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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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一起回去?!?/br> 裴清晝沒有松開搭在奚瑯肩上的手,原本只是虛虛搭著,稍一用力握住,便成了十分的實。 面帶笑意與幾位老總道過別,他理所應當?shù)財堉讼茸咭徊健?/br> 奚瑯沒拒絕他的親近,乖順地隨著他的腳步離開。 …… “臥槽??我剛上網(wǎng)查了,裴清晝上個月剛訂婚!未婚妻出身北城老牌名門,外公是南州國畫院奠基人,爺爺是北城大學終身榮譽教授、文壇泰斗……奚睿林老先生!” 奚瑯她……姓什么來著? 女生驚魂未定地放下手機,目光飄忽移到酒店的旋轉(zhuǎn)門,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南州是座小城市,舊時美稱“魚米之鄉(xiāng)”,轄區(qū)下的文化古鎮(zhèn)聞名全國,比南州本身還要出名。 不大的城市,連機場都是前幾年才修起來的。 讀高中那會兒,全校同學都知道,國畫院是南州市的地標性建筑,文化意義非凡。 國家電視臺專門去做過一季紀錄片,講述國畫院的前世今生,連上面的大領導都親自到訪視察過。 畢業(yè)后背井離鄉(xiāng),和同事聊起家鄉(xiāng),人家一聽“南州”,第一個想到的是馳名中外的古鎮(zhèn)風光,第二個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州國畫院。 “……你們管奚瑯家這叫‘破產(chǎn)’嗎?” “……” * 奚瑯有輕微的酒精過敏,少量喝些普通酒沒問題,就是碰不得酒精度數(shù)高的。 今晚大半杯紅酒喝下去,剛開始那會兒反應大了些,整個人腦子不清明,暈暈乎乎的,只想就地睡大覺,別人和她說話時反應都要慢半拍。 過了這么久,酒意也散得差不多了,人又慢慢清醒過來。 司機在前面開車,同行助理被裴清晝打發(fā)下班了,他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轉(zhuǎn)頭看奚瑯。 她正側頭看著窗外,光怪陸離的燈光次第劃過,在她臉上眼底印下一片又一片斑斕色彩。 眉眼如畫,不改孤高遺世的桀驁。 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即使浸染了五顏六色的顏料,也依舊透不進骨子里的冷。 他又往奚瑯的手上看去,訂婚時準備了一對素戒,她因為工作原因(大概?)并不怎么戴,反倒只有自己天天戴著。 窗外倒退的光影掩蓋了深邃瞳孔中的情緒,裴清晝緩緩收回了目光。 并肩而坐的未婚夫妻,只隔了中央扶手,目光卻各倨一邊,仿佛天塹鴻溝擋在中間,相距千年萬年。 …… 司機將車開進長安莊園一號院的車庫。 長安莊園是躍泰集團旗下城投公司開發(fā)的頂級富豪區(qū),七八年前就已交付使用。 其中占地最廣、最為豪華的一號院是躍泰集團主席為最寵愛的小孫子留的結婚禮物。 上個月,躍泰主席的小孫子裴清晝訂婚,帶著未婚妻奚瑯一同搬進。 主樓地上四層地下一層自帶電梯,頂樓是露天花園,附帶一座空中泳池,比后院的那座泳池略小。 奚瑯住在三樓主臥,裴清晝住在同一樓的次臥。 一如他們不冷不熱的關系,界限分明。 回到家,奚瑯先去了三樓的練功室。 室內(nèi)寬敞明亮,整面墻的落地鏡與全景玻璃窗相鄰,和舞蹈室構造差不多。 奚瑯的習慣比較獨特,尋找靈感或是思考時喜歡跳舞或是做瑜伽。 除了畫室,練功室就是她最常駐留的地方。 她換了修身的練功服,開始練習一套簡單的瑜伽動作。 裴清晝仿佛習以為常,也不問她在做什么,洗了澡換身舒適的家居衣出來,路過練功室時隨意從沒有關緊的門縫里看了眼。 奚瑯端端正正坐在瑜伽毯上,面朝著窗外。 似乎在……發(fā)呆? 裴清晝下樓煮咖啡,今晚還要開海外視頻會議,得熬夜。 端著咖啡上樓,又一次路過練功室。 奚瑯仍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沉思片刻,端著咖啡杯推開門,閑閑倚在門邊,嘴角帶笑:“外面的風景有那么好看嗎?” 奚瑯微微側了側頭,朝他的方向掃過一眼,沒有直接看過來。 那一眼,格外多了些冷艷的意味。 “不好看?!彼龑嵲拰嵳f。 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見,哪有什么好看的。 裴清晝沒忍住一聲輕笑,慢吞吞嘗了口咖啡,閑庭信步走進門。 練功室沒有桌椅,他直接將咖啡杯碟放在地上,在奚瑯的瑜伽毯邊緣席地坐下,探究欲始終被溫和的外衣包裹得嚴絲合縫。 “在想什么?” 奚瑯直視前方,室內(nèi)燈光照進她的瞳孔,反射出顫顫巍巍的細碎光芒。 “宇宙,人生,時間。”奚瑯給出一個無厘頭的回答。 裴清晝沒有嘲笑她的怪異,笑容愈深,“想到答案了嗎?” 奚瑯搖搖頭,“沒有。我今天喝了酒,腦子不太清醒。” “那要不先去洗個澡,清醒一下?” 奚瑯沉默了下,點頭接受了裴清晝的建議。 她慢慢站起身,修身的練功服勾勒出弧度恰好的身體曲線,自己卻毫無察覺。 裴清晝倏地垂下眼簾,拿起手邊的咖啡抿了一口。 直到她離開房間,他才抬起眼,看向空無人影的門口,神情晦暗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