛(wèi)遣散,你倆也能順理成章的在宮外團聚?!?/br> 連音面上有些猶豫,她畢竟不曾獨自過過生活,想到還得一人在外熬些時日,心里頭難免有些打鼓。 連喬嘲諷的牽起唇角,“你莫非信不過他?” “怎么會?”連音立刻反駁,垂下頭低低說道:“我自然是相信他的。”像是安慰連喬,也像是安慰自己。 “那好,你先回含春殿收拾些必要的東西,戌時三刻即趕往御花園西南角的八角亭中,那里自會有本宮的人接應(yīng)。”連喬不欲與她廢話,快刀斬亂麻的吩咐下去。 連音答應(yīng)著,喏喏退出。 待送走這位難纏的客人,紫玉回來時就驚疑不定的問道:“婢子瞧著連美人臉上還挺高興的,娘娘您莫非答應(yīng)她了?” “我是答應(yīng)她了。”連喬有氣無力的道。照連音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若不答允,連喬就別想有清凈日子:她要是狠一狠心,大可以將這位親meimei暗中治死,但,連喬到底下不去手,何況這女人腹里還有個孩子。 “有娘娘的令牌,要出宮是不難辦,只是一旦東窗事發(fā),陛下那里該如何交代呢?”紫玉一臉愁容的道。 連喬疲倦不言,她雖然是楚源親封的皇貴妃,也不代表處處都要循規(guī)蹈矩,遵照楚源的心意去做:她骨子里本就是頑劣的,這次的事,也許可算作對皇權(quán)的一次小小反抗。 至于事發(fā)之后會有何后果,連喬還來不及去想,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她總能找到合適的托辭便是。當然,若皇帝根本不記得連音這號人物,事情就更容易了。 是夜星光稀薄,連音悄悄坐上連喬安排的馬車,懷里揣著一千兩用以謀生的銀票——一部分是她自己攢下的,一部分則是連喬額外的饋贈——悄悄的出了宮,從此之后,她與這四堵紅墻再無瓜葛。 連喬幫她完成這樣一件勇敢的壯舉,自己也覺心神不定,仿佛下一刻皇帝就會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質(zhì)問她為何背叛。 幸好,連音乘坐的馬車順順當當過了城門的監(jiān)察,并未被扣押,也未出現(xiàn)任何紕漏,連喬那顆躁動的心方才漸漸安定下來。 那之后她也一直命人留意宮外的動向,外頭越是風平浪靜,連音的處境就越安全,而連喬也無須擔心后顧之憂。 但這世上并非樣樣事都盡如人意,才不過第三日,紫玉就囁喏不安的進來回稟,“宮外布置的人來報,連美人的馬車不慎駛?cè)胛鹘嫉淖o城河中,連人帶馬都已經(jīng)溺斃了?!?/br> 連喬不禁愣住,半晌才回過神來,“再救不回了?” 紫玉搖頭,并道:“還不止,聽聞那具浮尸已被好事之人送去縣衙,想必不日就能查到身份?!?/br> 亦即是說,就算連喬及時派人毀尸滅跡,在那之前,皇帝已可能先得知連音私逃的消息。她忽然說不出心里是何感覺,是該感慨造化弄人,還是惋惜自己終于犯了一回蠢? “那么陛下……”紫玉咬著嘴唇,手里緊握著的一塊手絹都擰成抹布了。 這件事實在不容易對付過去,就算連喬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皇貴妃,皇帝真發(fā)起火來,要罰要廢都是輕的。 她忽然有些頭疼,擺手說道:“你先出去吧?!?/br> “娘娘……”紫玉到底是擔心她。 “本宮會處理好的。”連喬勉強朝她綻開一個微笑,仿佛是極輕而易舉的事。她心里當然是拿不準的,這次的事畢竟是她錯在先,她只能用一雙兒女來賭,賭皇帝會不會因一線憐惜而放過她。 等確確實實見到皇帝的面,連喬就猜出他已經(jīng)知道了大半。做皇帝的人都有股天生的威嚴,而楚源生氣的時候,周身籠罩的低氣壓更是叫人喘不過氣來。 連喬毫無預(yù)兆的擠出一臉笑,“陛下您來了?!?/br> 她想不到自己居然會笑得這樣賤,大概做了虧心事的人,總是有意無意的會放低姿態(tài)。 楚源踱到她跟前,高大的身形將燈影結(jié)結(jié)實實擋住,從連喬這個角度望過去,看到的就只有一片黝黯,幾乎分辨不清楚源臉上的表情。 “你為何要私放連氏出宮?身為皇貴妃,帶頭違反宮規(guī)就是你的做派嗎?”皇帝的聲音其實很有磁性,但此刻聽來只覺冷冷,仿佛從心里積了一灘冰雪。 可連喬聽了反倒稍稍放心,原來皇帝不如她預(yù)想的那般怒火中燒,要是真的怒不可遏,此時早就一巴掌甩來了——他本就不屬于脾氣良好的那類,但看遭他厭棄的嬪妃,哪一個能有好下場的? 至少現(xiàn)在他還愿意質(zhì)問,連喬就能從容的想出一番對策。 她直板板的跪下去,聲音低落的道:“臣妾有罪,請陛下賜罪?!?/br> “朕何嘗不知你有錯,朕要聽的是理由,難道朕對你還不夠好?”楚源冷冷睨著她。 “陛下待臣妾自然是極好的,但臣妾的家人卻未必。”連喬平靜低著頭,“臣妾的伯父和父親都已被流放北疆,自然,這也是他們咎由自取,臣妾并不敢遷怒陛下。可是臣妾雖有陛下與兒女作陪,可臣妾的二妹卻一無所有,就連陛下您的寵愛也未給予她分毫,她自幼在伯父膝下長大,兩人感情甚好,如今又聽聞伯父病篤,有心出去探望,只恨不能出宮,臣妾只是想給她一個機會?!?/br> 楚源聽到前面,眉心原本緊緊蹙起,及至聽完后半截,神色反倒?jié)u漸舒展開來。他故意保持那可怕的語調(diào),“你只想成全你meimei,卻不怕得罪朕?” “臣妾的家人還有許多,臣妾一人之身自然照顧不來,所以臣妾便想讓二妹代自己盡這一份孝心,如此臣妾也能安心侍奉陛下身側(cè),再無其他牽掛。”連喬抬起眼眸,目光澄澈的望著他。 兩人對視片刻,終于還是楚源先移開視線,“罷了,既然連氏已經(jīng)溺亡,朕也沒心思再追究此事,你起來吧?!?/br> 連喬愣了一霎,似乎沒想到皇帝會這樣輕輕放過她。 楚源頓了一下,又道:“你meimei的尸身,朕會命人好好收殮。至于你伯父那里……朕也會派幾名太醫(yī)過去,他總歸是效忠朕多年的臣子,朕不能不記著這點舊情?!?/br> 連喬看著他慢慢走出殿閣,心里反而一陣恍惚,是她看人的角度變了,還是楚源處事的態(tài)度變了,她怎么覺得皇帝似乎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也許皇帝終究還是顧忌自己的名聲,不愿背負一個苛待臣下的罪名,連喬這般自我安慰著,壓根不敢想象她才是致使皇帝改變的主因——這種事怎么有可能呢?? 第127章 江南游 皇帝雖答應(yīng)不追究此事,但連喬不能不多留一個心眼,叮囑人將連音的尸身好生裝殮,萬勿被瞧出端倪——也幸而皇帝不知連音腹中還懷有他人的骨血,才會被連喬那番楚楚可憐的言辭蒙蔽過去,否則皇帝若知道真相,連喬縱使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忙完這些事后,連喬就帶著紫玉來到含春殿,準備尋幾件連音的遺物送去火場燒化??墒欠涞构竦恼伊艘煌?,也只尋出幾件舊衣,但凡值錢的飾物都不見了:連音這蠢而不自知的傻姑娘,大概怕宮外的日子太過艱辛,才將所有的私囊都取出,好作為安家立業(yè)的資本。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難得下定一回決心,即便有連喬這位貴人相助,最終亦是無福消受。不知她對將來有多少美好的期盼,總之現(xiàn)在,一切都已化為泡影。 連喬不禁唏噓,她命紫玉抱上那堆衣物,兩人徐徐步出殿外,門口幾個侍衛(wèi)連忙低頭弓背相迎。 連喬不立刻離開,反而遽然停在其中一人跟前,用不著開口詢問,她就知道此人是連音提到的那位情郎——因為他的身子一直發(fā)抖。 “你就是虞九?”連喬沉聲問道。 眾宮人不禁投去羨慕的目光,想看看是何人得皇貴妃如此青眼。 那人的身子抖動得更加劇烈,跟篩糠一般,低低說道:“是?!?/br> 連喬認真看他半晌,覺得此人長相并不難看,難怪連音會看上他。男女之間的愛意,多半始于皮相,最終才達到心靈的契合,兩人顯然并未發(fā)展至這一階段。 “她死了,你知道么?”連喬平靜問道,卻沒說自己指代的是誰。 她相信虞九一定聽得懂。 虞九果然聽懂了,卻并不敢作答,更不敢不答,只得將頭垂得更低,“是?!?/br> 天下男人莫不如此,連喬微微嘆息,無心再周旋下去,向紫玉點首道:“此人對本宮不敬,將他打入暴室,杖斃了罷!” “諾。”紫玉面無表情的應(yīng)下。 幾個身強力壯的內(nèi)侍立刻上前將其按住,身后傳來一陣呼天搶地的求饒聲,連喬也不理會,裊裊的走開去。 等到了遠離人跡的地方,紫玉方重重朝地上啐一口,“原來也是個沒擔當?shù)呢N!” “這世上有幾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連喬輕輕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