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曾經(jīng)是我唯一的朋友

    黑色的機車疾馳在馬路上，車上兩人的t恤被風卷起，鼓起一個大包，勁風烈烈，天邊已經(jīng)有了幾聲悶雷，雨已經(jīng)近了。

    崔裎神經(jīng)繃緊，因為車速快，林楊的整個身子都貼著他，雙手也抱得很緊，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暇顧及習不習慣的問題了。

    他騎機車這么久以來，第一次不是為了尋求刺激提升速度。

    車停在舊貿(mào)市場門口時，天邊砸下第一滴雨。

    舊貿(mào)市場在最靠近高速出口的城南，街道兩邊是不少老舊的店鋪，都是些五金店、家電批發(fā)、舊貨回收之類，舊貿(mào)市場就在街道中間的一個路口處，一個拱形的鋼架，上面頂著“舊物集貨批發(fā)市場”幾個大字，字體灰敗得很稱職，“批”字還掉了個提手旁。

    因為一場大雨蓄勢待發(fā)，街邊的店鋪都在收拾東西準備關門了，狹窄的入口不斷有三輪車面包車出來，里面的小販大概也收攤了，只有零星幾個人還在收拾攤位。

    崔裎的機車停在路邊，腰上有些麻，他還沒來得及叫人下車，就看見林楊已經(jīng)從車上跳了下來，等崔裎反應過來，林楊已經(jīng)跑到路邊將一個中年男人推倒在地。

    速度太快，崔裎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發(fā)生了什么，只聽到有人在哭，有人在罵，零星的幾個人見到有麻煩立刻抓緊了步伐跑了。

    既是避雨，也是避禍。

    林楊朝他喊:“崔城!攔著他!”

    與此同時，天邊落下雨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地上，一場雨終于酣暢淋漓的如期而至。

    崔裎順著林楊指的方向看去，看見路邊一個中年男人抱著一個小姑娘往面包車里塞，他來不及思考，也顧不上什么雨不雨了，一個箭步上去，也管不了人抱著孩子，就這么一腳把人踹在了面包車的側(cè)門上，中年男人沒料到他一腳這么大力氣，臉和側(cè)門來了個親密接觸，悶聲哼了一聲。

    他懷里抱的人倒是因為身高問題恰好卡在人和車之間，沒什么大礙。

    崔裎迅速跑上前去，趁著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把將中年男人的頭別在側(cè)門上，雙手往后剪，壓著人的背把人死死禁錮在側(cè)門上。

    前面的小女孩恢復了自由，卻哭得更大聲了，那聲音穿透力極強，混合著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側(cè)門上的聲音，距離崔裎又太近，他差點耳鳴。

    還是林楊喊:“別愣著了!跑!”

    小女孩這才從人身下跑出來，朝著舊貿(mào)市場外的方向跑了。崔裎桎梏著人壓在車門上，林楊則把一個人壓在地上，兩個人都騰不出手來。大雨阻隔了視線，兩人隔著雨幕對視了一眼。

    雨越下越大，舊貿(mào)市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沒了人，崔裎已經(jīng)渾身濕透了，林楊也沒好到哪里去。

    沒想到這時候，林楊身下的人不知道是體力恢復了還是怎么樣，突然暴起，將林楊推開了。

    林楊本來就瘦，那中年男人比林楊大了整整一個號，崔裎看著林楊被人反壓在身上，整個人被攮進積水的地上，因為重力還彈起一瞬，估計摔得不輕。

    崔裎想都沒想就將手里的人放了，然后沖上去，一腳踹開了林楊身上的人。

    崔裎的腳力驚人，那人被一腳踹在地上，一時沒起來，崔裎正打算撲上去，脖子上一緊，卻是被人鎖住了喉嚨。

    另外一個中年男人從后面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朝地上的人喊:“車上有刀，快點!”

    崔裎覺得呼吸困難。

    林楊回過神來，立馬起身，從后面去勒中年男人的脖子，可那男的力氣很大，一點不松手，眼看著崔裎的臉已經(jīng)紅透了，后面那個拿刀的人也過來了，林楊立馬跑過去，將那人一腳踢在地上，去和人搶刀。

    但那人也不是吃素的，雖然被林楊踢翻了，刀卻還握在手上，林楊壓著人，死死地掰他的手。

    等手終于掰開的時候，他聽到后面?zhèn)鱽硪宦晲烅?，他回身一看，崔裎居然將那中年男人人過肩摔在了地上，中年男人在地上疼得打滾。

    林楊走神的瞬間，他壓制著的那個人也反應過來了，一把拿起刀將他掀翻在地，然后迅速跑上了面包車。

    躺在地上那人看著后面自己的同伙上了面包車，也迅速起身跑了上去。

    崔裎看著地上的林楊:“你沒事吧”

    林楊來不及回他，立馬起身，將他推到一遍，崔裎摔在地上，一輛面包車從崔裎剛才站的地方疾馳過去。

    崔裎倒在雨里，半撐著身子看著沒上車牌的車尾，沒忍住罵了一句:“cao!”

    林楊這才起身，走到他面前朝他伸手，呼吸很重，問他:“沒事吧”

    崔裎甩了甩頭上的水才伸手握住他，林楊的手很涼，他借著林楊的勢站起來，聲音還有些不穩(wěn):“沒事，你呢？”

    林楊搖搖頭。

    兩人站在雨幕里，頭發(fā)被淋濕了貼著頭皮，身上的衣服也沒淋濕了貼著身子，好不狼狽，卻都沒有避雨的意思。

    崔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喘著粗氣問他:“剛剛那兩個人……”

    “人販子。”林楊說。

    雖然已經(jīng)猜到，但崔裎還是問:“你怎么知道”

    “那個小姑娘我認識，孤兒院的。”林楊說。

    崔裎一愣。

    他剛剛只是下意識聽從了林楊的話去截人，那兩個人窮兇極惡，他甚至不敢回想要是他沒反應過來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