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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薅了靳逸嘉整整十根頭發(fā)的大般,終于紓解了那口憋在心里一年多的氣。 他盯著啤酒上方的白色泡沫問靳逸嘉:“誒,你沒想著表白嗎?” “都做到這份上了,就欠一個讓對方知道所有事都是你做的機會,不會覺得遺憾嗎?” 當時靳逸嘉是怎么回復(fù)的來著? 他這個人仿佛鑲嵌在那濃夜里,好像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只是沒有什么情緒地彎了彎嘴角。 睫毛下的眼睛蒙在暗影里,窺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 但大般感覺著,他好像有點難過。 他說:“是青春,就得多多少少留點遺憾,不然怎么刻骨銘心?!?/br> 大般不理解他這思維,只是心里暗罵了一句什么狗屁的刻骨銘心。 替靳逸嘉匿名送了一年東西,對方還一直不知道送的人是誰,大般多多少少心里有點憋屈。 不過這樣的憋屈很快就被他拋在腦后了—— 因為他得知了靳逸嘉的身份。 是舟廷有頭有臉靳家的第二子,后來明誠作為新興企業(yè)出現(xiàn),大般忽然意識到靳逸嘉好像離自己很遠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不再把靳逸嘉和自己劃成一類人,每次聯(lián)系上他似乎也變得有點小心翼翼。 成年之后,幼稚天真的思緒漸漸收斂,他慢慢把獨屬于大人的面具和市儈那一套拿到明面上來。 和靳逸嘉之間的交流甚少,本以為三年過去對方已經(jīng)徹底和自己成為兩道平行線。 可是似乎是高中那一年的蝴蝶效應(yīng)影響到了大學畢業(yè),大般再次收到了靳逸嘉的消息。 大般高考走的特長生,被舟廷的一所體育學院錄取,和澈大離得并不遠。 也不知道靳逸嘉是怎么知道他來舟廷這件事,彼時大般正愁著是留校繼續(xù)訓練還是出去找工作,靳逸嘉忽然找上他,拜托他幫忙打聽一下澈大大四一個女孩的近況。 沒給名字,只有一張照片,一張近乎模糊的側(cè)影。 是網(wǎng)絡(luò)新媒體專業(yè)的學生。 剛收到這個消息的大般想起高中那檔子事,以為那女孩是應(yīng)純。 但想想他們?nèi)齻€都是一屆的學生,正常情況下應(yīng)純已經(jīng)畢業(yè),自然不能是大四學生。 大般高考結(jié)束得知錄取情況便提前來舟廷踩點兼職賺學費,摸爬滾打四五年多多多少少也有點社會上的人脈。 燒烤攤見面,他見到了靳逸嘉,看上去低沉到快要和雨幕融為一體的人,身上還是帶著點青春的少年氣,讓人覺得他還是初入大學的學生。 大般也挺想問問他怎么做到的,怎么隨著年紀變大讓自己有一種“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清澈感。 可他沒問出口,因為他幾乎沒有打聽到那女孩的信息,據(jù)了解好像是開學這段時間幾乎沒在學校上過課。 不過靳逸嘉好像對他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并不驚訝,反倒給自己留了一桌燒烤。 滿滿一桌。 思緒恍然回到幾年前,高考結(jié)束那晚,靳逸嘉吃掉了最后一串脆骨。 當時大般大喊著讓靳逸嘉還他那一串,因為老板已經(jīng)準備收攤,不可能再做。 成年人之間有時候不需要將話說得明白,大般明白了靳逸嘉的意思,當晚窩在被子里哭得泣不成聲。 對自己這幾年來因為成年人的軀殼而疏遠靳逸嘉感覺羞愧。 明知這是成長的代價。 那之后,他沒有急著聯(lián)系靳逸嘉解釋自己,而是想起了他讓自己幫的忙,也是這個時候他發(fā)現(xiàn)那個要找的人,就是應(yīng)純。 然后就得知應(yīng)純休學一年的事情。 他能知道的事情,靳逸嘉沒理由也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高中時候找自己幫忙是因為力所不能及,那大學這一場,就是別有深意。 一想到自己因為得知靳逸嘉身份而刻意疏遠他,大般又有點眼角發(fā)酸。 他明明很早之前就該知道靳逸嘉是什么樣的人才對。 其實很早之前,還在上高中的時候他就知道。 靳逸嘉,是那種續(xù)航可以拉到滿格依舊燦爛熱烈的人。 第24章 靳逸嘉直上咖啡廳二樓, 看見大般坐在窗邊,眼神徘徊不定,還時不時倏地低頭搓著指尖。 而大般則是在看到靳逸嘉的那一瞬間就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 那眼神堅定得仿佛快要入黨。 坐下之后, 臉上的堅定仿佛只維持一瞬間, 隨即又恢復(fù)了剛剛搓手的動作。 靳逸嘉將衛(wèi)衣抽繩從領(lǐng)口拉出來,抬頭時很輕易地窺破了他的猶豫和徘徊:“怎么了嗎?” 大般隨便扯了個理由:“窗戶外的風太大了, 吹得玻璃的聲音有點害怕?!?/br> 靳逸嘉狐疑著盯著他看了兩秒, 也不知道信沒信這番說辭。 他精準地從外套兜里掏出手機, 單手點著屏幕。 幾秒后,大般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微信提示消息來自靳逸嘉。 小狗自由:【音樂鏈接分享-國際歌】 兩人坐在一張桌子前, 溝通還需要發(fā)消息, 莫名有點不太和諧。 大般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在對話框里打了一個問號發(fā)過去。 小狗自由: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