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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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翊搖搖頭,站起身朝往包廂門口走了兩步,打開房門對等在外面的服務生說:“麻煩你,可以拿過來了?!?/br> 一分鐘后,服務生從門口拿進來了一個約莫半人高的方型木板。薛承雪愛畫,當然一眼看出了這是什么。木板外殼的釘子提前被拔除了,鐘翊稍一使勁就將前后兩片木板分開,他抽開前面的那塊板子,露出里面被泡沫紙包裹完好的那幅《櫻桃》。 他對薛承雪說:“這是瑧瑧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今天托我?guī)н^來給你。雖然現(xiàn)在并不適合,但這幅畫畢竟是他特地買下來為了討你歡心的,就當是最后一次了。 “瑧瑧昨天跟我說,文特羅恩畫過很多幅《櫻桃》,但他依舊能夠一眼把曾經掛在你房間的這一幅認出來,盡管他只在5歲之前見過。而認出來的原因不止是因為他記憶力好,還因為他覺得自己曾在5歲之前感受過一些母愛。你在意識混亂的時候愛過他,或許你自己都不記得了。” 第40章 四十 鐘翊把畫留在了茶樓的包廂獨自離開,這次見面結束得比他預計中更快,一共用了不到1個小時。 他在門口打車卻沒有回酒店,而是先去了趟啟東知名的花市。不比普通門店,這里會有很多經銷商和花店來進貨,所以花市每天都是清晨就開門,早上8點多正是人流的高峰期。 整個市場很大,鐘翊從下車點一路走進去,穿過琳瑯滿目的品種專區(qū),找到薔薇科的專賣集市都用了大概十分鐘。 集市里的小販基本是本地的花農,這里賣的花都是半開后就被連莖剪下,成千上萬枝姿態(tài)隨意地堆放在鋪開的油布紙上,散發(fā)著原始裸露又野性的氣息。 在這里買的花如果養(yǎng)得好,可以月余,不像花店里包好的成品花束,多半帶不回申州。 鐘翊拉起褲子,蹲在略帶潮濕的水泥地上,仔細地挑挑揀揀了7、8種不同顏色和品種的玫瑰。 老板幫他清點好了數(shù)量,調侃說:“帥哥,昨天才是520,你買花買晚了點喔?!?/br> 鐘翊禮貌地朝老板笑了笑,“昨天太忙了?!?/br> “你們年輕人是這樣的,工作太忙就耽誤談戀愛。”老板手里一邊麻利地包著花一邊抱怨閑聊,“我女兒也是,整天加班加到半夜才回家,之前找了個男朋友也忙,兩個人一周都見不了一次面,怎么會不分手呢?!?/br> 鐘翊感覺自己好像莫名被點了兩句,垂眼看著花贊同道:“您說的對?!?/br> 老板樂了,安慰他:“不過像你這種能一大早過來給女朋友買花的帥哥,你女朋友肯定不舍得和你分手的。忙不都是為了賺錢嘛,能理解?!?/br> 說完便把用紙殼包好的花遞給他,又叮囑了一些復水的技巧,鐘翊一一記下了,付完款后道謝離開。 鐘翊回酒店之后,先去找前臺要了兩份早餐送去房間,前臺的工作人員應聲說好,查了系統(tǒng)后告知:“先生,餐廳那邊說剛才已經送了兩份早餐到1219了,您確定還要嗎?” 鐘翊一愣,他看了看表,隨即說“不用了”。 進房間的時候林瑧正在洗漱,島臺上放著兩份還冒熱氣的中式早餐。鐘翊放下花和電腦走到洗手間,和叼著牙刷的林瑧在鏡子里對視。 林瑧嘴里有泡沫,不方便說話,于是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意思是:“這么晚才回來,還好意思說我起不來?!?/br> 鐘翊讀懂了,低聲笑了笑,打開水龍頭洗了個手,然后用濕漉漉的右手從后面托著他的下巴,臉湊過去接吻。 林瑧掙扎了兩下,但下巴被卡著動不了,只能用自己含滿泡沫的嘴咬鐘翊。鐘翊湊上去送給他咬,林瑧從嘴唇咬到鼻尖再到下巴,讓鐘翊小半張臉都糊了一層牙膏沫兒。 “你神經病啊,沒看見我在刷牙嗎?”林瑧漱完口后罵他,一邊罵一邊抽了張紙巾給他擦臉,陰陽怪氣地問:“牙膏好吃嗎?” 鐘翊點頭,“你嘴里的都好吃?!?/br> 林瑧一拳打在棉花上,被氣笑了,“狗一樣,家里那條真的狗都不吃牙膏?!?/br> “那說明它沒我像狗。”鐘翊還覺得自己挺有道理,臉擦干凈了又追上去討吻。 兩個人面對著面,受傷的地方在同一邊。鐘翊用右手環(huán)著林瑧的腰,用力得幾乎要把人拎起來。林瑧不敢握鐘翊的左手手指,只好被動地抬起胳膊環(huán)著他的脖子。 鐘翊接吻一直有點兇,林瑧一開始拒絕他親自己,一部分原因是當年的破事造成的陰影,還有一部分就是鐘翊老是控制不住地咬他。 直到現(xiàn)在都是這樣,林瑧接吻的時候什么都忘了,張著嘴任他予取予求,可每次事后嘴唇和舌頭腫得發(fā)痛,煩死人了。 兩個人在洗手間里胡鬧了十來分鐘,林瑧好好的一雙嘴唇又被吸咬成泛著水光的艷紅色。他給了鐘翊的肩膀一拳,走出去想要吃早飯,卻一眼便看見了茶幾上的花。 半開的玫瑰骨朵只有綻開時四分之一大,但花莖卻有林瑧的小臂那么長,一百多枝堆在一塊兒,紅白橘粉藍什么顏色都有,看起來野性又富有生命力,和昂貴的成品花束是截然不同的美麗。 林瑧立刻忘了早飯這回事,走過去在沙發(fā)上坐下,把打包的紙殼翻開,嘴上不饒人:“這就是你昨天說的禮物啊,你還會送花呢?” 他還不知道今年情人節(jié)鐘翊買了一束沒成功送到他手上的海王星月季,也忘了大二那年情人節(jié),是他自己不讓鐘翊送花的。 —— 2月14日碰上周三,今年鐘翊和林瑧都滿課,從早八上到下午六點,全部是專業(yè)課。 鐘翊上個月考過了雅思,7.0分,閱讀比較高,但口語也沒拖后腿,算是很不錯的成績了,夠到了普林斯頓的標準線。 考完試兩人的一周一次的口語課就結束了,鐘翊現(xiàn)在失去了固定約到林瑧的理由,但幸運的是,林瑧這次新學期選課,依舊照抄了鐘翊的課表。 他們還是每天都能見面。 大二下學期鐘翊的時間變得很緊,專業(yè)課增多,并且需要準備出國的材料,于是他辭掉了大部分的兼職,只留下一個每周兩次的家教,酬勞尚可,也不太耽誤時間。 原本定好的上課時間是每周三和每周五的晚上,但這周鐘翊提前和學生家長商量,把課時改到了周四和周五。 鐘翊做家教時認真負責又物美價廉,家長那邊自然挺好說話的,沒多想就同意了,還說:“小鐘,你請假是因為周三是情人節(jié)吧?大學生就得多談談戀愛,以后工作了要考慮的因素就太現(xiàn)實了,哪有學生時代純情?!?/br> 鐘翊那會兒只是點了點頭,沒說什么。其實他現(xiàn)在考慮的因素就很現(xiàn)實,比如,距離他離開申州只剩了6個月了。 導師之前提醒鐘翊,申請材料提上去,美國那邊給回復后就可以買機票了,因為提前買更便宜。 鐘翊上次寒假回家,在永安市里辦好了人生的第一本護照,留學簽證也可以開始著手申請了,美簽批得慢,需要預留好時間。 普林斯頓學費的助學貸款要走特殊渠道申請,這筆費用用獎學金來填補遠遠不夠。 樁樁件件,都是現(xiàn)實。 林瑧現(xiàn)在偶爾也能從床上爬起來上早八的課了,只是精神不濟,一節(jié)課有半節(jié)都在神游,還有半節(jié)干脆睡過去。 申州屬于南方,冬天學校里沒有暖氣,2月天氣還冷,極大地加深了林瑧的厭學情緒。今天一上午他都懨懨的,課堂筆記空著,放在桌上的中性筆筆帽都沒摘下來過。 中午鐘翊想問林瑧要不要一起吃飯,打了半天腹稿,還未張開嘴對面教室的楊賀程就沖了進來一把拉走了林瑧。 鐘翊看著林瑧一言不發(fā)離開的背影消失在下課的人流里,默默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回到了宿舍。 下午的大課楊賀程也在他們這個班,林瑧和楊賀程在走廊遇上了,一塊兒踩著點的進教室。 鐘翊身邊的座位照例空著,林瑧往那邊看了一眼,但還是被楊賀程拽著胳膊拉到了角落。 “我一定得給你講個驚天大八卦!”楊賀程專業(yè)書都帶錯了,他壓根就無心上課,坐在靠墻的最后一排朝著林瑧說得眉飛色舞。 林瑧是不是“嗯”一聲敷衍他,眼睛心不在焉地看著前面,假裝自己在聽。 楊賀程也不在意林瑧的冷臉,他的話又碎又密,一件小事兒都能說半小時不帶停的。他講完喝了幾口水,終于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問林瑧:“你今天心情不好???” 林瑧看了他一眼,轉過頭,“沒有啊,我不是每天都這樣嗎?” “好吧?!睏钯R程神經比麻繩還粗,立刻轉移話題說:“今晚一起去喝酒嗎?” 林瑧無語,“你不是昨晚剛喝過嗎?” 楊賀程故作神秘地搖搖頭,“昨晚喝的素的,今晚可不一樣,莊佳霖跟我說他請了個女團過來!說起來,我認識你這么久,好像從來沒有看你談過戀愛,你不會連女生的手都沒摸過吧?” “嗯?!绷脂戇B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撐著下巴看手機,“沒摸過,怎么了?” “靠!那你今晚更得來,哥帶你見見世面~” 林瑧懶得理他,把耳機戴上了。 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的時候楊賀程還在磨林瑧,“去吧去吧,你一天天的跟個自閉癥一樣躲在家里打游戲不無聊嗎?長這么帥不出去喝花酒可惜了?!?/br> 林瑧的藍牙耳機恰好沒電了,只能取下來聽他叨叨。兩人肩并著肩往外走,樓梯間里都是人,有點擠。 估計今天有約會的人不少,大家都行色匆匆,林瑧走路不怎么看路,另一邊又被楊賀程堵著,不小心撞上了一個折返上樓的人。 林瑧當時一只腳恰好懸空,撞他的男生很壯實,速度也快,于是兩個人都猝不及防地栽了下去。 林瑧眼前的視野從樓梯間的墻壁變成了腳下的臺階,但又在瞬息后定格在了半空中,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一條箍著他肋骨下緣的手臂上。 那個撞他的男生往后摔了幾級臺階,周圍的學生紛紛散開。楊賀程在林瑧身邊發(fā)出一聲驚呼,鐘翊在林瑧站穩(wěn)之后就松開了胳膊,并且拉開了幾步的距離。 林瑧轉頭看著他,楊賀程也一并轉了頭,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在鐘翊身上,鐘翊無措了半刻,問:“同學,你還好嗎?” “哦,還好,謝謝?!绷脂扅c點頭,結束了對話,但是人依舊沒動。 鐘翊也在原地站了幾秒,想說的話在嘴邊欲言又止了幾輪,最后還是只留下一句,“那就好,我先走了?!?/br> 鐘翊繞開他倆往下走了,楊賀程湊到林瑧耳邊問:“你認識他?” 林瑧皺眉瞥了他一眼,“一個班的,為什么不認識?” “我還以為你不會和這種人說話。”楊賀程有點驚訝。 林瑧問:“哪種人?” “又窮又傲的人啊。”楊賀程的語氣里夾雜著一絲習慣性的鄙夷,“我聽說他是用助學金和貸款讀的2 2,大三就出國了吧。平時在學校里也不和同學說話,估計覺得自己很牛逼,鼻孔都長天上去了?!?/br> 林瑧冷笑了一聲,抬手往楊賀程后腦勺打了一下,“你們平時也沒人理他吧,怎么好意思倒打一耙說別人的?!?/br> 楊賀程捂著后腦勺控訴:“哇,那你怎么好意思說我的,你才是誰都不理的人??!” 林瑧最后也沒同意和楊賀程去喝酒,猜到今天路上會堵,他早上沒開車來學校?,F(xiàn)在學校附近也不好打車,于是只能考慮要不要去“臨江仙”吃個晚飯。 林瑧獨自一人往校門的方向走,他走得慢,挑的路也偏,附近沒多少人。不多時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他不回頭都猜到來的人是鐘翊。 鐘翊走在林瑧身邊,還是剛下課的那副打扮,黑棉服黑褲子黑色雙肩包,小心翼翼地問:“你沒去和朋友喝酒嗎?” 林瑧勾唇笑了一下,把手抄進外套口袋里,問:“你偷聽我說話?” 鐘翊有點難堪,抿著下唇搖搖頭,“不是故意聽的,跟在你身后不小心聽到了?!?/br> 林瑧腳步停下,轉過身面對著鐘翊,微微仰頭看著他的眼睛,神色故作冷漠,“跟著我,但是裝作不認識我,對吧。” 鐘翊看不出他的戲弄,頓時慌了,上前一步低下頭貼著林瑧,低聲解釋:“剛才你朋友也在,我怕你不方便?!?/br> 林瑧輕哼了一聲,不太高興,但是勉強放過他了。 “我沒答應他,如果你今天不來找我,我就準備一個人吃晚飯然后回家?!?/br> 最后兩人還是沒有去“臨江仙”,林瑧跟著鐘翊去坐了地鐵,在江邊挑了一家看著順眼的餐廳隨便吃了點。吃完兩個人一起在江灘公園散步,林瑧惦記著鐘翊大三學校的事,問:“普林斯頓那邊給你回郵件了嗎?” 鐘翊眼神黯了些許,回答:“昨天凌晨回的?!?/br> 林瑧點點頭,又問:“什么時候開學?” 鐘翊說:“9月初。” “那最遲8月就要過去了。”林瑧摸了摸他的臉,因為逆光,神色有點晦暗不明,“小狗,還有半年就要走了?!?/br> 江灘公園種著幾排臘梅,這些日子都還開著,在燈光下顯得瑩白又冷清。 鐘翊沉默著,他拿自己的臉蹭著林瑧的手心,一句話翻來覆去在心里如滾刀般存在了諸多時日,躊躇了許久才終于說出口。他聲音喑啞,低得近乎耳語,聽起來甚至有點哀求地意味,他說:“林瑧,我可以不去?!?/br> 林瑧摸他的手頓時抽離,甩了他不輕不重的一巴掌。 鐘翊臉被打偏過去,半晌沒有動,林瑧把手揣回口袋里,罵他:“你瘋了?少跟我開這種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