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白晝思星河、提燈、他柔情似火、日光曲、獵郎、帝王之母[穿書]、女尊之渣女難為[快穿]、夫君,自己打臉疼嗎[穿書]
“真的嗎?” “嗯,朝廷律法無人敢不遵守?!?/br> 蘇悠這邊說著,心中一邊回想最近一個月來,汴京城里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香料鋪因此被查抄,那些定罪為私自抬價,有沒有進一步核實審理卻從未公布出來。 她不由得看向?qū)γ孀闹茔洌胂?,還是沒有問出口。 等將小枝送到家后,天已經(jīng)擦黑。 蘇悠目送著人進去,才回身走向馬車。方才從人群沖出來,只想著趕緊將小枝帶到安全的地方,便沒顧及自己的腳,眼下痛意上來,卻有些難使上力氣。 周沅站在巷角的馬車邊上等她,瞧著她腳步一重一輕地拖著腿走來,眸色逐漸暗下:“你現(xiàn)在的膽子可真是大,為了救人,連兵衛(wèi)的刀口都能闖了嗎?” 官府查抄,有不從反抗者,連罪是小,若刀劍無眼見血也是常有之事。今日香典司拿人,攜十數(shù)位兵衛(wèi),便是要顯權(quán)立威,如此陣仗冒然闖去,便是傷殘在刀口,都只能認了。 蘇悠知他是好意,遂告罪道:“我與吳掌柜認識,他今日被香典司帶走,我不能眼瞧著小枝一個人在那。是民女擅自做主給殿下添麻煩了?!?/br> 周沅不說話。 只是認識便值得這般相待。他倒是不知,這四年里竟變得這般好與人相處。 舊街市燈火闌珊,巷口昏燈下透來的半斛光照在那抹纖細的身影上,鬢邊碎發(fā)輕盈停鼻間,那背脊單薄地好似風一吹便能散,卻偏偏筆直而立。 不見半分后怕,且絲毫不顧及自身地,直言問:“殿下,香典司的定了罪的案子可還會上交刑部?” 蘇景修曾經(jīng)是戶部侍郎,一些大致的流程,蘇悠知道一點。 周沅面色雖冷,卻也回了她:“香典司只是查抄民間商鋪,不涉及死刑大案,刑部一般不會過問?!?/br> 蘇悠怔然:“一連數(shù)家商鋪被查抄罪名皆相同,難道就不怕判錯嗎?若是如此,香典司有虛假冤案,豈不是無處申辯!” 周沅不置可否。 香典司獨立于六部之外享有特權(quán),最上頭監(jiān)管之人又是當朝尚書令,除非直達御前,否則除了朝中官員涉事其中,會有大理寺,都察院共同審理,其余一概不會過問。 見周沅此般態(tài)度,蘇悠也垂了眸:“或許不是不審,只是無權(quán)勢所依。”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是她看不透,多此一問罷了。 蘇悠的聲音很輕,落在人心里卻是無端一沉。 讓那本要安慰出口的話,停在了嘴邊。 似架起一道永遠無法跨過的隔閡,兩人都止了聲。 . 折騰了半天,又將腳給扭傷了,周沅提出讓她上馬車時,蘇悠沒有再推辭。 但即便對面而坐,兩人也十分安靜,落針可聞。 蘇悠靠在馬車的一側(cè),尚在想?yún)侨是宓氖隆?/br> 他是自萬安來經(jīng)商的,萬安在海島之上,那兒的位置偏遠與世隔絕,民風落后,除了盛產(chǎn)香料其它資源都很匱乏,而吳仁清來汴京幾乎是帶著村民希望而來。 便是他將萬安沉香引入汴京,大獲文人雅士喜愛,讓萬安的許多山民因此有了一份養(yǎng)家糊口的活計。 與他相識三年,蘇悠知他為人正直和善,絕不會是貪圖一時便宜愿意毀自己清譽之人。若是價格不對,唯一可能便是香典司故意為之。 就如同她那日在大倉發(fā)現(xiàn)的一樣,有人在背后謀劃這一切,且不止是貪圖眼前這么簡單。 可即便對方權(quán)勢滔天,而她不過螻蟻之軀,她也不會撒手不管。 一路郁郁無言,直至馬車停下。 蘇悠沒有因為崴了腳不方便而多作停留,她扶著車門邊沿,借力邁出一條腿,在能承受的疼痛范圍內(nèi),安然的從那馬凳上走了下來。 她站定在馬車前:“今日多謝殿下。” 方才兩人一路無話,蘇悠知道周沅許是有些惱了她今日這般魯莽無狀,也知他定然也不想再與自己說話,不待他回應自己,便轉(zhuǎn)身要走。 “謝什么?”周沅忽然問。 蘇悠瞧不見馬車里頭的人是何神色,亦瞧不見那僵在半空的手,凄凄然放下,只聽見里面輕應了一聲,然后問:“謝什么?” “民女買鋪子的事,多謝殿下幫忙?!?/br> 有太子做保人,明安堂想來會是全汴京最安全的鋪子,只是這欠下的情,不知該如何去還。 “也多謝殿下愿意將小枝送回家?!?/br> 除了他們倆之間,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從未將人看低一等,愿意屈身幫忙。 馬車里沉默了一陣。 “那便欠著吧?!?/br> 第9章 香鋪 馬車駕回了東宮,予良后腳才到。 他今日從香鋪出來之后便又折回了京兆府,香典司查抄商鋪之前,京兆府也是要將立罪文卷過一遍的,然后才將帶回來的人關(guān)押在京兆府。將最近被查抄的鋪子都大致閱覽了一遍后,才匆匆趕回了宮。 周沅剛從凈室出來,尚是一身水氣:“如何?” 予良回:“兩月內(nèi)被查抄的鋪子有九家,罪名大同小異?!?/br> 將手中的箚子遞了過去,又道:“曲大人今日未回。” 關(guān)于舊案商鋪充公的案子昨日就該審結(jié)完,且昨日趙六郎還是當著京兆府尹曲平的面說的,誰知今日下午一去,人就以處理其他事為由直接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