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推理女神汪潔洋作品合集(出版書)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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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夜長嘆一聲:“看來我今天非死不可,那就結(jié)束吧!”說完猛地扣動扳機! 在眾人的尖叫聲中,好像經(jīng)過幾個世紀那么漫長,我的雙眼重新對焦,看到蘇夜站在我的面前,這是一枚空彈。 汗水把她的劉海全部打濕了,她也在劇烈地顫抖?!昂芎?!”我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手槍,指著自己,面向眾人,“現(xiàn)在到我了,到我了!” “不要啊,mama!”珍兒在尖叫,何念緊緊護著她,防止她癱在地上。 “放下手槍,求你了!”左立也瘋了。 我懷著無限愛意凝視他們兩個,這是失而復(fù)得的美好,我魂牽夢縈的圓滿。唯唯的靈魂被喚回,她獲得重生,可是,這一切來得太晚, 我已經(jīng)沒有勇氣再去擁有幸?!?/br> 歸根到底,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深吸一口氣,我堅定地扣動了扳機。 沖力讓我產(chǎn)生眩暈,但我立刻睜開眼睛,又是一顆空彈。我聽到眾人發(fā)出聲聲驚呼,大家都嚇壞了。 “你既然執(zhí)意要賭,那就讓我一起來賭吧!是我教你們賭的,你們的固執(zhí)也遺傳于我,這樣的游戲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我還沒醒過神來,父親一個箭步?jīng)_過來,搶走我手中的槍,對準自己的額頭。 “不過,你必須答應(yīng)我,這就是最后一槍,不管結(jié)果怎么樣,你們都要好好活下去,為了你們的母親!”眼淚從蒼老的眼睛流出來, 父親吸了一下鼻子,我看到他鼓足勇氣,扣下扳機。 “爸爸!”蘇夜沖了過來,她撲向父親。眼前一黑,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9 “mama,mama!” 遠遠的,帶著水草的清涼,在河流的那一端,有個甜美的聲音在呼喚,睜開眼睛,看到珍兒正伏在我的身上,滿臉淚水。 “您醒啦!”珍兒破涕為笑,我看到周圍有父親,左立,何念, 很多很多人…… 醫(yī)生檢查一番,見我緊握珍兒的手,便請其他人出去,病房里只留下我們兩個。 “唯唯!”我伸出手撫摸珍兒——唯唯光滑的臉頰,一串串眼淚止也止不住。 “蘇老師!”珍兒親昵地靠著我,一邊幫我擦眼淚一邊問,“唯唯又來了嗎?” “你不是唯唯嗎?”我的心咯噔一下子。說來話長,珍兒把我凌亂的頭發(fā)攏好—— 其實呀,從小到大我都能感覺到,自己有一個影子存在,即使一個人也不寂寞。這個影子有時候模糊,有時候又真切,總是在暗示我有另外一個名字——唯唯。 是這個名字,唯一的唯,我確定是這個字。 珍兒的眼睛閃著純真的光澤,我的“影子”叫唯唯,她曾經(jīng)一筆一畫地寫給我看了。我問過唯唯從哪里來,她只是搖頭,我問過唯唯要去哪兒,她還是搖頭。在我 8 歲的時候,她告訴我,她也是 8 歲, 所以她不能再繼續(xù)陪我了…… 以后我只能是珍兒了。 她住在我的腦袋里,在我的耳邊和我小聲說話,我閉上眼睛的時候她才會出現(xiàn)。唯唯說我們只是恰好住在一起,這是我們的緣分。 唯唯離開的時候我發(fā)了一場高燒,然后她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拔ㄎㄟ€說了什么嗎?”我用顫抖的聲音問珍兒。 “唯唯說,她是有mama的,mama的名字叫蘇黎,在她小的時候, 她教過如何寫自己的名字,蘇黎……” 心痛把我徹底擊倒,珍兒摟住我,溫柔地望著我—— 唯唯經(jīng)常會說童年的趣事給我,她是個非??蓯鄣呐⒆?,唯唯很愛笑,但是她一點也不吵鬧。唯唯說她很想mama,可惜見不到她了。 這么多年我一直記得蘇黎這個名字,后來我姑姑夏敏告訴我,唯唯的爸爸要和我相認,就是左立叔叔。 因為唯唯很少提到爸爸,我對他完全沒有印象,但是卻感覺他很親切。 等我被安排到您身邊工作,第一秒我就意識到,您就是唯唯的mama,在 20 年前失去了自己的女兒,當(dāng)時女兒才 8 歲,是一場意外, 對嗎? 我舔舔流進嘴里的淚水,笑著望著珍兒:“是的,我是唯唯的mama,不過唯唯沒走,她還在你的身體里,她又出現(xiàn)了。” 10 是的! 珍兒繼續(xù)說,開始我也以為唯唯走了,但是在我看到何念警長的一瞬間,一段回憶竟然涌現(xiàn)出來—— 我躺在一個男人的懷里,他拼命地跑著,我仰頭看著他的臉,他在焦急地喊叫著,可是我什么都聽不見…… 他一直抱著我,直到把我放下,我躺在一輛車里,有人在我的胸口電擊,有人翻開我的眼皮,有人給我做人工呼吸,但是透過人群, 我的眼睛一直望著他,他也看著我,我很想對他笑笑,但是我不確定自己笑出來了沒有,我們就這樣看著對方,直到我什么都看不見了。 何念告訴我,當(dāng)時他一直緊緊握著唯唯的手,與她目光對視,直到她的瞳孔放大…… 所以在人群中,我們重逢的一刻,忽然就認出了彼此。 后來我才知道,這是唯唯的回憶,她應(yīng)該還沒走,只是不和我說話了,我于是又開始呼喚她,叫她出來和我玩,和我聊天,我每天喊她成千上萬遍,可她就是不出現(xiàn)。 直到有一次我得了重病,那天夢里,唯唯又出現(xiàn)了,她鼓勵我要戰(zhàn)勝病魔,然后告訴我,她會一直陪著我,不過剩下的人生她不想打擾我,讓我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 我不能再聽下去,號啕大哭,胸口好像被人撕裂,扯開了再合上, 再扯開。 我從來都沒有忘記當(dāng)年的事情,一分鐘都沒有,我只是在假裝, 或者說是逃避。 換我長嘆一口氣,唯唯的名字是我起的,唯唯代表了她在我心目中的重要位置,也代表了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孩子,生她的時候我只有20歲,手術(shù)中出了意外,我摘除了zigong,不能再生育。 獨一無二,也代表了我對她爸爸的愛,一生只有一次,一次便永恒?!拔ㄎú⑽措x開,而且珍兒還在,以后我們會雙倍愛您!”珍兒摟 著我,“不管我是誰,這輩子您都不會再孤單,我會永遠陪在您身邊!”如果有一天,我喊您的名字,請您跟我走…… 珍兒在我耳邊悠悠地說,說完她自己也笑了:“沒想到真的有這一天,我來喚回你,蘇黎,我是夏敏。你的肝癌已經(jīng)很嚴重了,估計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我可以選擇不被你喚回嗎?能找到唯唯,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此生無憾,沒必要再活一次?!蔽覡恐鋬旱氖?,盯著此刻夏敏的眼睛。 “不行!你說過,有的時候,我們根本無法選擇……” 11 夏偉業(yè)痊愈后沒找我絲毫麻煩,賭場下毒事件不予追究。不過他和蘇夜正式分居,正在友好協(xié)商財產(chǎn)分割和子女歸屬。夏總與舒大師也分道揚鑣,與洛麗塔同進同出,不再避諱。而蘇夜和舒大師的關(guān)系也聽說好事將近。 維珍之珠所屬地皮改建賭場的項目,最終被國民會議否定,聽說這里準備建設(shè)全球最大的海上兒童樂園。 甚好! 我還是住在事務(wù)所里,因為習(xí)慣了,雖然我知道左立在重新裝修房子,為了我和珍兒搬回去的時候能感覺舒適,但我還沒有給他一個肯定的答復(fù)。 只有珍兒和以前一樣,雖然我們沒接新的委托,但還是每天小鳥一樣在我眼前撲騰,有時候帶著自己的父母,她的母親對我更加親熱, 就像真正的姐妹,有時候牽著何念,我們之間也沒有什么嫌隙,只是保持了淡淡的客套。 蘇夜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差不多每天都到事務(wù)所來看我,她的一雙兒女也和我熟悉了,光著小腳丫在地毯上跑來跑去,完全不顧我的潔癖。 我第一次感覺到,被親情和愛填滿,是這樣的快樂。 在珍兒和蘇夜的強烈要求下,我和左立第一次回家陪父親吃飯。一切發(fā)生得那么自然而然,就好像我從來沒有離開這個家一樣,我的其他兄弟親人也圍攏在我身邊,父親坐在專屬于自己的椅子上,含著微笑望著我們。 雖然明知手術(shù)價值不大,也答應(yīng)了夏敏的“喚回”,我還是聽從眾人建議系統(tǒng)地接受肝癌治療。 舒大師命人送來裱好的字,打開一看,正是——“傻?!倍?。傻人有傻福,原來我一直傻里傻氣,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終于在有生之年參加了珍兒,也是唯唯的婚禮。 珍兒本來不打算這么急著出嫁,但為了我,為了讓我這個身患重病的母親,有機會看到女兒身披婚紗,珍兒與何念把婚期提前了。 這是一場完美又唯美的婚禮,太多的美妙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珍兒的“忘年交”王果也應(yīng)邀出席,不是當(dāng)晚的花童,而是一名小小的伴郎??粗I(lǐng)結(jié),穿著筆挺西裝的果兒,我忽然明白了這個酷酷的小孩兒為什么那么喜歡珍兒,原來他喜歡的是我的唯唯。 珍兒美麗得如同百合,儀式結(jié)束后,她把手捧花送給了我。 手捧鮮花,我把鼻子深深地埋進金黃的蕊里,邊嗅邊笑,但是沒人的地方,我卻哭得稀里嘩啦—— 我不指望別人明白我的感受,我深愛的女兒,即使只以靈魂的形式寄居在別人的身體,但她再次來到了這個世界,這就足以撫慰我剩下的屈指可數(shù)的日子。 哀莫大于心死,在我已經(jīng)絕望的人生盡頭,我看到了一絲花火, 心也就被重新點燃。 何念警長,我的女婿,從左立身邊牽起了我翩翩共舞。 我聞到他身上也有百合花般香氣,平和的眼神就如嬰兒,手心溫暖柔軟,我為珍兒高興,她找到了一個最好的歸宿! 跳著跳著,左立又接過我的手臂,我們轉(zhuǎn)到了梧桐樹后,坐在一條長凳上。 “那天,羅密歐與朱麗葉和泰坦尼克效應(yīng)那席話,我向你道歉。” “何必呢,也許你說的完全正確?!?/br> “不!”左立蹲了下來,摟住我的雙腿,抬眼凝視著我,“其實這么多年來,我也一直深愛著你,我獨身這么多年,期待你的原諒,我相信也不是因為任何效應(yīng)!” “唯唯和我們團圓了,漂流瓶也找到了,我們能夠重新開始嗎?” 12 暹羅,正值 12 月涼季的到來。 從維珍港飛來的泰航航班大膽啟用了“蒂芬妮小姐”,平添了濃艷和妖嬈。 身為女人我也喜歡賞心悅目的事物,我喜歡看那些精致的面孔,婀娜的身姿,緊致的臀部,看她們?nèi)缛檠嘣诳罩芯幙?,連她們走過的過道都變得可愛和柔軟。 我知道自己也是隨季風(fēng)而來,為了追逐空氣中這略帶潮濕的蘭花清甜,等我拖了簡單的行李走出機艙,熟悉的暹羅就這樣展現(xiàn)在眼前。 此行我只有一個目的,將恩賜給我的能力——靈魂喚回能力,還給賜予我的人。因為我曾經(jīng)發(fā)誓,只要喚回女兒,我就不再使用這種能力。 接我的是國語名為陳贊的年輕人,20 歲出頭,我喜歡他笑起來瞇縫的眼睛和一顆小虎牙。和絕大多數(shù)暹羅人一樣,瘦瘦的陳贊脖子上卻掛著一尊碩大的佛像,熨帖地安放在胸口,這是父母對他寵愛的象征。 一看到我走出海關(guān),陳贊立刻低下頭合掌問好:“sawatdikrab。” 我也回禮:“sawatdikrab?!?/br> 陳贊麻利地接過行李,同行的另一個小伙子已經(jīng)把車子開出來了,很快駛離了素萬那普機場章魚手臂般延伸出的匝道,朝 30 公里外的市區(qū)而來。陳贊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不時指點著兩旁的建筑,給我介紹暹羅的新變化。 陳贊的維珍話很流利,帶一點好聽的泰語尾音。我一邊聽他介紹,目光一邊流連暮靄中依稀的尖頂,那是佛塔。 陳贊并不知道,我的曾祖父當(dāng)年坐船離開維珍港,隨做皮革、絲綢生意的同鄉(xiāng)來到了暹羅北部的清邁,最終輾轉(zhuǎn)定居于中央平原。 茂密、青蔥、平坦的中央盆地是地球上最富饒的地區(qū)之一,農(nóng)民辛苦勞作,每年產(chǎn)三季水稻。在湄南河的滋潤下,與南部崎嶇的thahong dan 山和東部的 dong praya yen 山脈組成了巨大的湄南盆地三角洲。 在這個聚居了暹羅全國人口 30% 的地方,遠道而來的祖先和同鄉(xiāng)逐漸開始遵從這里獨特的生活方式:房屋建在樁柱上,交通依賴于寬廣的運河網(wǎng)上的水上交通工具,大米和沙石用駁船沿河往下運送到首都。 在父親出生之前,我們家族已經(jīng)是穩(wěn)定安逸地扎根左暹羅,經(jīng)營金店。我的祖父卻執(zhí)意研究暹羅古建筑,常年游走在邦芭茵、甘蓬碧、班清和難府,并在那里結(jié)識我的祖母。我的祖母也是維珍港人的后代,一位鋼琴家。 祖父常說,暹羅建筑獨具佛教魅力,卻從佛教的束縛中解放出來, 融匯東西方文化精髓,將新古典主義風(fēng)格、新巴洛克風(fēng)格與傳統(tǒng)泰式元素相結(jié)合,形成獨特的一種復(fù)合式風(fēng)格。 那具有純粹線條和莊重感的現(xiàn)代建筑從帕堯的思空康寺的正殿、巴吞他尼府的普拉丹瑪卡雅拉寺、清邁的玉佛寺正殿一路綿延開來, 珍珠般散落在暹羅田園詩般的土地上。 信奉浪漫主義的祖父母卻生出了一位政治家——我的父親,在海外接受高等教育之后,他回到維珍港成為一名出色的律師,并最終成為總督。 13 我翻開手上的書,慢慢地撫摸著下面的文字: 幾周來,雨季的風(fēng)猶如即將到來的暴風(fēng)雨,一直在低訴著她的來臨,直到她的名字好像風(fēng)聲與雷聲一樣持續(xù)地在我們的夢中再現(xiàn)。有人歡迎即將來臨的雨水,而另一些人則害怕洪水肆虐。她還是來了,就像秋天的雨,一旦來到我們中間,就無法阻止她…… 請理解,當(dāng)時我還是個孩子。 十二歲,我父親在他父親讓他掌握我們國家的軍隊、馬隊、象隊、穿著金色與深紅色制服的弓手和步兵隊伍時,就是這個年紀。但我不是我父親,在那些令人激動的日子里,無論我以何種面貌來處理世事,暗中我仍覺得自己是個孩子,盡管是國王的兒子。因此。同我們的老師一樣,我沒有覺察到她在來到我們宮中神圣的飛地之前,在她答復(fù)了我父親的信件后的幾個月中所持有的猜疑心情。 過了許多年之后。我才開始懂得她當(dāng)時有多勇敢。她當(dāng)時感到有多孤獨。 這是《安娜與國王》里的文字,我繼續(xù)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