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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欲刺在線閱讀 - 第11章

第11章

    分明一查便能知畫的真假,卻要先手將畫毀了。

    蘇悠覺得,畫是不是贗品其實無所謂的。有關(guān)系的是買這畫的人是趙六郎,而趙六郎又恰好是東宮的少詹事。既然畫毀無法對證,拿著假畫卷呈御前邀功的事,最后必然會落到太子的身上。

    先前出現(xiàn)不好的預(yù)感,此刻已經(jīng)豁然。

    五皇子聽完此話,定睛看著蘇悠:“你知道的,倒還挺多?!?/br>
    蘇悠卻略過他的目光,冷冷道:“民女所知豈能有諸位殿下知道的清楚。民女只是覺得,假若當真有人臨摹贗品,那翰林院的人無疑嫌疑最大,而非是無憑無據(jù)去當鋪砸鋪子傷人!”

    說完她又扶手弓腰:“民女賣出的畫并非是贗品,還請諸位殿下明鑒,莫要再亂傷無辜。”

    蘇悠便那么站在那,那包裹著的布條鮮紅刺眼。

    趙六郎便是猜到了燕郊會如此,卻怎么也沒想到他還把蘇悠給傷了,心中頓時愧疚不已。

    他又悄悄瞧了眼里間一直默然坐著的人,神色此刻依舊沒什么波動,便也順著蘇悠的話道:“方才我便是這么說的,只消拿畫出來對比一番,若那畫是贗品,我自是認罪認罰!”

    “我……”

    此番話聽下來,六皇子從惱怒逐漸變得有些心虛。

    畫都已經(jīng)讓人扔了,他一時半會兒去哪兒找?

    但他實在是個不會撒謊的,如實交代:“畫卷被我扔了,沒辦法比對了!”

    趙六郎聞言當即就不干了:“好嘛!六殿下都把畫弄丟了還這般理直氣壯,這要是找不著畫,我豈非要背一輩子黑鍋!”

    六皇子爭理道:“你方才若不與我吵,能如同蘇姑娘一般好好說,我怎么會不聽!”

    “六殿下聽風就是雨……一個外行人告訴你是假的,你輕易便信了!我便是有十張嘴也拉不回你這頭倔牛!”

    “我……我那也是想為父皇壽辰禮!”

    眼瞧著兩人又要掐起來,就見周沅忽然起身走來:“行了,畫卷之事到此為止。”

    他今早才進宮,尚未來得及述報邊關(guān)軍情就被喚出宮尋畫,又豈能不知他這個父皇是擔心他貪功有所圖。所以這《山河圖》終究只是個幌子,不管最后是真是假,結(jié)果都是一樣。

    而趙六郎便是知道如此,才非要與六皇子爭個對錯,甚至想罵醒他被人利用都不自知。

    可如今太子不愿追究,他便也不再多言。

    但偏偏六皇子心有不甘,一邊懊惱自己輕易信人,一邊又擔心把話毀了圣上責罰,便道:“可畫弄毀了,父皇定會責罰于我,三哥可要幫我想想辦法!”

    周沅睨了他一眼,突然問:“你將畫卷丟哪兒了?”

    六皇子支支吾吾,只說讓人撕毀給扔了。

    五皇子卻道:“其實倒也不必擔心,父皇只在意畫中輿圖,只要向父皇說明是一場誤會,再臨摹一副便是?!?/br>
    說著,轉(zhuǎn)而看向周沅,“一向聽聞蘇姑娘書畫雙絕,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不如請?zhí)K姑娘臨摹一副,如何?”

    周沅腿已經(jīng)往外邁了,仿佛沒聽見此言。

    倒是蘇悠杵在那,想著若是能重新描一副也不是不行,至少趙六郎不會被圣上怪罪,也不會牽連……

    “還不走?”

    蘇悠的思緒忽然被打斷,周沅已經(jīng)折了身,朝她這看過來。

    第5章 疏離

    蘇悠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方才五皇子提出讓她臨摹《江山圖》時,她第一反應(yīng)便是想答應(yīng)下來。

    可回過神來,卻覺得自己到底是多慮了。他是周沅,是如今的太子,以他的能耐,恐怕沒有人能加害得了他。

    何況他現(xiàn)在與自己形同陌路,若自己冒然答應(yīng)幫忙,倒顯得自己太過刻意了。

    是以,她盡量躲開他的視線,避免沒必要的尷尬,也下意識地覺得周沅這會兒肯定不是在與她說話,而是自己旁邊的趙六郎。

    趙六郎也以為是如此,隨即跟上了前,可周沅停在原地,目光仍看向蘇悠,然后又開口道:“蘇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聽見喚的是自己,蘇悠稍一遲疑,才點了頭。

    兩人出來后,周沅便朝著長廊另一頭的走,蘇悠以為他也是因為畫卷之事 ,不待進房門,便先道:“畫卷之事殿下不用擔憂,只寬限民女幾日便好?!?/br>
    青云樓今日似乎清了場,無甚賓客,但兩人共處一室始終不太好。

    見她杵在那,周沅也干脆停在門口:“畫卷之事不用蘇姑娘cao心。”

    蘇悠不解:“那殿下喊我來所為何事?”

    面前的人沒答,只是將她瞧著。

    而這突如其來的凝視蘇悠有些不自在,見他冷森森的,內(nèi)心有些躊躇,想必是要追問昨日她去大倉的事情?

    她準備好了能解釋的理由,卻在張口之際,聽得他突然開口問:“蘇姑娘這幾年過得如何?”

    他眸色淡然,也聽不出什么情緒,仿佛在問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蘇悠微愣片刻,覺得還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四年時間足夠淡化從前一切,何況周沅這樣大人,若是真恨她,恐怕今日也不會站在此與她說話。

    于是釋然回道:“勞殿下掛心了,民女一切都好?!?/br>
    “那便好。”周沅收回了目光,頓了片刻,然后扔出一句,“孤今日一早見了蘇景行,他說你這幾年一直在等孤回來,還與孤商量了婚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