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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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地開口,沒有驚醒蜉蝣塵埃中細小的微粒,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唱。 “白色的風車 安靜的轉著 真實的感覺夢境般遙遠 甜甜的海水復雜的眼淚 看你傻笑著 握住我的手 夢希望沒有盡頭” “……” 陳謹燃忽然頓住,沒有繼續(xù)唱下去,想到了下面的歌詞,似乎有些悲傷。 鄭溫嶠正側著頭聽他唱歌,突然沒了聲音,側眸望去,這個角度看見陳謹燃緊抿的薄唇。 想了想下句的歌詞,好像明白他為什么頓住了。 鄭溫嶠向他那邊挪了挪座位,輕輕抬手撫上他的,接著他之前沒唱完的部分接著唱。 “我們走到這就好 因為我不想太快走完這幸福 很可惜沒有祝福 但愛你并不孤獨 不會再讓你哭” 后面的部分,陳謹燃的聲音跟著她的,像是在追逐她前進的腳步,又好似一種特殊的維護和支持,宛若海浪浸潤沙灘一般輕柔。 “謝謝你讓我聽見 因為我在等待永遠” 這首歌在兩個人的演繹下落下帷幕,時而輕唱,時而呢喃,兩個人的聲音串起了整首歌。 “遠”字結尾,鄭溫嶠緩緩舒了一口氣。 她的唇角還帶著剛才唱歌時輕柔和恬淡的笑意,手心一直貼著陳謹燃的手背,側過臉,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沒忍住笑了一下。 她都沒發(fā)現(xiàn),原來不知不覺間,陳謹燃已經(jīng)再次攏住了她的手,回應她成為一種潛移默化的熟悉??粗膫饶槪崪貚柫艘痪?。 “剛才怎么停了?” 是在問他為什么剛才唱了那一段停了下來。 陳謹燃另外一只手幫她把臉側的碎發(fā)捋到耳后,斟酌道:“因為唱著唱著突然覺得,后面的歌詞有些悲傷,感覺這種環(huán)境下,不適合悲傷的歌詞?!?/br> “我倒不這么覺得。”鄭溫嶠微微搖頭,“聽到你唱起一段熟悉的旋律,無關歌詞的悲傷?!?/br> “整首歌里,我對‘悲傷’沒有留下任何印象,只記得那幾句歌詞——” 鄭溫嶠回想了下,輕緩而像敘述難以忘記的舊事一般娓娓道來。 “我背你走到最后能不能不要回頭 你緊緊地抱住我說你不需要承諾 你說我若一個人會比較自由 我不懂你說什么反正不會松手” “對我而言,‘不會松手’才是堅信的理由。我的意思是——” 鄭溫嶠拖長聲音,認真且鄭重。 “陳謹燃,我只會記得和你美好的全部?!?/br> 就算有一天我們不能像如今這般深切的喜歡著,但有關于你的一切,無論過了多久,都如燒得guntang的酒一般熱意澆在心頭。 不管時間和歲月試圖摧殘和埋葬這段回憶多少次,讓它蒙塵多少次,我都會打碎困囿的囚牢,重新鑿出光亮。 所以不用擔心那一點悲傷,沖淡不了心頭的溫暖。 陳謹燃心里的弦巨震,當聽她說“只會記得和你美好的全部”時,有些心疼。 她用“美好”形容和他的全部,而不是用“全部”形容他們之間的美好。 在她看來,與他有關的每一點每一滴,都是美好的。 陳謹燃收攏指尖,握著她的手,沉聲道:“我也是?!?/br> 以前的我不信任天意這回事,總覺得一切冥冥之中自然早就注定好了,那就按照故事開始的順序既定上演就是了,或悲或喜,我都欣然接受。 但是此刻的我,收起了那些漠不關心和麻木不仁,頭一次如此真誠地感謝上天饋贈。 世上再也不會有另外一個人,像你這般愛我。 遠處有小孩子跑過來,看他們兩個在說話,又笑著跑開,像怕打擾他們說話一樣。 “噗嗤?!?/br> 鄭溫嶠瞥見那些小孩子跑過來帶著一臉訝異的表情,隨即好像明白什么又跑走的樣子忍俊不禁。 她從秋千上站起來,迎面走向陳謹燃,在距離他幾步的時候停了腳步,微微靠在秋千邊的欄桿上。 陳謹燃看她走過來,眼里半含寵溺,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視線下落,看見她脖子上戴著一個雪花形狀的項鏈,細細的繩牽引著中間碎鉆拼成雪花,眸子里的光閃了一下,他倏然問道。 “這個項鏈……是你的嗎?” 語氣里是壓抑不住的震驚。 鄭溫嶠聞言,低頭看了看那項鏈,手指撫上雪花的棱角,點頭道。 “是我的,這個項鏈從小就戴在我的脖子上,好像是小時候別人給我的,但是現(xiàn)在記不清了?!?/br> 鄭溫嶠撓撓頭,似乎在那段模糊的記憶里尋找著什么。 “因為這個項鏈是從小時候戴的,這么多年的陪伴讓我一直沒有舍得摘下它。” 她的語氣里帶著懷念和熟稔。雪花上的碎鉆隨著不同角度的翻轉閃爍著細碎淺光。 “你是不記得小時候的記憶了嗎?” 陳謹燃沉默良久,突然問道。 “因為小時候爸爸不在了之后,我那段時間好像刻意不去想以前的事情,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應激反應,久而久之,也就記不清了?!?/br> 鄭溫嶠解釋,現(xiàn)在她提起以前的事情已經(jīng)沒有了小時候的激烈反應,但是還是記不起那段時光的記憶。