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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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許媽!” 阿俏笑嘻嘻地又行了大禮,一邊打量著屋子里的陳設,覺得極為精致好看。 旁邊許媽轉(zhuǎn)過身去倒熱茶,與旁邊的蘇悠對視一眼,然后輕聲道:“姑娘一路勞累,本不該現(xiàn)下就告訴你,但今日寧遠侯府已經(jīng)派了好幾回人來問話?!?/br> 蘇悠也褪去了身上的茶色斗篷,露出那張清麗的小臉,一如既往的平靜:“沒事,你說吧。” 許媽應是:“鋪子里的事一直都是由顧夫人打理著,但這幾日皇宮派了人來說是要將鋪子收走,讓我來問問姑娘的” “顧氏與你說的?” “正是,顧夫人說宮里來的人是圣上身邊的內(nèi)侍,興許是圣上的意思?!?/br> 蘇悠捧起茶杯暖了暖手,面色淡淡:“隨他吧,左右這鋪子已經(jīng)是寧遠侯府的。你幫我去回了她,如何處置我都不會過問?!?/br> 既是交易出去的東西,她沒理由再去幫著做決定。 許媽擔憂道:“可是若真被收走了,徐娘子與那些鋪子里的人怎么辦?” “那就備好銀子,倘若他們的真的無處可去,便一人分些給她們?!?/br> 嘉惠帝要收鋪子的事其實一早就下了旨意,因為顧氏一直稱病,才拖了幾日。 如今誰都知道蘇悠的母親就是葉氏一族,而葉氏在前朝就是一直侍奉在皇宮內(nèi)苑,嘉惠帝如今給蘇悠賜了官,也就能名正言順的收香鋪。 雖然聽起來有點強取豪奪的意味,可到底是為了新政也為了朝堂社稷,誰又敢道半句不是呢?更何況蘇悠去萬安不正是要將葉氏香方發(fā)揚光大嗎?不正是為了推行新政嗎? 而嘉惠帝正是知道蘇悠不能拒絕,才會如直接來收鋪子。 但其實對蘇悠來說也是無所謂的,因為葉氏香方已經(jīng)不是她獨有,便是將京城的鋪子和萬安的鋪子都收走,她都沒有意見,只要新政能順利推行,便不負她這幾年來的付出。 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蘇悠便被召進了宮。今日是小朝議,去的時候勤政殿里的人都還沒散,蘇悠候在旁邊的偏殿。 “蘇姑娘您若覺得冷,可去里殿,那有地火爐?!?/br> 旁邊的小太監(jiān)是自她一進宮就跟著,對她恭恭敬敬地,似乎不是嘉惠帝身邊的人。 蘇悠道:“多想,不用了?!?/br> 她穿著斗篷,又淋了一身的雪,不敢進殿臟了地,便就在外殿候著。 小太監(jiān)道:“不打緊,這地兒一直都是殿下在這歇著,圣上不會來此?!?/br> 蘇悠沒動,便是如此她更不敢壞了規(guī)矩。 小太監(jiān)勸說無果,無奈只得讓人一起把里面的火爐給抬出來,然后又道:“今日一早邊關(guān)傳來了軍報,這散朝的時間興許要晚上一會兒。” 這一等便到了晌午,外頭雪停了,出了日頭,將廊下的積的雪化成了水。 議事的幾個老臣們揣袖佝著身子從勤政殿走出來,被風吹得打了陣擺子,都駐足停在廊下,面色都有些凝重。 “諸位大人,你們說這圣上怎么好端端又讓戶部的人插手新政一事了?” 戶部官天下賦稅財政,按理推行新政確實密不可分,但這朝堂上下包括嘉惠帝誰人不知道,這戶部上下先前刻也都是五皇子的人。 貪墨案未能查到他們的頭上,不過是陳遂年將罪全攬了下來,保全了他們。眼下嘉惠帝突然讓戶部的人也跟著插手,怎么都有一種五皇子即將要脫罪了趨勢。 “不管是香典司還是將來的香料航海貿(mào)易,有哪一項能與戶部割舍開?” 趙郢真到底是七卿之首,即便心中也是對此憤憤不平,也不會表現(xiàn)在面上,一臉泰然:“何況你們看殿下剛才可有說什么?既然沒有,我等就不必太過擔憂了,倘若殿下有應對,我們在此時諫言,只會言多必失?!?/br> 聽聞此言,余下幾人都頻頻點頭,然后縮手各自歸家。 趙郢真也要走,可余光瞥見了在旁邊偏殿的蘇悠,見她站在殿門口,知道把剛才的話她應該都聽了進去,便走上前去要打聲招呼。 不擺自己正二品大臣的架子,竟是朝著蘇悠揖手道:“蘇姑娘回來時,萬安一切可都還順利?” 蘇悠亦回了禮:“按照殿下的吩咐,一切都好。” 新政一事嘉惠帝才決定沒多久,若蘇悠承認了萬安那些都是自己做的,難免會讓人覺得有些自夸自大了。 所以蘇悠沒稱自己,而是改口說了太子。 趙郢真對這蘇悠這機敏且謙遜的的反應,頗是欣慰。 他原本還想囑咐她,在御前說話句句都要斟酌再三,否則說了不該說的,惱了御座上之人,便可能獲罪。 但顯眼下看來,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不再多言,直道:“進去吧,圣上方才喚你了。” 蘇悠應是,朝殿內(nèi)走去。 政殿里的落地燭臺都燃著燭火,地面鋪著羊毯隔了地上的涼氣,御座兩旁的紫金爐里也都供著銀炭火。嘉惠帝坐在案桌后的軟塌上,將邊關(guān)的折子捏在手里:“你可知你舅舅這在折子上,都替你說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