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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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的日頭已經(jīng)照進(jìn)了殿內(nèi),地上被磕出來的血跡格外耀眼。 陳戟赴死舉報的這番言詞,態(tài)度懇懇,頗有些大義凜然的味道。但嘉惠帝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后一段話中,語氣里是在忍耐:“朕問你,方才那些話你都指得是誰?” 舊太子是嘉惠帝親手培養(yǎng)的儲君,對其感情深厚,廢立太子以及太子暴斃宮殿一直是嘉惠帝心中的刺。 下方的人沒有作答,只是抬頭看了眼那離御座最近的幾人,分別是太子、五皇子及內(nèi)閣閣員。 陳戟今日這些話這些行為與他昨日想魚死網(wǎng)破的想法完全相反,因為蘇悠說的沒錯,太過冒險了,若是他沖動將所有人都咬了出來啊,那他陳家上下所有人都將不得善終。 也是在這一刻他才徹底明白過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當(dāng)初被這仕途所引誘,就不可能再有脫身的機(jī)會,因為索命的鏈子早早就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不求代罪立功,只求保家人的同時,讓所有人都不安生。 陳戟又重重地磕了頭,作最后的陳詞:“圣上賢德,罪臣萬死難以抵罪,但今日之言絕無半句虛假!” 言畢,他沒有任何猶豫,起身往旁邊的梁柱上撞去,命絕當(dāng)場。 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看著前腳還大義凜然地揭罪,下一刻竟撞柱身亡。 周沅也有些意外陳戟今日的舉動,趙六郎曾與他說過陳戟的情況,無非就是在想辦法脫罪,可今日之舉實在有些讓人意外。 唯有趙郢真此刻是后知后覺,突然明白了陳戟今日這番作為都是源于蘇悠與他說的最后那幾句話,“死得其所”的意思竟然是讓陳戟以死來揭露舊案真相,這樣一來便再難堵住朝野上下之口。 如此聰慧擅攻心的女子,讓他都不得不佩服。 當(dāng)然他也明白,蘇悠對案子能如此清楚也全是太子對她的信任,似乎從回京便開始了揭露香典司貪污一事。 思及此趙郢真也不再猶豫,當(dāng)即上前進(jìn)言:“陳戟之言關(guān)乎朝堂社稷,懇請圣上將其徹查!” “臣等附議?!?/br> 有了他起頭,其他以趙郢真為首的文官清流也紛紛站了出來。 周沅也漠漠地丟出一句:“香典司這幾年以之前的稅目,孤派人這幾個月去往各地都已經(jīng)查得差不多了,陳戟既然已死,不妨先將此事先了了。” 這話便如同一道驚雷,讓五皇子與陳遂年等人面色大變,周沅果然在此等著! 而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上一句話的嘉惠帝,此刻心中之怒也難以平靜,旁邊的侍人提前備好了清心緩神的湯藥。 五皇子握緊了手中的拳頭,轉(zhuǎn)而去看旁邊的榮國公,太子將大朔各地的稅目都查了,而他們這些廢東西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外頭的侍人還在處理陳戟的尸體,將人拖出去后又在清理地上的血跡。 榮國公還在陳戟撞柱的那一幕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身后的官員扯了一下他的官袍才回了神。 又聽了趙郢真幾人的進(jìn)言,才弄清當(dāng)下的情形,趕忙上前回話道:“臣覺得太子殿下的賬目有些失了公正嚴(yán)明,萬安賬簿是吳仁清留存的轉(zhuǎn)于蘇悠之手便也罷了,為何后來魏家與陳戟的龍斷香料的證據(jù)也是出自蘇姑娘一個女子之手呢?” 榮國公的話意思很明顯,蘇悠與太子的關(guān)系不一般,吳仁清的賬簿出現(xiàn)在蘇悠之手本就有嫌疑,而香典司與魏家的賬簿又是從周沅接案子之后才有的,有嫌疑是蓄意針對,動機(jī)不純。 再者,香典司的案子于朝堂來說是大案,為何蘇悠一個女子能隨便參與呢? 面對這樣的雞蛋里挑骨頭,趙郢真面沉如鐵,不等太子出言,他立即駁道:“鐵證如山,國公這是要拋開事實不論顛倒黑白嗎!若是如此,那我倒要問問國公與魏系家的關(guān)難道就撇得干凈嗎!” 大殿里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兩個忽然劍拔弩張的人,氣氛一下僵持不下。 官居二品且內(nèi)閣首輔平級的趙郢真向來不站幫派,此時卻突然站在了太子一邊,無疑讓五皇子心里頭揳進(jìn)了一顆釘子。 而事情發(fā)酵到如此不可控制的地步,嘉惠帝也頭痛不已,坐在那御座之上略顯疲態(tài),隨之便是一陣劇烈咳嗽,侍官極有眼力見地當(dāng)即宣布散朝。 . 蘇悠起先還在鋪子里,到了酉時青云樓的人忽然來接她。 案子到了眼下,她其實已經(jīng)幫不上什么忙了,該交代的昨日已經(jīng)都在信中交代清楚了。 再回過神想趙郢真那日說的話也并非全錯,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也不能再過多的參與了,否則予人把柄對誰都不好。 蘇悠清醒的自知,留在鋪子不再與周沅來往才是她接下來該做的事,所以她直言拒絕了去青云樓。 而正在青云樓等人的周沅,似乎早就猜到蘇悠會如此,也不急,坐等天黑。 最后一縷晚霞散盡,暮色漸沉,夜風(fēng)里裹著陣陣熱氣,實在叫人難耐。 蘇悠從鋪子里回來沐浴完便進(jìn)了房間,趕著將月末的帳都算完,把要發(fā)的月錢都提前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